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這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戰果是超級王牌們交出的答卷,他們用獨步世界的戰鬥技術、雄霸全球的戰機性能給第八航空隊那些四發重型轟炸機上了生動的一課。
在這場被稱為“柏林大轟炸”的戰役中,最終活著回到英國的飛機,包括半路因機械故障、迷航等原因提前返航的飛機全部加起來共剩下293架,而李梅率隊出擊進入北海時的飛機總數高達1417架,戰損率超過80%,即便活著回去的那將近300架飛機,又有40多架嚴重受創而基本報廢。
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美軍機群收獲的戰果卻少的可憐:距離勃蘭登堡門最近的一枚炸彈也有70多米,寥寥無幾的彈片碰到了這個著名建築物;總理府庭院中了2顆炸彈,炸出兩個大坑,毀了一批綠化;其余炸彈有一些偏離方向進入了居民區,大概造成了70多人傷亡;唯一值得稱道的戰果是將柏林大教堂左側的小圓頂給炸塌了,死了4個教士。
防空塔裡的耶順內克本來頗為戰役結果歡欣鼓舞,但聽說總理府中了炸彈後,一張笑臉立即就垮了下來,連聲怒吼:“快,快去搶救!”
然後他用顫抖的手撥通電話,結果很快就聽到霍夫曼的笑聲:“空襲結束了?打得怎麽樣?”
“敵機損失很嚴重,不過好像柏林大教堂和總理府中了炸彈。”
“柏林大教堂?”霍夫曼忍不住皺起眉頭,“總理府應該問題不大,我幾乎沒有感覺。”
當天傍晚,霍夫曼得到了完整的戰況報告:
fw-190損失86架,14名飛行員戰死,其余跳傘成功並獲救,有3人跳傘後受傷;
me-262損失74架,9名飛行員戰死,其余跳傘成功,基本無人受傷。
“風暴鳥有教官損失麽?”
“被擊落6架,2架發生故障損失,但全部成功跳傘並獲救。”
“噴氣機損失不小,近30%了。”霍夫曼對此有些詫異。
“有多種因素。”加蘭德匯報道,“在戰鬥中被擊落的大約47架,因受傷、故障或學員沒把握成功降落而主動放棄的是27架;被擊落的47架中又分為好幾種情況,一種是實打實被機槍火力擊落,特別是第一次發射火箭彈時,因為速度快,有些學員發射完還想多觀察一下戰果,結果就衝入了敵人有效射程而被擊落;一種是因戰鬥中的機械故障,敵機機槍子彈、現場爆炸後留下的金屬碎片被噴氣發動機吸入後引發故障而不得不棄機;最後是純粹機械故障而導致墜毀的飛機,不過多半是不夠成熟的b型,c型就要好得多。”
耶順內克補充道:“噴氣機是劃時代產品,故障率確實比活塞戰鬥機高,最近4個月訓練中陸陸續續摔了50多架,如果是活塞機早就停飛了,但噴氣機是新產品,大家都理解的。”
“然後把跳傘本事給練好了?”
耶順內克和加蘭德互相望望,不好意思地說道:“確實如此,每個學員第一課就是強化跳傘訓練,然後是保持隊列整齊,至於格鬥技術……”
“真的很爛。”加蘭德幽默地補了一句,“飛機速度太快不便機動是一個原因,訓練大綱中明確規定了訓練優先級,噴氣機的首要目標就是敵人的重型轟炸機,對付戰鬥機不是他們的任務,教官對格鬥技術也沒有嚴格要求,能順利完成火箭彈發射,打光機炮彈藥並安全脫離就是成功——800-900公裡高速下瞄準開火可比600公裡時開火的難度大多了,這批孩子也許打個4-5次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
“你們認為大規模裝備的時機成熟了?”
幾個高層一致點頭,噴氣機今天的戰果有目共睹的,如果今天是200個新手駕駛活塞戰鬥機撲上去,損失或許沒這麽大,但戰果肯定沒這麽多。如果從經濟角度計算,今天戰果絕對劃算——雖然me-262比fw-190貴不少,但比起b-17還是大大佔了便宜,更何況噴氣機還處於預生產和攤銷研發費用的高成本階段,fw-190早就進入大規模量產的低成本區,當初fw-190剛出來比me-109貴很多,現在價格也基本持平。
“很好,既然你們一致同意,那7月份擴大量產,你們可以按4個戰鬥機聯隊編制的規模進行準備。”霍夫曼微笑道,“如果噴氣機飛行員快速培養法成為可能,將來可以搞40個噴氣機戰鬥機聯隊,看美國人能造多少重型轟炸機給我們打!”
