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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會輕易狗帶》一百六十六 危在旦夕
柴紹眉心狠狠折起。

 這個女人的嘴太臭了!現在這個時候都敢罵的這麽難聽,可見平時的嘴臉必定更難看。

 沈含章撇撇唇,那倒沒有,以往的沈月月還是非常自持身份的,冷嘲暗諷指桑罵槐常有,而破口大罵還真不多。

 除了很久之前被她發現孫哲涵覬覦自己那段時間。

 至於這個孩子。

 趨利避害,沈含章覺得也不應該要!畢竟孫家倒了,孫哲涵死了,沈月月情緒又不穩定,留下這孩子也不過是來世上遭罪。

 萬一養成了心裡變態,若乾年後再來找她們報仇,那就不美妙了。

 這是她心裡最真實最暗黑的想法,因此在柴紹說出這句話後,她沒有出聲。

 在沈月月謾罵嘶吼時,她也沒有反駁。

 只不過好像越罵越奇怪了?

 喂喂!

 你現在設定是動了胎氣的哎,要不要這麽中氣十足啊?

 沈含章扶額,撞了撞柴紹肩膀,無語凝噎的說道:“來,我們去外面商量一下。”

 柴紹幽幽轉眸,雖未說話,但她非常明顯的從他眼中看到了哀怨和質問:“朕比較想知道那個叫陸昇的男人是誰”

 陸昇?

 沈含章臉色黑了黑,是個她只聽過名字但是沒見過的神經病。

 如果不是沈月月一直在那裡叨叨叨,她都想不起來這個人。

 哦,她好像記得上次沈月月就譏諷她有了未婚夫還勾搭別人來著。

 所以說這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沈望雲給賤賣了嗎?

 沈含章仔細搜尋了一下記憶,忽而想到,去年孫氏給她下藥並想送她去尼姑庵。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這這這……操蛋啊有沒有。

 她咬牙切齒的將那兩老夫婦給罵了一頓,拉著柴紹到旁邊好一通解釋。

 最後他依然是半信半疑,真的不是什麽青梅竹馬。

 啊呸,她的青梅竹馬是孫哲涵這種的好伐。

 額,這樣說起來好像更慘。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她撇撇唇,哼哼唧唧的表示愛信不信,他馬上就要選妃娶妻了。她也即將從此開啟悲慘的和人爭寵生活,她有在他跟前抱怨過一句嗎?

 真是的。

 沈含章充滿怨氣的哼了聲,拂袖而去。留下柴紹原地摸摸鼻子。

 朕難道不能吃醋嗎?

 任誰聽到自家女人有個什麽定了親的鬼男人,心裡都會小小的嘀咕一下吧?

 是,朕這個語氣吧,確實不怎麽好。但朕這生氣又不是因為她。

 好吧。無可辯白。

 在聽到什麽陸昇的時候,柴紹的心中當真是湧起了無可遏製的火氣。當然,這火氣在看到沈含章臉上的迷惑之色後,極有眼色的消散了下去。

 但也正是在這一瞬間。

 朕無比的痛恨自己。

 今早朝堂會發生什麽,柴紹不是猜想不到。但是沈含章沒有提,他便也沒有說。

 現在,朕才知道,原來朕死後如此的自私。

 打著愛的名義。將朕心愛的女人拖入了無休無止嫉妒的境地。

 說白了,不過是仗著朕是男人。所以心安理得的欺負她。

 柴紹同時也想到了柴熙所向往的那個世界,怪不得蠢豆芽這麽激動興奮,若當真是如此,她的世界也可以多姿多彩,而不僅僅只能是同他一起。

 或許,朕該把頭懸梁錐刺股給撿起來,繼續讓豆芽看書習字。

 待將來,帝後同治,也是個不錯的美話。

 將腦中的思緒清空,柴紹來到沈月月的榻前。女子還在抱著肚子謾罵,氣勢十足。

 他揉揉眉心,道:“沈月月,我給你兩條路選。”

 在沈月月張嘴欲噴回來之時,柴紹臉色微沉,眸光冷凝又狠厲,他聲音並沒有提高,說出來的話卻冷意十足:“再罵一句,那就完全沒得選了。”

 刹那間,沈月月覺得自己身前站著的不是她所熟悉的沈含章,而是那個提審她的凶狠的讓人戰栗害怕的大官,不不不,比那個人還要可怕。

 這讓她無法遏製的產生顫與抖恐懼。

 她張著唇,就這麽呆呆看著她。

 眼中全然是陌生。

 看她終於清靜下來了,柴紹這才再次開口,道:“第一孩子拿掉,消消停停的回皖南,你還可以繼續做你的沈家姑娘,第二你和這個孩子一起死。”

