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章:“……”
死胖子打通了任督二脈了嗎?
以往都是死死憋著什麽都不說,現在則滔滔不絕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情話都說出來,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根本就沒耳聽啊!
她捂住眼睛……不對,捂住耳朵,羞恥的臉都紅了,口中嚷嚷道:“停,別說了。”
柴紹眉眼之間全是笑,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熠熠光芒,他憑著感覺一步步朝著沈含章靠近,柔聲說道:“朕說的不好聽嗎?”
“你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嗎?”
她是很喜歡,看到話本子上男主滿懷情深的對著女主口吐愛意,總是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可……死胖子這麽說,只會讓她尷尬好嗎?
那種明明大家說好了做一輩子好兄弟,但最後你卻跑過來想上我的羞恥,真的會把人逼瘋的。
等等……
好像比喻不太對!
沈含章再次後退兩步,咽了咽唾沫道:“陛下啊,我現在不喜歡看那種東西了。嗯,我準備好好讀書天天向上了reads();。”
柴紹隨著她前進兩步,毫無原則的說道:“好啊,待過段時日朕閑下來,親自過來教導你。”
別啊!
千萬別!
頭懸梁錐刺股,背不出還要被甩小皮鞭的日子,她可不想再經歷一遍。
柴紹也想起了那段往事,他低低的笑了兩聲,醇而肉的笑聲環繞在沈含章的耳邊,讓她禁不住抖了抖身子。
殺器啊大殺器!
她在這具身體上的時候,怎麽沒發現聲音這麽好聽呢?那個時候明明覺得跟公鴨嗓沒啥區別的?
這才多久的時間啊。就從公鴨嗓進化成一個男人真正的聲音了,實在是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豆芽放心,朕這次不會再如此嚴厲。”雙眼已經漸漸的適應了黑暗,他看著那抹熟悉的輪廓,笑著保證:“你若學不會,咱就慢慢學,有的是時間。”
“你的意思還是說我蠢吧?”沈含章冷不丁的問道。
這個……
確實是蠢來著!
但是按照撩妹教程上面指示。遇到這種情況怎麽應對來著?
柴紹凝眉想了想。試著答道:“沒關系,朕聰明就好。”
好想打死死胖子啊!
就不能爽快的予以否定嗎?沈含章怒氣衝衝的朝著他模糊的身影瞪了一眼,隨即氣匆匆的扭頭往左邊走。結果走錯了方向,直直的撞到了柱子上。
她氣的暗搓搓的在柱子上戳了個洞,隨後又想起這也是柴紹慣常用的撒氣方式,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惹來柴紹的低笑聲。
笑笑笑。笑屁啊!
柴紹尋著聲音上前,摸索著撫上她的額頭。道:“疼不疼?”
“你撞一下試試啊。”這不是問的廢話嗎?
“好啊。”
啊字剛落,柴紹還真的直直往柱子上撞了過去,惹來沈含章的驚呼,“你是不是傻啊。”
柴紹趁著這個機會拉著她往桌邊走去。邊走邊說道:“嗯,看看能不能變蠢,正好和你湊成一對。”
沈含章:“……”
哎喂!
你醬紫說我一點都不感動啊!還很想打死你啊!情話小王子呢!現在根本就是二傻子好吧?
她嘀咕著被柴紹摁在了椅子上。手中被遞進了一雙竹筷,沈含章疑惑的眨眼:“你沒騙我吧。你應該可以看到吧?”
玉葫蘆該不會又給他開啟了一項了不起的技能吧?
