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的前半部分也很容易達成共識,首要目標肯定是敵艦隊航母,但對次要目標的定奪,羅斯福就犯難了:到底是敵人戰列艦部隊還是輕型航母部隊屬於次要目標,參聯會高層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馬歇爾和阿諾德主張戰列艦部隊,因為戰列艦名頭更響亮,建造也更不容易,對國民更有交代,而金上將和李海主張輕航母編隊,理由是戰列艦部隊位於最後且速度最慢,運作得當當天還能有一次打擊機會,而輕型航母上的飛機卻對本方艦隊構成了直接威脅。
最後經過反覆論證與說服,確定以輕航母編隊為次要目標,戰列艦部隊列為最終目標,同時末了又追加一句,授予航母編隊指揮官弗萊徹中將全權,他可以自由選擇打擊他認為重要和可行的目標。
這不僅是權力,也是壓力!
航母編隊參謀長考克斯收到電報後就撇著嘴道:“華盛頓已被日本人和德國人折騰瘋了……現在把所有的寶都壓在我們上面,這可不是好事情。”
弗萊徹歎了口氣:“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讓現在美國剩下能打的部隊已不多了呢?如果這次沒有重大戰果,不僅我們對美國人民無法交代,合眾國在盟國心目中的地位也會蕩然無存。”
1943年4月21日凌晨4點,24架B-25從波多黎各機場騰空而起,他們將於日出前後抵達可疑海域進行偵查,為後續部隊提供準確的打擊方位,而在弗萊徹麾下的5艘航母上,地勤們正在為攻擊機群加滿燃油、掛載炸彈或魚雷。所有人都準備摩拳擦掌大乾一場。
幾乎與此同時,軸心艦隊4艘航母的甲板上,所有戰鬥機都已加滿油彈,準備投身於熾烈的激戰,比他們更早一些的時候,大量水偵已提前派出去偵查,他們搜索的重點是北方160度扇形面,出人意料的是,塚原居然沒有要求提前將攻擊機群準備完畢——雖然甲板上擺不下那麽多飛機,地勤也不可能一時間為這麽多飛機準備妥當,但這種戰術還是讓人覺得異常奇怪,源田實、淵田美津雄等人也是滿腹疑問,不過並沒有展現出來,而是費心費力地協調各個編隊並排定輪換次序——那些被救援上來的飛行員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整,全部恢復了元氣。
兩人逐一檢查了各個飛行員的裝備,除了降落傘之外就是救生衣,雖然好幾個飛行員抱怨穿著這玩意很別扭,但源田實臉一沉地說道:“必須穿好,落水後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看著玩意了,今天的敵機不會少,每個人都有被擊落的可能,我們必須活下來——南洋戰場還等著我們平安回去呢,豈可隨意浪費生命?至於飛機你們不要擔心,凡是作戰中損失的德國人都保證給我們補上,我們有的是飛機,飛行員卻不夠,所以大家必須盡力活下來。”
“諸君,拜托了!”
現在有德國土豪打底,日本海軍對飛機什麽的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對飛行員卻無比寶貴。幾百架飛機就是德國人一周的生產量而已,但這批精英飛行員可是從戰前一直攢到現在的,如果沒有這批精英飛行員,艦隊根本頂不住美國陸航前兩天的輪番衝擊。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雙方指揮官都屏住呼吸,不敢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4:45,塚原放飛第一個直掩機編隊,16架飛機呼嘯著往炮擊艦隊頭上飛去;5:05,第二個直掩機編隊放飛,12架德國戰鬥機飛向誘餌艦隊——現在不僅有3艘輕型航母,還有一些運輸艦,看上去更加逼真:5:45,第三個直掩機編隊放飛,一共24架飛機飛上了機動艦隊的頭頂。52架戰鬥機升空後,機動艦隊手裡還剩余66架戰鬥機,但讓源田實和淵田美津雄詫異的是,塚原接下去隻讓天鷹號準備攻擊機編隊,其余航母還是準備投放戰鬥機,而且還是如直掩機一樣要求掛載副油箱。
所有人都不清楚長官的用意,只能靜下心耐心等待。
6點一刻,天色開始大放晴亮,塚原派出的3個直掩機編隊已全部就位,各艦隊上空都有一批,除了機動艦隊還在不緊不慢的以23節航速慢慢走時,炮擊艦隊和誘餌艦隊都以最大速度在向東行進。
6:35,在外圍擔任警戒的最上號重巡洋艦率先報告:“發現大型機2架,從正北方向而來,預計為波多黎各偵察機。”
隨後,又有2艘重巡洋艦報告了這個情況,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源田,讓直掩機分出8架前去截擊,艦隊航向不變。”
源田實布置完任務後又匯報道:“長官,誘餌編隊發來告警,敵偵察機已發現本艦隊,該機已由直掩機擊落。”
“很好,水偵還是沒有發現麽?”
“沒有,不過波多黎各方向、維京群島附近均無異常,水偵已準備返航。”
塚原點點頭, 不再說話。片刻後前方傳來消息,2架大型機確認是B-25,已被直掩機擊落,截獲一段電文,但很短。
與此同時,在美軍航母編隊旗艦列克星頓號上,考克斯也在向弗萊徹匯報敵情:“長官,7號機傳來情報,發現敵輕空母編隊,位於委內瑞拉加拉加斯東北方向160公裡處,離本艦隊目前方位870公裡,距波多黎各大約750公裡,航向正東,航速27節,不過該機報告完畢即被擊落……”
“距離依然偏遠,其他偵察機有情況傳來麽?”弗萊徹問道。
“暫時沒有。”
話音剛落,一名參謀便急匆匆遞上電文:“波多黎各方向報告,8號機與9號機先後失去聯絡,他們都是在X25號海域失蹤的。”
“看來,敵人主力航母應當潛伏在附近。”弗萊徹皺著眉頭,“要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繼續往該海域加派偵察機,我要掌握確切情報。”
弗萊徹的命令一下達,立即又有6架B-25向這片海域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