 此時此刻,沈月月終於知道,沈含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她是真的不打算救自己。

 或許在剛才,沈含章毫不猶豫萬分嫌棄的將自己踢出去的時候,她就應該認清楚,這個女人真的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由她欺凌的沈含章了。

 沈月月動了動嘴唇。

 在看到表哥掉下曲江的刹那,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他掉下去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沒有辦法獨活,但是在這獄中的兩日,讓沈月月清楚的認識,原來死是那麽恐怖的一件事情。

 所以她期盼著孫哲涵能夠活下來,如此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活著。

 沈月月摸向自己的腹部。

 三個月的身孕還看不出一絲異象,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孩子。

 可……

 她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

 表哥那麽愛她,在天之靈也一定會讚同她的選擇的。

 “我……回皖南。”

 她低聲說道。

 “但是沈含章,我會恨你的,永遠永遠恨你。你不要以為你現在高高在上,但是在皇帝陛下的眼中,你不過是個玩物。你看。陛下他都懶得同你在一起。”

 “我等著你慘淡的收場。”

 她閉著眼睛,才能將這些話說出來。但那鋒利的眸光依然讓她如芒在背,牙齒不停的顫抖。

 一時的偽裝而已。紙老虎而已,沈月月你別怕。

 她的下場一定會比你還慘。

 待將來,她無處可歸的時候,你一定有機會狠狠的奚落她將她踩在腳下。

 柴紹動了動手。

 朕能不能把這個女人給掐死。

 敢詛咒朕的女人,這是不想活的節奏啊是不是?

 好吧,蠢豆芽這個人有著一顆蠢蠢的聖母心,至少在她首肯之前。朕還真不能掐死這個女人。

 他翻了個白眼,表示鳳凰不必和浮萍一般見識。

 朕活一天,朕的豆芽就永遠是高高在上的鳳女。

 就是這麽自信。

 他反手出了側房。對候在門口的大夫說了幾句,那大夫便領命去準備了。

 隨後找到了大堂內正拉著翡翠吐槽的沈含章。

 柴紹擺擺手,讓翡翠退到一邊,笑眯眯的湊上去。表面小鳥依人實則內心嘔血的靠在沈含章的肩膀上。嗲聲嗲氣的哼唧道:“陛下,您就不要生人家的氣了。”

 他‘嬌羞’的揮出一頓天馬流星拳,輕輕的擊打在沈含章的胸前,繼續殺敵一天自傷八百的惡心彼此:“大不了人家回去任你為所欲為呐。”

 喂!

 臭不要臉的。

 誰要對你為所欲為。

 翡翠嘴角抽搐,實在沒忍住溢出一聲噴笑,隨後在柴紹的怒視中,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的低下頭去。

 掩耳盜鈴的表示她絕對不會再聽再看了。

 柴紹這才清清嗓子,準備再次發功。結果被沈含章狠狠的捂住了嘴。

 她磨著後槽牙說道:“我說話才沒有這麽惡心巴拉的。”

 “嗯嗯,是朕惡心。朕巴拉。”

 沈含章:“……”

 真是沒有一點底限。

 可為什麽她就是喜歡他現在毫無底限的模樣。

 哦,天哪。

 她變了!

 人家以前明明喜歡高冷俊俏雷厲風行的男人來著。可現在……俊俏是夠俊俏,可惜前期是個傲嬌毒舌王,而現在是個逗逼神經病。

 可偏偏,她就是喜歡。

 無論柴紹變成什麽鬼德行,她都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哼哼!

 不然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沈含章傲嬌的抬起小下巴,勉為其難的表示暫時原諒了他的猜忌,和好之後才又將季傳勝召了進來,將沈月月的去向交代於他。

 “記得派兩個人看著她。”

 倒不是怕她生事,只是要時時刻刻提點著她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季傳勝應了是。

 隨後在心中默默的確定了這位沈家姑娘的地位。

 主子心中的第一位,自然也是他這裡的第一位。

 絕對錯不了。

 沈含章默然無語。

 所以,但凡柴紹看重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對吧?這見風使舵的模樣,虧她之前看他氣定神閑的堂審時,還覺得這人簡直帥的不要不要的呢。

 哼哼!

