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呢,誰成精了?”
杜立三假裝小有不快地說。
“好孩子,快起來,乾媽看見你就高興。”
杜老太太連忙去扶齊天。
然而,聽了三人的話,齊天先是看向侯賽雷,低聲怒道:“你是不是找事?”
旋即,看向杜老太太,再次滿臉堆笑地說:“媽,兒子嘴笨不會說,您別介意啊!”
聽了老太太的話,齊天也就順著向上爬,直接叫媽,使得老太太更高興。
結果話音稍落,老太太再度喜笑顏開,抓著齊天的手說:“好好好,真是媽的好兒子!”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一旁的杜立三說:“媽,我才是您的親兒子。”
“媽,您可勝過我親媽啊!”
看著齊天受寵,滿心不甘的侯賽雷,也跟著大獻殷勤。
聞言,難掩笑容的老太太,也抓住兩人的手。
同時,兩人的話音,卻遭到齊天的白眼。
無論是親兒子,或是乾兒子,老太太看著三人圍在身邊,很是欣慰,更加希望他們能一直陪著她,只可惜都有各自的事要做。
很快,齊天三人將老太太,攙扶到椅子上坐下,並與之聊天。
不消半個時辰,就在四人談笑風生之際,宋慶廉無比慌張的跑了進來,上氣接不上下氣地喘著粗氣,一邊結巴地說,一邊伸手指向外面——
“當、當家的、不、不好了、他們、他們……”
不等把話說完,齊天和杜立三猛然起身,齊天當即冷聲說:“金壽山殺回來了?”
齊天不清楚宋慶廉的為人,杜立三卻十分清楚——
宋慶廉本人十分沉穩,從未做出像此時慌張的模樣,於是在齊天話音未落之際,杜立三忙問:“出啥事了?”
話畢,猛然看向齊天,露出極其不敢相信的神情。
同時,聽到話音的侯賽雷,猛然看向齊天說:“別瞎說,乾娘還在。”
與此同時,同樣了解宋慶廉的杜老太太,發覺情況不對,當即收斂笑容,一臉嚴肅地說:“要是有事,你們就先去忙。”
此時的宋慶廉喘的太厲害,根本說不出半句話,只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停地指向外面。
對此,齊天不由分說,留下一句“保護乾媽”,腳下便施展疾絞連環步奔了出去。
看著離去如同一陣風的齊天,不敢耽擱半分的杜立三,急忙取出腰間的二十響插梭盒子槍,一邊拉開保險,一邊緊隨齊天而去。
很快,齊天不等跨過門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緊隨而至的杜立三,同樣也愣住了——
整座天意大營的人都在忙前忙後,主要是在張羅著酒菜,然而站在高處,能看見外面的崽子們也都懵逼了——
杜立三是匪三代,往年老母過壽,除了整個青麻坎的土匪,本地的士紳、土豪,擁護(懼怕)他的官員,以及整個遼西叫的上號的土匪,均到此為老太太祝壽。
只是,所有人的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到此只是為了面見杜立三,送上能讓老太太中意的禮物,那麽才能繼續和杜立三友好的相處下去。
今年卻大不同,薑五百余口的匪寨,一夜之間滿門被屠,就連薑五本人,也是當著遼中百姓的面,被砍了腦袋。
百姓們因為這件事,無比感激杜立三,更加感激自寧古塔侯家集來的齊天——
齊天的名號,很多叫得上號的土匪都知道,卻也從未見過,包括遼西老百姓,對他也是鮮有人知。
只是,經過端了薑五的匪寨,砍了薑五的腦袋,如今的遼中縣,上至八十缺牙老人,下至黃口小兒,無人不知齊天的名號與事跡。
因此,整個青麻坎的百姓,與周邊相鄰的數個村屯百姓,紛紛趕到天意大營,隻為一睹“救世主”齊天的模樣。
由此導致,此刻天意大營的門口站著上千人,東、西、南三個方向不斷有百姓湧來,總人數恐有三千以上。
這也是齊天和杜立三傻眼的原因,亦是宋慶廉慌張到說不話的根源。
齊天也算見過大場面,可仍舊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於是剛好在大步跑來的張是非口中得知,這些人是來見他齊天的。
同時,站在門口的杜立三,險些被眼前的景象嚇到跌倒。
不消片刻,齊天便跑到人聲鼎沸的天意大營門口,對眾人高喊道:“我是齊天,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非常感謝!”
百姓們聽到齊天自報家門,嘈雜的聲音很快便減小,均是無比興奮的盯著齊天,卻不敢上前半步——
唯恐發生意外,湯二虎命鄭翠平、丁喜春等人,執槍守在門口。
看見百姓們躍躍欲試的模樣,齊天上前讓鄭翠平等人收槍,並看向上千百姓。
齊天用一雙眼睛看得出來,侯家集周邊,與青麻坎、遼中,乃至整個遼西產生過對比,侯家集那邊與之相比,根本不叫土匪,而且百姓們更為幸福,真正出於水深火熱的是遼西百姓。
此刻,看著一雙雙渴望正義的眼神,齊天已然忍不住兩眼通紅,幾盡泫然。
就在杜立三、杜老太太和侯賽雷,出現在齊天身後時,齊天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此刻與初到侯家集的心情一樣,非常想絞殺所有欺壓百姓的土匪,只是眼下有一個霸天虎橫在眼前,否則一定會來到遼西,為老百姓做事,掃除所有的土匪,還大家一個清平世界。
只是,齊天清楚眼下的能力,根本難以與整個遼西的土匪為敵,即便有杜立三幫助,齊天也不敢拉上杜立三冒險,況且藏龍臥虎的遼西,不是他齊天能想象到的,於是唯有一跪,算是聊表無能為力的歉意。
看到齊天突然下跪,上千百姓均是不解,卻都屏息聆聽齊天后面說的話。
同時,杜立三想要上前拉起齊天,卻被杜老太太製止,並說:“拴柱是一條真漢子,好好學著點兒。”
聞言,一旁的侯賽雷,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並心想:“果然是老江湖,看來這打獵的要危險。”
“我明白大家的來意,可我齊天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那些,正在飽受胡子摧殘的鄉親們。”
話音稍落,毫不猶豫的對著上千百姓磕頭。
就在這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顫抖著拄著拐杖,高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