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第三天下午,國子監終考的鍾聲響起,重監考官員開始收試卷。≯≯ 壹小說 ≤≤≤≦≤≤
小隔間中,早已收拾好東西的徐明遠,再看了一遍自己寫的那關於明月的詩,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不能成為什麽傳世之作,不過在這會試之上拿個中上的分數,應該不算難事。
從之前兩次考試來看,他最有優勢的就是策論了,前邊那些個靠死記硬背就能做出來的題目,對於那些個能夠上榜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麽難題。
監考的禮部官員推門進來,見徐明遠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試卷也是疊整齊地放在桌上,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後面的小吏當場把試卷糊名,這才收走了試卷,示意徐明遠可以離去了。
微笑著看著那幾人走出門去,徐明遠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連著三天被困在這麽一個小隔間裡,雖然每天寫的東西都不多,但是精神和身體上的壓力多少還是有一點的。
不過這一次考試,徐明遠還是挺有信心的,雖然他不知道這天下讀書人的才學到底如何,但是這一次的考試,他可是比之前兩次都要認真許多。
寫完之後他還檢查了兩遍,上榜定然是沒有問題了,只是能不能夠登上榜之位,還得看那幾篇策論是否能夠入那些國子監批閱試卷的老先生法眼了。
背了竹箱,提著已經重新收回到包裹裡的薄被,徐明遠打開隔間的門,向著門外走去。旁邊的門也是6續打開,徐明遠一看,不禁一愣,原來方亭延他們幾人也在這個試場裡,只是這三天都呆在各自的隔間之中,所以他沒有現。
既然碰上了,自然是一同出去了,三天會試考完,可把眾人給憋壞了,在那小隔間裡睡覺都得收著腳,不然根本躺不下去。
“咱們喝酒去吧,今天我請客了。”方亭延笑著看著眾人說道。
寧安志笑著點了點頭道:“方兄請客,豈有不去之理,吃了兩天乾糧,今天可是不會客氣哦。”百裡瑜也是點了點頭。
徐明遠自然沒有意見,吃了三天乾糧,確實想吃點好吃的了。見一旁的鄭直和馬志蕭有些猶豫,徐明遠也是笑著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一起去吧。”
兩人聽此,皆是有些感激地看了徐明遠一眼,點頭應下了。
科舉雖然能夠讓一個有才學的普通人踏上仕途,但是能夠在官場上走多遠,或者說是達到什麽樣的成就,並非隻由才學決定。
高高在上的陛下並不能了解每一個人的才學到底如何,他所關心的,除了國家大事之外,也就是像白墨樓、李牧那樣的幾個拔尖的年輕人能夠入他的眼。
至於那些通過科舉選拔上來的年輕人,如果有朝中之人幫忙提攜,將他推到了陛下的面前,那麽在官場上飛黃騰達也就容易許多了。
鄭直和馬志蕭都沒什麽家世背景,到了長安無人引薦,也是沒有能夠結識什麽有身份地位之人,現在有徐明遠幫他們引薦結識方亭延他們,自然是對他感激不盡。
一行人從國子監的東門擠了出去,往前走了一會便是出了務本坊,方亭延他們的馬車都停在東門外,眾人也是把手裡拿著的書箱和薄被都放到了車上,直接向著對街的平康坊走去。
這三天,不光是會試,武舉的考試也是同時進行了,所以這幾天李牧和藍先武也正忙著武舉之事。
雖然來時沒有相約,不過徐明遠倒是和他們說好了考完之後一起去春風樓一聚,所以方亭延問去哪裡的時候,徐明遠也是直接和說了和白墨樓他們相約之事,一行人徑直去了春風樓。
一行人上了春風樓,方亭延還是要了上次那個三樓的幽蘭閣,看來對於蘭花,他倒是情有獨鍾。
屋裡的蘭花換了品種,白色的花朵還是盛開著,讓整個房間都有股淡淡的清香。
方亭延先點了菜,人還沒有來齊,讓那小廝不著急上菜,先上壺好茶來潤潤嗓子。
眾人閑來無事,也是探討起試卷上的那幾道策論來,策論向來與時事掛鉤,這次的五道也不例外,皆是當下的國之大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各執己見,倒是有些像一場辯論了,不過態度和環境好了許多。
鄭直和馬志蕭皆是有些拘謹地坐著,聽著方亭延等人講著,不時點點頭,若有所思。
眾人正談的起興,樓下卻是傳來了吵鬧聲,徐明遠側耳一聽,聽出是李牧和藍先武的聲音,便是起身向著樓下走去。
徐明遠走到門口一看,兩輛華麗馬車擠在春風樓門口,和那日亦媱公主與襄王的情景差不多。不過今天兩邊的馬頭都已經頂在一起了,看樣子是都不打算讓步了。
不過徐明遠定眼一看,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兩輛馬車,一輛是李牧的,另一輛馬車上掀簾而出,正對著李牧和藍先武冷嘲熱諷的人,可不就是那長安第一才子文華嗎。
李牧向來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並非乖張跋扈之人,否則當初那牧雲凡也得不到他那般照顧。
今天多半是那文華又出口相辱,以李牧的性子,又豈會白白受人之氣。
文華的身份不弱於方亭延,在這長安城裡,更是能夠壓著李牧半頭,怎麽說也是個地頭蛇,畢竟李家的大本營還是在江南。
王子琪站在馬車旁,微微低著頭,並沒有出聲,倒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該摻和到這些個公子哥間的置氣之戰。
文華雖然被稱作長安第一才子,不過要論嘴皮子,還真耍不過常年遊連於各大青樓的李牧。
文華那邊扯著四書五經,李牧這邊已是明裡暗裡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還偏偏一個髒字都不帶,聽得原本還想上去幫架的徐明遠都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文華的臉色愈難看,站在李牧身旁的藍先武一直在笑,看著身旁的李牧,倒是有些崇拜起來了。
一亮馬車在李牧的馬車旁停下,一道身穿藍白對襟身影掀簾而出,有些意外地看著正在對罵著的兩人,愣了愣,奇怪地看著李牧道:“你跟一個女人計較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