 不過,咳咳,他這心裡話倒是挺對的哈。

 離了大理寺,便直奔著蕭府而去。

 “只不過,如果蕭家不讓我們進門怎麽辦?”

 “哦哦,你到時候記得裝的像一些,不要被蕭姐姐看出破綻。”

 沈含章緊張的不行。

 柴紹又吃醋了,朕發現了,無論什麽樣的男人都不如柴熙和蕭惠群這兩個女情敵對朕的威脅大。

 反正只要這兩人在眼前,朕就一點地位都沒有。

 何其悲慘。

 “用身份壓死他。”柴紹哼了一聲,翻白眼道。

 而彼時……

 蕭府卻正處於一片慌亂之中。

 蕭惠群確實昏迷了,自從昨兒從沈含章那裡回來,她便再也撐不住的軟倒在床。

 然而偏偏,太皇太后中毒的消息也傳到了蕭府,雲霧以為蕭惠群睡了,便悄悄的和雲煙吐槽,道這沈姑娘可真是夠命途多舛的。

 然這話卻被蕭惠群聽了去。

 她幾乎是立刻從床上爬起,鞋子也沒穿,單薄著衣衫便要出門而去。

 可人都沒走到門口,便忽地嘔出一口鮮血。

 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前栽了下去。

 可算是嚇壞了雲煙雲霧二人,她們二人一邊喊人,一邊齊心協力將蕭惠群往床上搬去。

 直到張大夫趕來為蕭惠群扎了針,她的呼吸這才算是穩定了下來。

 可第二日又發起了高熱。

 全身滾燙通紅且呼吸也越發的急促,有好幾次眼看著都要閉過氣去。

 張大夫幾乎是徹夜未眠,但開出的藥方子,蕭惠群卻喝不下去。

 只能一遍遍的施針推拿。

 勉強從鬼門關將人奪回來。

 但若再這麽繼續下去,人怕是真的毀了。

 蕭權曾下朝之後,便立在正堂之中,便是連布公公來宣召,他都沒有立刻過去。

 他的女兒危在旦夕,他即便是再冷血無情,也無法在這一刻丟下她。

 不是不心痛,不是不後悔。

 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而曾經渴盼著他誇獎擁抱的小丫頭,也很少再用濡慕的眸光看他了。

 前段時間,他剛失去了一個孩子,痛徹心扉。

 他就只有這一個女兒了。

 難道是他做了太多孽,所以注定他要斷子絕孫嗎?

 正無限懊悔時,門外傳來通報聲:“啟稟老爺,門外有人請見,自報姓沈。”

 沈?

 沈含章?

 若那個女孩子來的話,是否代表小皇帝也來了?

 蕭權曾眉心蹙了蹙,眸中閃現一絲厭棄。

 但很快他將這些壓下去,眸中只剩下了對女兒的憂慮之色。

 他整了整衣袍,不得不迎了出去。

 果然看到了小皇帝。

 正欲行禮,沈含章連忙將他托了起來,笑著說道:“此乃朝堂之外,蕭大人無需多禮。”

 “說起來,倒是我們多有打擾。”

 蕭權曾露出誠心誠意的表情,道:“公子和姑娘能夠大駕光臨寒舍,實在是令寒舍蓬蓽生輝,怎有打擾一說。”

 他將人請進府內。

 可終於寒暄完了。

 沈含章迫不及待的問道:“今兒早朝上,聽蕭大人說令嬡病了,朕回去和含章提了一句,她聽了便非要鬧著來看望令嬡。”

 “不知蕭姑娘可好些了?”

 她屏住呼吸等著蕭權曾肯定的回答。

 然而卻萬萬沒想到,他的話卻如同炸雷一般,響在她的耳邊,讓她整個人瞬間呆滯。

 好一會兒,連蕭權曾都疑惑了,她才反應過來,有些磕磕絆絆的問道:“什麽……什麽叫怕是活不過今天了?”

 怎麽會這樣?

 這是什麽意思啊?

 沈含章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才勉強算是穩住情緒。

 柴紹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語氣急切的說道:“蕭大人可以帶我去看看蕭姐姐嗎?”

 乖,別著急,也許蕭權曾只是在胡說或者誇大其詞。

 蕭惠群一定沒事的。

 我們先去看看,好不好?

 嗯嗯,不著急。

 沈含章深深呼吸,勉強說道:“對,蕭大人帶著我們去看看蕭姑娘吧。”

 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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