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奚以之其然也?”楚玄璟手持折扇,輕輕敲打著手掌。 隨口說出這句話,其本意,便是想聽聽,這個有男兒志向的小女子,是如何回答的。
鬱靈犀轉了轉眼珠,俏皮一笑,“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家,危鄉輕家則敢陵上犯禁,敢陵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
“哈哈哈,好一個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靈犀,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小腦袋瓜子裡,裝的可都是寶貝啊!”他開懷大笑,用折扇輕點一下她的額頭。
“哪有,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楚玄璟和她談了那麽多,心中逐漸通透起來,他似乎找到了他的人生方向。
他是北周最高統治者,朝廷需要這種能人志士,眼前這女孩子,若能收為己用,想必國家會更繁榮昌盛。
“靈犀,你想不想入朝為官?”
鬱靈犀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是會掉腦袋的!”
“為什麽,誰人敢要你的腦袋?”
“自古女子不得參政,你想讓陛下砍我腦袋嗎?不行不行,我會害了爹的,不行!”
句話聽在她耳朵裡,感覺極為可怕,她慌忙搖頭拒絕,像是要把這話甩出耳朵。
楚玄璟目光微閃,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靈犀,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引見,你扮成男兒,混入朝中,以你的聰明才智,相信,很快就能取得陛下賞識,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也不會想到,你竟是女兒身……如何?”
鬱靈犀豈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差點沒氣的一口氣背過去,讓她一個女人假借男兒身,入朝為官,成日裡跟一群男人討論國事,這不被發現還則罷了,這被發現,就是欺君之罪,
她忽的站起來,面露慍色,“林公子,請注意你的言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我入局,究竟是何目的?先是與我討論國事,再是討論如何蒙蔽陛下的眼睛,讓我乾預朝政,沒錯,我是想一展宏圖,甚至想過你這種方法,可我畢竟是女子,若有一天事情敗露,害的不僅是我自己,還有我的家人,甚至還有我的朋友!”
她長舒一口氣,離開凳子,“林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這個人簡直是……只能用危險兩個字形容,他究竟是什麽目的,為什麽要套自己的話?難道是爹爹在朝中的仇人?不對啊,爹爹很少樹敵的!她腹誹。
“靈犀,你等等!”
楚玄璟上前一步拉著她,“靈犀,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要引你入局。”他解釋。
鬱靈犀甩開他的手,“不管是不是,你這大逆不道的言詞,遲早會害了無辜的人!”
“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有什麽好解釋的,你用不著解釋!”
她要走,他不讓,一個要解釋,一個偏不聽,楚玄璟急了,一使力,將她扯了回來。
鬱靈犀撞進他懷裡,接著,她愣了一下。
楚玄璟用手臂將她圈住,身體貼在一起,這種曖昧的姿勢,讓她很別扭。
“林公子,你不但言語輕佻,舉止還這麽輕浮,我看錯你了,真的是看錯你了!”她生氣,繼續掙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種人。
“松手!”
“靈犀,我錯了,我剛才真的是跟你開玩笑,不是大逆不道,你好好聽我解釋!”她惱怒的樣子,讓他深感意外,一句玩笑話,居然讓她這麽的敏感。
“不需要,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骨子裡都不安分,你走開,別連累我的家人!”
楚玄璟玩笑開大了,他惹怒了這隻小獅子,好吧,軟的不行,那就別怪他來硬的!
他懶得解釋了,也不想讓這個發怒的小獸再說下去,楚玄璟騰出一隻手,捏著他的臉頰,不由分說的吻了下去。
溫熱濕潤的觸感,讓鬱靈犀為之驚呆,她倒抽一口冷氣,可吸入胸腔的,卻是屬於他的味道。
她僵直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突如其來的吻,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楚玄璟加深了這個吻,口中全是她的芬芳,唇與唇相互研磨,略有懲罰的意思。
鬱靈犀傻了,腦中那根弦叮的一聲斷裂,她有些無力。
突然,她猛地推開他,然後後退幾步,眼淚像散落的珍珠,一顆顆由眼眶湧出。
“你……你欺負人……嗚嗚……”她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自己。
她被人輕薄了,雖然自己一度很喜歡他,可這麽做,她接受不了,更何況,這個人剛才還給她設局,她還不夠了解他。
看她哭的傷心,楚玄璟心裡不太好受,自己后宮女人眾多,哪一個不希望得到他的寵幸,可她不同,她還小,心思乾淨,透明,他不該這麽對她的。
“靈犀,對不起,我剛才也是情急……”他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輕擁著她。
“你走開!”她大吼,猛的推開他。
楚玄璟一個不穩坐在地上,鬱靈犀一愣, 她心軟了,然後哭的更凶。
“為什麽……為什麽是你……為什麽要是你啊……”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怎麽辦,她喜歡他,很喜歡,可這個人,始終是個謎,猜不透。
楚玄璟心中莫名的傷感,他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什麽為什麽是他?
“靈犀,如果你討厭我,那麽……我離開就是了……”他站起來,準備離開,衣角卻被她拉住了。
低頭一看,鬱靈犀蹲在原地,一手抱膝,一手拉著他的衣角,耷拉著腦袋,繼續哭泣。
他沒招兒了,這到底是幾個意思?這是讓他走,還是不讓他走,給個痛快話吧?
鬱靈犀站起來,擦擦眼淚,哽咽著,“你這人真的好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他看著她。
“就是奇怪,你身份就是個迷,還欺負人家。”的確,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始終沒有提過自己的家世,能不奇怪嗎?
楚玄璟微微松口氣,“靈犀,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我的身份,那是因為,我覺得還不是時候,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現在說出來,怕嚇著你。
“嘁!你又不是皇帝,搞那麽神秘幹嘛!”她嘟著微微泛紅的小嘴,水汪汪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淚花,這副模樣,令他心中為之一動。
“……咳,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他虛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馬車晃晃悠悠回到城裡,一路上,鬱靈犀都處於尷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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