關山看著陷入呆滯的石崇善,冷聲問道:“他怎麽了?”
老頭兒笑呵呵的反問,“他怎麽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關山不喜歡老頭兒的笑容,比他的還要假,可瞧著卻比他真實許多。
這是個同行啊!關山心想。
“他是我老板。”
“噢。”老頭子的手搭在雙膝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膝蓋,好像在思考些什麽。
石崇善像塊石頭一樣杵在老頭兒的拐杖前,關山將與老頭兒認識的過程前後捋了一遍,他認為老頭兒不該想害石崇善才對。畢竟聽他之前的意思,似乎石崇善也是他的上級,或者曾經是。
“你沒有想害他。”關山說。
老頭笑笑,“那是當然。”
“但我也沒覺得你安了好心。”關山遠遠在坐在一邊。雖然老頭兒閉著眼,但他感覺得到對方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從他的頭,慢慢,慢慢的往下挪走。
突然,關山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
“真是有意思,你這法子挺偏,跟誰學的?”老頭兒笑得時候,胡子一顫一顫的,有點喜劇效果。
關山面色陰沉,沒有回話。
“你不願意說,那讓老頭兒猜猜?”老頭兒在那自問自答玩得開心,他隨意的說了幾個名字,“扁鵲?諸葛亮?包拯?還是……袁世凱?”
“或者……你從哪個大家夥的墓裡找到了這個法子?”老頭兒睜開了眼睛。
關山的嘴角留下一行血。
“我的眼睛不好使了,老了,但失去了什麽總會得到什麽,世界是公平的。”
老頭兒說的雞湯關山不感興趣,他趕緊盤腿坐著調息,剛才老頭兒的眼神裡像是帶了雷電一般,竟然將他的要害傷了幾分。
這個時候受傷,且傷的還是要害,即便是關山,此刻心中也窩了火氣。
“養氣功夫不錯,你這個性子不會是天生的,那就是年歲不少了,可沒見過你的模子啊,難道你一直藏在暗處?或者乾脆就很少出現在外面?”老頭兒每多說一句,就離關山的真相更近一份。
關山正打坐調息,但他還是睜開眼睛,分出一絲心神與老頭兒說話。
“你對我很有興趣?”
老頭兒搖搖頭,“我對你不感興趣,但你對我的主子很感興趣,這就不好了,你有興趣,證明你覺得自己比他強,不過現在的你確實比他強。”說到這,老頭兒的眉毛動了動,關山看不出來對方是憤怒還是想笑,只聽得他的語氣古今無波的繼續說道:“沒事的,我沒有傷你的要害,不用拿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真是滲人。”
怎麽可能?關山清楚的感覺得到他受傷了,但……確實,無論他如何調動自己的鬼氣,它們似乎都找不到受傷的地方。
關山的眼簾低了低。
不是受傷?可受傷的感覺是不會有錯的。到他們這個實力以後,感覺這樣玄而又玄的東西,卻是不會無的放矢了。
那是和受傷相類似的感覺?這個老頭子混淆了我的感官?關山深吸一口氣,操控著體內的鬼氣朝要害地方猛烈一幢。
“嗡~”鐵器一般的嗡鳴聲在他的體內響起。
關山抬起眼睛,看老頭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物。他沒有說話,可老頭兒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死定了。”關山這樣說道。
老頭的嘴角拉扯得遠了些,“真是條惡狗。”
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在老頭兒看來,關山就是石崇善養在身邊的一條不會叫的白眼狼,狼,不是狗。所以他出了把力,將關山徹底變成一條狗。
關山呲牙說道:“老頭兒啊老頭兒,你在這呆了多長的時間了,難道你以為你能在這裡活上一輩子不成?等我們出去,你這禁製還能沒有人會解了?”
老頭的牙齒掉得差不多了,所以沒法和關山一樣呲著牙說話,他露出兩顆細小的泛黃的牙齒,一上一下,粉紅色的牙齦看著有些惡心。
“只要你解不開,就沒人能解得開。”老頭的笑容和藹,但話卻很惡毒。
關山稍稍一愣,他相信老頭兒說的話。只能由他解開的禁製,那不會是用蠻力可以突破的東西,不然這世間還是有很多人可以幫一手忙的。其他方面的禁製,心智?這個禁製很難,不會是看一眼就能完成的。一定是一個簡單的,簡單但我卻容易當局者迷的禁製。
關山在心裡琢磨了許久,大致確定了禁製的類型。
“你是為了石崇善做的?”即然這個禁製一時半會解不開,不如將這事暫且拋到腦後,等真有空了在琢磨。與其說關山的心很大,不如說他對把握時局很有主見型,做不到的戰略性放棄,曲線救國也是種可行的策略。
老頭似乎對關山這麽快調整了狀態有些吃驚,他反常的沒有露出笑容,而是面無表情的回答了關山的問題。
“不是為了他,但也是為了他。”
老頭兒打的機槍很玄妙,但關山卻似有所悟的樣子,“他的身體裡還有其他人,你指的是那個人不成?”
老頭兒又笑了,“你見過誰。”
關山的眉毛上挑了一些,“原來不止一個人。”
“呵呵,年輕人,你還是太嫩了。”老頭兒從台階上站起來,走到石崇善的身邊,圍著他蹦蹦跳跳的轉了一圈,“這個人,在以前那個時候,是斷然瞧不上你的。等他醒過來,你就會知道,你現在跟著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東西?這個並不會讓人感到尊敬的詞此刻顯得有些恐怖, 但作為當事人的老頭兒,和見慣了大場面的關山是沒有感覺的。
“你想讓他回到過去?”關山嗤笑了一聲,“如果他以前真那麽厲害,這樣的事自己做不到?”
老頭兒搖搖頭,“不一樣,不一樣。”他跳到關山的跟前,身子憑空懸浮了一段距離,與關山的視線保持在一條平行線上。
“他這個人啊,如果不是他自己甘願這麽做的,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逼迫得了他。”
老頭兒的話似乎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但關山不怎麽相信。情人眼裡出西施嘛,誰知道這老頭兒說的話含了多少水分呢?
“呵,他要真這麽厲害,您還給我下什麽禁製啊?”關山反諷了一句。
老頭一樂,“你,是我送給醒來的他的見面禮。”嫌命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