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張氏醫館,被鬱靈帶回的那個女子,靜靜的躺在床上。 “姑娘,這女子怎麽會傷這麽重啊?”
大夫一邊清理她臉上的傷,一邊問,這深深淺淺,縱橫交錯的傷口,像是被人用尖銳的物品劃傷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我回城途中遇到的,看她還有一口氣在,所以,就把她帶回來了,她情況怎麽樣?”
大夫歎了口氣,“看樣子,像是遭人虐待了,你看,她面頰紅腫,像是被人用力抽打過,這裡,還能看到指印,脖子上還有勒痕,這面上的傷,像是被銳利的器物所傷,這麽年輕的女子,面容被毀,也許是一時絕望,想不開,選擇自盡了吧……”
鬱靈沉默了,她究竟經歷了什麽?
女子臉上的傷,經過清理,上藥,已經不在那麽可怕,可這縱橫交錯的傷疤,著實是讓人看著不舒服。
人還在昏迷著,眼看就要天黑,醫館就要關門了,鬱靈沒有辦法,隻好把她帶了回去。
“真是自找麻煩啊。”鬱靈嘀咕一句。
老吳將鬱靈她們送了回去,又幫忙把那女子抬到隔壁房間的床上,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娘親,那位姨姨要睡到什麽時候啊?”
“也許很快就醒了吧。”
鹿兒一個人不敢呆在屋子裡,鬱靈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這個女人,模樣太可怕,他不敢看。
入夜,鹿兒沉沉睡去,鬱靈睡意淺,她一直留意著隔壁的動靜,腦海裡,盡是張大夫的話,遭人虐待,毀容,自盡……
她是誰,為什麽會遭到如此狠毒的對待?
她曾經聽說,有些富貴人家的妻妾,為了爭寵,不折手段,正室欺負妾室,妾室與妾室之間,又相互爭鬥,會不會,是因為遭人嫉妒,才慘遭毒手?
想到這兒,鬱靈也想到了自己這副身體的主人,鬱玲瓏,她就是因為後宅鬥爭,而死於非命。
古代女子,一生都要遵守什麽三從四德,一生都要被封建思想的枷鎖所束縛,想到這兒,鬱靈又是一陣歎息。
楚玄玉回到府裡,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成雲兒捏著鼻子,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柳眉緊蹙。
“這麽難聞,可怎麽喝呀!”
“良藥苦口,不喝如何治病?”楚玄玉剛走進來,就聽到成雲兒在那裡發牢騷。
“王爺。”成雲兒拉著他的手,一陣撒嬌,“那藥太苦澀,雲兒喝不下去!”
“乖,過兩天,紫陽就來了,讓他給你瞧瞧,這藥,你就忍忍喝了吧。”
成雲兒極不情願,那藥汁,又苦又澀,光是聞,她就想吐了。
“好吧……”她捏著鼻子,一飲而盡,可剛喝下去,就立刻衝出門外,哇哇的吐了起來。
婢女慌忙拿帕子的拿帕子,倒水的倒水,“嚶嚶嚶……這麽難喝,雲兒可要難受死了!”
楚玄玉一陣心疼,忙將成雲兒扯進懷裡,“好了,不哭了,若實在喝不下去,那咱們就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真的?”
成雲兒仰起臉,卻發現,他白皙的左側臉頰,有一個巴掌印,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那淡淡的紅色,依然很醒目。
“王爺臉怎麽了?”
她伸出手,想要撫上,他那邊被鬱靈用巴掌抽過的臉,還沒摸到,楚玄玉便閃開了。
“沒什麽,今日跟紫陽切磋,不小心被他打了一下。”
“哦。
”成雲兒有些半信半疑,不過,她沒理由懷疑什麽,這些年,楚玄玉對她怎樣,她心知肚明。 她讓婢女取了些冰塊過來,用帕子包裹著,在他臉上敷了敷。
楚玄玉坐在那裡,心思卻早已飄遠,他沒說是鬱靈打的,是怕成雲兒為此吃醋,當年,若不是因為鬱玲瓏推了她一把,導致她流產,何至於現在還懷不上?
想到這兒,他糾結了,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雖然不喜歡,卻有了自己的骨肉,這可真是難辦啊!
想來想去,還是等等再跟她說吧!
“王爺,在想什麽呢?”
成雲兒看他想事情想的出神,便跨坐在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媚惑至極。
“雲兒,有人給本王出了個難題,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他摟著她的纖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誰這麽無聊,出的難題,連王爺都解決不了?”成雲兒才不想聽那所謂的難題,不等他說下去,紅唇便覆上了他的。
纖纖玉手在他身上四處遊走,點火,身體某處開始叫囂,昏暗的室內,輕紗帷幔後面,影影綽綽,不時傳來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讓人無盡遐想……
楚玄玉腳有些痛,腿上還有幾處淤青,他坐起來,檢查了一下,鬱靈這女人,力氣夠大的,當時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被踢傷的部位,還時不時隱隱作痛。
白天,夜紫陽說的障眼法,究竟是誰在施障眼法?又是什麽意思呢?
身邊的女人早已睡去,他起身下塌,隻著了一件裡衣,便走了出去。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楚玄玉換上衣服,足尖輕點,飛出牆外,朝著如意巷的方向奔去。
鹿兒睡到半夜,醒了過來,吵著要去小便,楚玄玉躍進院子,剛好看到鬱靈帶著鹿兒從屋裡走了出來。
他躲在院中的大樹上,鬱靈睡眼惺忪的盯著鹿兒在樹下小便,此時的她,絕對不知道,楚玄玉正躲在樹上,看著他們。
“娘親,好了。”
“嗯,回去睡覺吧?”鬱靈幫鹿兒整好衣服,正要帶他回屋,卻被鹿兒拽住了。
“娘親,鹿兒不困了,要看星星。”
天啊,大半夜的,看什麽星星啊?
鬱靈被這個孩子整的無語,看著兒子哀求的小眼神,也隻好由著他了。
院中的石凳上,鹿兒依偎在鬱靈懷裡,鬱靈指著天上的星星,給他講著有關星星的故事,每一個星座,都有一個故事,鹿兒聽的入迷,楚玄玉也沉醉其中。
不知不覺,已是後半夜,鹿兒揉揉酸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
“娘親,困了。”
“困了就回去睡覺吧?”
“好,鹿兒要聽娘親唱歌謠再睡。”
“好好,先閉上眼睛。”
鹿兒趕緊閉上眼睛,鬱靈將他抱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開始輕哼起歌謠。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不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懷中的孩子,發出輕微的鼾聲,他睡著了,鬱靈寵溺的看著他,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才將他抱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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