柴紹搖搖頭,待想到她看不到之後,開口道:“並沒有reads();。”
朕只是才你沒來之前,將這間屋子熟悉了幾十遍而已。可不知道為何,情話他可以說的順順溜溜,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卻不想告訴她。
“可是感覺你能看到啊。”沈含章不依不撓的想要知道。
柴紹順著腦中的具體方位,夾了一筷子菜,喂到沈含章的嘴邊,笑著道:“來,先吃點東西。”
沈含章下意思的張嘴,等反應過來之後,便想將嘴巴閉上,然而菜和筷子已經被她含在了口中,她只能把它吃掉。
不知道為什麽,臉在那個瞬間漲的通紅,她慌張的咽了咽口水,心想還好死胖子看不到。
柴紹笑了一聲。
“笑個屁啊你。”沈含章粗聲粗氣的吼道。
她扭過臉去,拿著筷子往桌子上戳去,臉紅脖子粗的說道:“吃你自己的。”
然而她夾了半天,筷子上面卻空空如也。
緊接著又被柴紹喂了一筷子。
“瞿溪路的燒鵝?”沈含章本來不想吃的,但是味道實在是太好了,她沒忍住,連著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嗯,聽明珠說你愛吃,朕讓他們去買的。”然後他自己動手一點一點的將燒鵝撕成了肉絲,柴紹不禁輕輕勾起了唇角。
到底為什麽喜歡她呢?
朕也不知道。
可是朕卻十分願意親力親為的去為她做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這讓柴紹覺得滿足。
最後沈含章吃撐了,她小口小口喝著碗裡的湯,小聲埋怨道:“都怪你啊,說了吃飽了,還一直喂喂,真討厭。”
一頓飯吃下來,她的語氣不自覺的親密了起來,再也沒有了換回來之後梗在兩人之間那種不熟悉的生分感覺。
“嗯,朕的錯。”柴紹從善如流的應道。
沈含章:“……”
真是的啊,死胖子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樣說:是你自己蠢的不知道吃多少啊!
這個樣子讓她……
沈含章根本不敢去想方才臉紅心跳的喂飯過程,沒有辦法,長這麽大,她都沒有被人這麽喂過東西。
五歲之前的記憶,她已經模糊了。五歲之後。她只能自己拿著比她的手長那麽多的筷子,滿含豔羨的看著孫氏給沈月月喂飯。
曾經她羨慕的晚上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被子裡哭,後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
而柴紹給人的感覺卻又好像和母親的不一樣?如果是娘親給她喂東西的話,她應該不會臉紅和躲閃吧?
總而言之,這個動作真的太親密了啊reads();!
可是還沒等她懊惱過來,柴紹卻忽然將她抱了起來,她‘啊’了一聲。想要推他。卻被他在頭頂警告道:“別動,不然我們兩個會一起摔倒的。”
想了想摔下去,有可能會掀翻桌子。她的碗啊盆啊杯子啊,有可能會全部摔碎,沈含章就真的沒敢動。
誰讓她現在窮呢。
於是柴紹便將她抱到了榻上,甫一上去。沈含章就滾了兩滾,戒備的說道:“你想幹啥?”
頓了頓。她想起柴紹是打不過自己的,於是又惡狠狠的警告道:“不準亂來,不然我真的不給你面子哦。”
還想親她,門也沒有。嗯,窗戶縫也沒有!
柴紹又笑了起來。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牙比別人白啊!
沈含章憤憤的哼了一聲。
“朕……什麽都不乾。”雖然他確實想趁機做點啥。不過看現在的情形,他有可能會被豆芽一巴掌扇出去。
為了朕的光輝形象。還是忍一忍吧。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不對啊。
沈含章撇撇唇,高貴冷豔的又哼了一聲。嗯,為什麽現在覺得底氣很足呢?
好像腰板很硬的樣子!
不怕柴紹生氣,不怕他發脾氣,不怕小命不保……
是因為知道他喜歡自己嗎?
沈含章有那麽一瞬間的沉默,這樣子仗著別人喜歡有恃無恐的作天作地,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柴紹也坐上了榻,朝著沈含章挨了過來:“朕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我們有什麽好說的。”沈含章還沒開始唾棄自己呢,柴紹這麽一湊上來,她又開始作了。
“這個月的葵水過去了嗎?疼不疼?”
