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金光從那一尺見方的窗戶射了進來,稀稀疏疏,風雲下意識的伸手遮在眼前,過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入眼是漆黑的岩石,相互堆砌而成的石牆,青褐色的瓦罐,粗糙的木桌,不知何種材質的木門,還有這身下略顯寒意的石床,一張皺皺巴巴的獸皮夾雜著幾條粗布而成的墊子,給寒冷填上一些暖意。
沒死,看著眼前的景物,風雲第一個念頭就是活著。
刺骨的寒,撕裂身軀的痛,煉獄一般的懼,風雲隱約之間,回想著那深深刻在骨髓裡的場景,原來生不如死也不過是這般,風雲眼神渙散,思緒漂飛,不僅想起了,自己的在那座深潭之中的經歷,隨之臉上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轉而一陣微微風飄過,風雲這才緩過神來,眼前所見,頓時生出了一陣疑惑,這是何地,自己又為何來到此處,屋外的世界又是如何,這還是不是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風雲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生出了一絲迫切的想要探尋的欲望,隨之下意思的抬手想要撐起,從那略帶暖意的石床之上起身,可是天不如人願,一股劇痛直接衝破的了神經的承受,瘋狂地傳入腦海。
“啊!”豆大的汗珠從臉龐滑落,原本還半支撐的身軀,也轟然落下,風雲嘴裡發出一聲低吼聲,隨之是一陣濃重而低沉地喘息之音,好似這般才能緩解身體上的疼痛一般。
“不錯,沒死!”一道蒼老出聲音隨著開門的咯吱聲,傳入屋內。
風雲透過被汗水打濕的雙眼望去,這是一位老者,灰白的發絲,褶皺的臉,好像是歲月的印記,身披一件麻衣夾著獸袍,裸露在外的是古銅的肌膚,隨意而披散的灰發,不顯佝僂的身姿,散發出不同尋常的健壯。行走之間,給人一種年輕旺盛之感,遠沒有歲月所留下的衰老,這絕對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長者之態。
“這裡已經不是我所在的那個世界了嗎?”看著那與眾不同的裝扮,風雲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可是那劇痛也好像是達到了頂端,頓時眼前一陣模糊・・・・
“這小子根骨齊佳,筋脈四通八達,絕對是個修行的好料子,卻又有著羸弱不堪的身體,奇了怪,真是奇了怪,難道說・・・・・・”看著石床上傳來一陣輕微喘息之聲的風雲,老者嘴裡嘟囔道。
・・・・・・・
青雲士族,一個位於東荒邊陲族群,漆黑的巨石砌成的石牆,將整個族群包裹其中,就像是秦皇,寄百萬之力砌成的萬裡長城一般,抵禦著四周的洪荒猛獸,成為一塊棲息之地。
“吼!”
“喝!”此地名曰青雲,乃是人族棲息之地,而在駐地的最中央有著一塊面積十分龐大的校場,不時傳來一聲一聲怒吼聲,時而夾扎著金屬石器碰撞交接的聲音。
在這青雲士族外一處二三十米來高的小山上,一道不高不矮,身穿粗布麻衣,外麵包著一件不知名地獸袍的男子,目光閃爍地看著山下的人和物,長槍大棒互相交錯,發出的金戈之聲。淡淡地古意,從這些武士身上傳開。那些隻有從電視或者是特效之上才能看到的場面,真真切切地刻在風雲的眼中,金戈鐵馬的熱血,刀槍劍影,讓這個從和平年代而來的風雲頓時激得一陣血液沸騰。
“哎!”可是看著眼前之景,想想自己現在連一把普普通通地大刀都提不起來,頓時風雲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是崇尚修行的世界,這是一個時刻征戰的世界,這裡的每一個人,
都是習武的好手。 初來乍到,風雲雖然看起來病怏怏地,很不受這裡人的待見,可也有一套混世的技法,也從那些十來歲的小兒身上,套了不少消息。風雲對於現在的這個世界也算是有了一絲了解。現在自己所在的是東荒邊陲一個下士人族,人不過萬戶,而其中能夠拿出去戰鬥的族人也不過三千,而在這族落之上還有中士,上士二族,再往上者更有將門戰族,璀璨候爵,更甚者還有那無上王庭。
而在這片大地之上,每時每刻都會發生戰爭,每時每刻都有死亡,血從來都沒有停過,殺伐無盡。不但有異族殺伐,也有同族相侵,人族要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危機,在適者生存的時代裡,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這裡不僅有滿地的凶獸,還有那時刻貪圖人界資源的異族,是非之事,死亡之危時有發生,生存已經成為了主旋律。
“風哥,這太陽都快下山了,還是快下來吧。”風雲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散發出青春的氣息,一位十來歲的小子,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眼神跳動的風雲,咬咬牙一臉不忍打擾卻有不得不說的表情說道。
“來啦。”風雲微微點點頭,轉身,順著一旁邊的小道,緩緩向下走去。陌生的世界,唯一不變的是那輪日月,他們成為風雲的寄托。
“風哥,咱們這裡風景不錯吧?”石鳴看著眼前的這位閑來可以講出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兒的哥哥,一臉喜悅地說道。
“是啊。”小屁孩居然知道自賣自誇了,風雲也沒駁這小子的面子回道。這小子,可是自己花費不少口舌收買的小叛徒,在這偌大的族群裡,唯一的一個說話的人。
“石鳴,你居然跟著這麽一個藥罐子,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了?”
這不還沒走兩步,二人就遇上刺頭了。話說走來的也是一位十來歲左右的小子,血腥味撲鼻,衣服上的點點血斑, 看著應該是隨著大人出去狩獵回來,還有那背著的木弓,腰上叉著把小石斧,看著怎麽說加起來都有個三五十斤,可是這小子和沒事人似的,根本不當回事,就算是在這裡適應了一個多月,風雲也是一副不能相信的表情。
“藥罐子,你就別和石鳴套近乎了,白白耽誤石鳴修煉,而且還有兩年就是族內的測試了,現在是衝刺的最好時候,石鳴你可耽擱不起,而且這藥罐子還不知道要吃咱的喝咱到多久呢,大人們說了這也就是劈柴火的命,不對,應該是連劈柴都不如的命・・・・”話語之中多了很多不屑一顧。
“石戰風,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石鳴看著對方一嘴唧唧歪歪的,怎麽聽都沒有一句好話,雖然一旁邊的風哥沒有什麽表情,可是也覺得臉面無光,趕忙喝道。
“哼,藥罐子。”那少年不屑的看了一眼風雲,從旁邊擦肩而過。
“沒事,聽多了就習慣了。”風雲一臉風輕雲淡地說道。
“風哥・・”
“不過說來,今天真的是耽誤了你小子不少時間,還是快點回去吧。”風雲看著對方臉上憂色,笑著說道。
“那・・”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反正石鳴覺得眼前的風哥哥是個能人,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那麽多好聽的故事呢,那些人是有眼不識泰山,石鳴也不好再說啥。
“小子,沒事別亂跑,要是磕磕碰碰的傷到了,不僅浪費藥草,到時候老癡公發起飆來,咱們可受不了。”路過的一位老者。
風雲輕輕一笑,卻包含了很多無奈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