眾人全笑了起來,一直籠罩在英美戰略空襲之下的陰霾開始漸漸散去。
告辭時,耶順內克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副“狗牌”遞給霍夫曼:“這是從現場一具屍體上發現的,經俘虜辨認,確信為柯蒂斯-李梅準將,是本次轟炸行動的最高指揮官,在第八航空隊中擔任轟炸機聯隊長。”
“李梅?”霍夫曼愣了一下,心想:這位老兄看來炸不成日本了,不知將來是誰接替他的位置。
“把這些銘牌都收好並登記妥當,戈培爾部長會用到他們。”
就在德國方面興高采烈慶祝時,第八航空隊指揮官卡爾-安德魯-斯帕茨中將已在指揮部裡抱頭痛哭、泣不成聲,幾個參謀和副官生怕他一時想不開,不但收走了他的配槍,就連辦公室裡的餐刀、水果刀、刮胡刀、繩索等一切充滿危險的東西都收走了。
在這次行動前,斯帕茨中將已知道空襲柏林的任務不好完成,但阿諾德表示總統身上壓力很大,追擊軸心航母編隊沒成功後,報復性轟炸柏林幾乎成為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該任務必須完成——哪怕為此遭受高一些的損失。
為此,斯帕茨中將不但最大可能地調集了兵力和護航戰鬥機,還責令李梅設計了從北海上空突進,繞過荷蘭外圍再進入德國,以便減少敵機攔截的空襲路線。鑒於第八航空隊每次損失都集中在15%左右,他在心裡將這次行動的損失率悄悄提到了20%。
下午時分他收到了李梅發來近乎訣別電一樣的電報後,整個人焦慮得六神無主,幾次想發電報通知李梅放棄行動,看看桌上阿諾德發來的電報又猶豫起來,最終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
到了晚間時分,他讓所有軍官進入電訊室進行呼叫,並讓衛生兵、消防車、救援飛機等在現場,結果得到的回音寥寥無幾,一直等到晚上9點鍾,成功返回的飛機也沒超過300。
焦急的中將在現場抓住人就問:“怎麽樣,到底怎麽回事?”
所有人都垂頭喪氣:“敵人出動了奇怪的飛機,我們損失很慘重,上帝啊,那幾乎就是一個地獄……”
“看到李梅將軍的飛機了麽?”
要麽回答沒有,要麽回答現場混亂不清楚,只有一個人回答說好像看見指揮機被擊中。
中將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帶著最後一絲僥幸守候在機場——他不敢回營地去,他怕看到那空蕩蕩的宿舍與一雙雙無助的眼睛,到了深夜,理論上b-17油料所能堅持的最大時間過去後也沒等來奇跡……
柏林進入沉睡後,有6小時時差的華盛頓正在上演激烈的質詢,這是短期內進行的第二次國會質詢了。
數百位國會議員濟濟一堂,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那個輪椅上的男子,他曾在美國瀕臨崩潰時給予了民眾信心,他帶領合眾國走上了持續發展的道路,他頗有遠見地提前擴軍並盡最大可能為美國做了戰爭準備。
現在,合眾國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所有人——無論他屬於哪個黨派,都希望總統能力挽狂瀾、拿出應對辦法。
“巴拿馬戰役中是否存在指揮不力、應對失當的問題?弗萊徹將軍是否打輸了一場我們佔有優勢並佔據上風的戰役?”
“我們國力遠遠超過軸心集團總和,但最近一年,確切地說9個月來戰局不利,您認為誰應該負主要責任?”
“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支援英國和俄國,但迄今為止未看見他們對抵禦、遏製德國侵略有什麽成果,是否還要繼續堅持這種政策?”
“請問總統先生, 紐約遭到轟炸前我們是否接到預警,有關防空措施是否充分且合理?是否存在指揮失當的問題?”
“請問閣下,面對當前東海岸可能進一步遭受德軍空襲的不利情況,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德國人一再釋放願意和我們和解的風聲,是否可暫時停戰並優先解決日本問題?是否可優先向遠東和太平洋戰場投放資源?”
“我們一直在努力推動對軸心集團空襲,但從實際情況來看,敵人似乎並未受到有效傷害,主要武器裝備產量穩步提升,是否這項策略完全徒勞無益?”
“對德軍進攻馬達加斯加,威脅南非有什麽應對策略?”
“未來合眾國應該怎麽辦?”
“諸位靜一靜,在回答這些問題前,我想先請埃德加-胡佛局長做一個專題報告。”
激動的會場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胡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