冷不丁柴紹忽然問了這麽個難以啟齒的問題,他上次就該想起這個問題的,但是由於太激動,竟然給忘記了。
沈含章:“……”
她又臉紅了怎麽辦?明明……她是一個死顏控啊,明明她真的很嫌棄死胖子啊,但是為什麽總是會因為他的話他的動作臉紅呢。
一定是他太討厭了,問這麽私密的問題。可是,兩個人之前連更私密的都經歷過,他問這個好像也沒什麽。
不對不對,現在已經換回來了啊,男女有別,他問這個就是逾越。
“關你什麽事兒啊。”沈含章又惱羞成怒了。
柴紹歎息一聲,他靠在那裡,幽幽的說道:“朕只是關心你啊,那種疼朕一個男子漢都承受不了,何況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reads();。那日朕忘記囑咐高太醫了,明日讓他來給你瞧瞧,看看能不能調理調理身體,總不能一直這麽疼下去。”
“千萬別。”沈含章連忙阻止,這種問題太難以啟齒了,怎麽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看大夫,她會尷尬死的好嗎?她低聲嘟囔道:“我才不要看大夫,我都習慣了的。”
從十三歲那年來葵水,她哪次不是這麽過來的?哦,除了柴紹附身的那兩次,所以疼一疼,她還是可以忍的。
反正就是不要看大夫。
看她堅持,柴紹便沒再說什麽,心裡卻在盤算著,不管怎麽樣,都得讓高太醫給她看看。
倆個人忽然就陷入了一種無言的沉默當中,不過沈含章卻沒覺得尷尬,相反柴紹不說那些惡心死人的情話,她竟然還覺得很安心很舒服。
舒服的她都困了。
彼時終於忙完的柴熙,第一次登門來看沈含章,雖然她現在很想好好的休息,但畢竟白天已經承諾了,只能過來一趟。
卻沒想到沈府的門卻是關閉著的。
她挑挑眉上前拍門,好一會兒大門才被打開。
“誰啊?”
“你且去告訴沈姑娘,就說同安公主柴熙前來拜訪。”柴熙語氣倒是溫和。
然後她被粗暴的拒絕了!
門房早就得到命令了好嗎?哪怕是放進去一頭大象,也不能把公主殿下放進去!
防火防盜防公主,這是作為沈府下人的唯一守則!
“啊?小的見過公主殿下。不過我家姑娘她身子不舒服,已經睡下啦,公主殿下先請回吧。”
說完,門房就迫不及待的要關門。
柴熙伸手擋住他的動作,呵笑一聲:“本宮讓你去通報。”
門房暗暗用勁,趁著柴熙沒反應過來,硬是狠狠的將門給關上了。
緊接著便傳來落鎖的聲音。
通報個球球啊!
門房翻了個白眼。跟咱們陛下搶女人。這不是找抽麽!
柴熙被氣笑了,她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回首對莫離說道:“本宮被拒之門外了?”
她還就不信了!
她今天進不去這個門!
柴熙難得的耍一回脾氣。擼起袖子就要踹門,莫離上前連忙拉住她,他冰山臉抽動了兩下,憋笑道:“這門房肯定是陛下的人。讓你進去才怪。”
活該讓你連女人都撩撥。
柴熙瞪了他一眼,氣咻咻的走了。今天火氣真是特別大。得去找傅東纓好好敗敗火。
這麽一想,從邙山回來就好像沒見到他了reads();。
沈含章正處於昏昏欲睡當中,並不曉得她夢中情人竟然被拒之門外了。
“困了?困了便睡吧。”柴紹柔聲說道。
“可是我沒洗臉洗腳散頭髮呢。”沈含章小小聲的嘀咕道。
邊嘀咕邊打哈欠。
柴紹想說沒關系,等你睡著了。朕幫你洗。不過可以預見,若他真的說了,豆芽肯定立馬清醒。
他將這些話咽到肚子裡。安撫道:“沒事,不洗也沒關系。”
“哼。男人就是髒兮兮。”
沈含章很是嫌棄。
她是個十五歲的青春美少女好嗎?才不要和死胖子一樣又髒又懶。
再說了,死胖子還在這裡呢,她怎麽敢睡。萬一他又像前天一樣,根本就不走呢!
