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清川下決心不再創作音樂，但是說句心裡話，江清川老不習慣這種沒有音樂的節奏了。之前多好，帶個蘋果的手機，插上耳機，隨時隨地聽歌。這朝代，磁帶是王道，CD機鳳毛麟角，MP3還沒出現，聽歌?自己哼哼吧。　　鐵了心不想碰音樂的他，隻能在痛苦的忍耐中，等到高考的這一天。

　　終於，決定別人人生大事的時候到了。

　　江清川進入考場那是相當霸氣，第一天上午語文考試，江清川神來之筆，複製了上世2002年的一篇滿分作文(背景，不是完全抄來)，中午自己還找了個小酒館慶祝了一下。

　　下午的數學，可能因為喝酒上頭，江清川超長發揮！畢竟學了高等數學和概率論等高級功課，這點題目太小兒科。

　　晚上回家，爸媽不敢過分刺激他，隻是旁敲側擊詢問發揮如何。江清川拍著胸脯說，雖然考的是藝術類院校，對文化成績不是很看重，但是咱這次的分數上重點大學一點問題沒有！

　　父母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兒子。

　　當然，換任何一個外人，但凡熟悉江清川的，一定會覺得這貨又開始滿嘴跑火車。

　　第二天上午理科綜合，無懸念！他上世就是因為理科綜合的差點滿分，讓所有理科高等院校看到一顆好苗子走向歪路而悲憤不已――你丫的理科成績逆天，學什麽音樂！

　　下午考英語。

　　江清川深深記得出成績那天返校，英語老師指著鼻子罵自己的場面:

　　“你自己說，滿分100的時候，你考了59分，我覺得你再努力一下或者運氣再好一點，就及格了。現在滿分150，你還考59分！你能跟上時代進步嗎?考試時候你扔鉛筆蒙也能蒙個七、八十分吧?”

　　按照概率計算，扔七八十分也不是不可能，問題是江清川答題時候拿的鉛筆是圓形的，怎麽扔?

　　於是，中午江清川特意買了一根六棱形鉛筆，除了塗卡，還能“預測”選擇題答案。

　　1999年高考的英語是塗答題卡，機器識別判分。所以，在考試開始前，答題卡已經發好。為了追求效率，江清川在聽力還沒開始時候，已經把答題卡塗完，等到試卷發下來，抓緊時間寫作文……

　　好不容易挨過了半個小時(必須滿半小時才能交卷)，江清川飛一樣跑回家，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預測答案很累有木有?

　　晚些時候，馮蔓琳打電話來。江清川老媽興奮不已地喊他起床:

　　“清川，電話，一女生的……”

　　拿起電話，江清川機械地問道:“你好，江清川，請問你是哪位?”

　　“馮蔓琳啊！清川，你怎麽這個語氣?”

　　“沒事，才睡醒！你知道，最近騷擾電話特別多。”江清川說不上對馮蔓琳情有獨鍾，但是他的確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女同學。

　　“嗯……那個……你考的怎麽樣?”

　　“很好啊，特別是英語，我半個小時就交卷了。”

　　“噗……”電話那邊傳來想笑不敢笑的聲音。估計也就馮蔓琳會注意這些，在電話裡也不敢開懷大笑。

　　“好了，不挖苦你啦。我考的很好呢。”

　　“那恭喜你咯。”

　　這話江清川一點不違心，他真心希望馮蔓琳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那先這樣吧。回頭我找你玩啊，我有東西送給你！”

　　“OK！”江清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一句英語。

　　掛了電話，

老媽很八卦地跑來問:“誰啊，聽起來和你很熟。”　　“我同桌，問我考的怎麽樣。”

　　“長得漂亮麽?”

　　“媽――”

　　“好了好了，不問了好吧。”老媽很失望地離開。

　　剛躺回去還沒合眼，電話又響了。

　　“喂……好，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放下電話，老媽又興奮不已地喊道:“江清川！你電話，又一女生！”

　　江清川頭都要炸了。

　　拿起電話，江清川心說，平時不見你們這麽殷勤，這會兒一個個都來電話，還排著隊！誠心讓我死嗎?

　　“你好，江清川，你是哪位?”

　　“大壞蛋！你剛剛接了誰的電話?我聽你嗎說了，還是一個女生！”聽到電話裡的聲音，那個任性張揚的小娃娃臉自動浮現在眼前。

　　“誰啊?馮蔓琳啊，她問我考的怎麽樣。”

　　“哦……那你考的好麽?”

　　“非常棒，現在全球高校我隨便挑！”

　　“天啊！你能有句真話嗎?”

　　“我哪句話是假的?”江清川直翻白眼。

　　“不和你開玩笑，有個事想求你……晚上有時間出來麽?我覺得電話裡說不方便。”

　　“啥事這麽神秘?”

　　“我想你教我那種唱歌的方法……”

　　“晚上就算了吧，明天咯，明天約個時間，我來教你。”

　　“真的?”

　　“假的，反正我沒一句真話……”

　　“哎呀，別生氣嘛，和你開玩笑啦。”

　　……

　　約好時間地點，江清川掛斷電話。

　　不用問，老媽顛顛地跑過來，繼續八卦:“誰啊，和你聊了這麽久?”