這麽一想,沈含章瞬間精神起來。
然後被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問柴紹:“春花的仇人到底是誰啊?”
趙早早說的不明不白的,而且她也有點不敢相信他說的那些,太沒有人性了些。
柴紹伸手給她調了一下靠枕,以便讓她靠的舒服一些,隨後又下滑握了握沈含章的手,這才發現竟是有點冰涼。
他暗暗自責,朕還是有些太過不注意了些。柴紹動手,將一旁的毯子拿過來,將沈含章整個圍了起來,隻留了一顆腦袋在外面。
沈含章:“……”
真的真的看不到嗎?
為什麽她就和個瞎子一樣,而他就跟什麽都看得到一樣啊!
這差別……生平第一次,有點小自卑呢!
“幾年前,春花那個時候和你一般大吧,也才是十五歲。她們村裡有人挖到了不小的一塊鐵疙瘩……”
柴紹虛虛的攬住她,柔聲細語的給她講春花的故事。
“那個周長久是春花的未婚夫嗎?”沈含章問道。
“不是,春花喜歡她們村頭的二牛,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話,她應該會嫁給他。”柴紹很耐心的回答她冷不丁提出的問題。
“二牛呢?死了嗎?”
柴紹沉默了一番,道:“沒,活的好好的呢。”但春花好像並不恨他,哪怕這個二牛後來娶妻生子,春花也只是默默的看著。
“哎,多情女子負心漢呢。”一瞬間,沈含章幽幽公主上身,恨不得手裡也丟出幾片花瓣。
柴紹摸了摸她的腦袋,幽幽的說道:“也有多情漢子負心女啊。”
沈含章:“……”
這該不會是在影射她吧?
這也太……不要臉了reads();!她才沒有負心呢,她又沒和他賞花賞月賞星星,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哪裡就算是負心啦。
哼!
不對不對,現在說的是春花。
“所有高家村現存的人全是凶手嗎?那幕後主使呢,那個王旭,會受到懲罰嗎?”
“會的。”
朕向你保證!
柴紹看著這滿室漆黑,雙唇輕輕的抿了抿。
可是今天……
沈含章有些猶疑,她眸光微微閃動了兩下,糾結著說道:“我看公主殿下不太會配合你的。”
“朕不需要她的配合。”柴紹低低的說道。
頓了頓,他沒忍住繼續黑柴熙道:“朕從來沒指望柴熙會配合朕,她那種人也不會願意。在她的眼中,春花這種平民百姓的生命,根本就不重要。豆芽,朕從不會再阻止你喜歡她,可是你要明白,有的人不能單純的只看臉,她的內心她的品格,是不是配得上你的喜歡。”
朕整個人都舒爽了有沒有!
就不信這一次兩次的,朕坑不了柴熙。
沈含章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虛虛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她會好好想這些話的。
柴紹再次摸了摸她的腦袋,讚許道:“好姑娘。”
沈含章:“……”
她想要狠狠的拍開他的手,然而她現在被包成了粽子,手和腳都伸不出來。
原來死胖子在這裡等著她呢!
混蛋!
好吧, 忽略這個,繼續問問題,“可是王旭有太后幫襯著,我們很難扳倒他啊。”
“今天他們肯定商量對策了,明天早朝的時候,你要怎麽應對啊。哦哦,還有蕭權曾哦,那可是個老狐狸呢。”
這麽一想好難啊。
柴紹撫著她的腦袋,在她耳邊細細的,將自己的計劃全部告訴了她。
沈含章聽的直點頭,嗯嗯,她知道了。
春花一定可以報仇的!
因為死胖子他真的什麽都想到了呢,不知道為何,竟然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沈含章睡過去的時候,嘴角都是彎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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