　　“這個你認識！張佳月，和我12年的同學！”

　　“那個小個子女孩?現在應該長大了吧?漂亮嗎?”老媽回憶著記憶裡的張佳月，還在不停腦補現在的樣子。

　　“呃……很遺憾，還是那樣，包括身高。”

　　“……”

　　老媽依然很失望地離開……

　　江清川搞不清楚老媽在想些什麽。

　　剛回到房間，屁股離床還有一定距離，電話又響了！

　　“你好……哦，稍等，我去叫他。”放下電話，這次老媽陰陽怪氣叫道:“清川，接電話，一男生……”

　　“誰?”這次江清川火很大。

　　“冷海峰！”

　　“靠，你個死人臉，你怎麽有我電話的?”

　　“琳琳給我的。”

　　“他和你很熟麽?”江清川很奇怪。

　　“比你熟，實話。”

　　“什麽事?”

　　“出來聊聊，有事問你。”

　　“時間，地點。”

　　……

　　掛斷電話，這次老媽沒來問。

　　從對話上推斷，這兩個人不是有仇，就是死黨。

　　果然，江清川簡單收拾一下，就和老媽說道:“我出去下，晚飯你們自己吃好，有人找我吃晚飯。”

　　臨走還補充了一句:

　　“男的！”

　　“這死孩子……”

　　騎車來到一個咖啡館，江清川找到了“風騷”的冷海峰。

　　一屁股坐下，江清川問道:“說吧，啥事?”

　　“服務員！”冷海峰沒搭理他。

　　服務員走過來，很禮貌問道:“先生有什麽吩咐?”

　　“你喝什麽?”

　　“香檳有麽?”

　　……

　　飲料上齊，冷海峰開口問道:

　　“找你我就隻有一件事，你對琳琳到底什麽想法?”

　　“同學，朋友，半個知己。”

　　“僅此而已?”

　　“那你還想怎麽樣?”

　　“娶她！”

　　“噗――”江清川嘴裡的香檳全噴到地上。

　　“咳咳，死人臉，你是感情白癡嗎?還是你拿我當白癡?”江清川震驚中直接問道。

　　“都不是。我只知道，琳琳現在滿腦袋都是你。要是你不要她，她會去死！”

　　“沒那麽嚴重吧?”

　　“我從不說誇張的話。”

　　“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不用，結婚以後慢慢準備。”

　　……

　　江清川實在受不了，站起來吼道:“冷海峰，你是不是太霸道了?我喜歡誰，想要和誰在一起，輪不到你來管吧?”

　　“我也懶得管。不過你不答應，琳琳就會很痛苦。”擺擺手，冷海峰依然心平氣和。

　　“我不是和你吵架，也不是想強迫你做什麽，我隻是希望你能給琳琳這個機會。”

　　一拍額頭，江清川無奈說道:

　　“我不管你和她是什麽關系，但是我勸你去看看你的腦袋，你腦袋裡的情感區域明顯有問題。”

　　“我知道我自己的毛病，我隻是不希望琳琳傷心……”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什麽話說。

　　之前這死人臉還看上去冷酷，現在江清川覺得冷海峰不止冷酷，還非常非常“無厘頭”，這人放到社會上，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想說服他，估計得按照他的思路來！

　　為了理清思路，江清川沉默了很久，才繼續問道:

　　“冷海峰，你有過深愛一個人的經歷麽?”

　　冷海峰想了想，搖頭否認。

　　“那就是了，既然你沒有，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喝了一口香檳，江清川繼續說道:

　　“咱們都是現代文明人，你知道，現在已經不興包辦婚姻了。”

　　“這不是包辦，我隻是代替琳琳把她的想法和你說出來，我覺得你們應該彼此都很喜歡對方。但是琳琳性格你也知道，她在感情上很被動，我怕直到最後，你都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

　　搖了搖頭，江清川說道:“我知道琳琳很照顧我，我也很欣賞她，很喜歡她。但是欣賞、喜歡不代表愛。我知道我現在對她的感覺遠沒到愛的程度，如果我答應，那才是坑了琳琳！”

　　“你身邊也有很多關懷、愛慕你的人，她們的付出都是無償的，但是你不可能因為別人對你無償的關懷和愛慕，就會愛上她們啊！”

　　冷海峰安靜地聽著江清川的陳述，沒有反駁什麽。

　　“如果有一天你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個人，那是你的幸福！要是你愛上了兩個或者更多，那就要取舍了，這才是最痛苦的！至少我這麽認為。”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必須殘忍拒絕一些可能。否則，一旦進入選擇，就會無法避免地傷害到自己和你愛的所有人！”

　　“所以我說，如果換做你，有一天真的沒辦法，你需要做出取舍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那些愛你的、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人，你是沒辦法都滿足她們的！你能做到的，隻有愧疚和祝福……”

　　“為什麽?”聽了很久的冷海峰在總結的時候突然插了個“為什麽”！

　　江清川臉有點抽筋，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冷海峰:

　　“為什麽……為什麽……你怎麽滿足她們?”

　　“都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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