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齊天不再倒水,直接對壺嘴吹。
咕嘟咕嘟兩口下肚,繼而轉頭看向炕上正熟睡的春妮,緊接著放下茶壺,急忙穿上衣褲,走出了屋子。
由於上次地龍和龍卷風的事,加強了門口的守衛,由原本的每天兩班,改成每天三班,每班兩個人。守衛的手中槍,也從毛瑟步槍換成了莫辛-納甘步槍,並添加了瞄準鏡,除去保險杆,外形類似狙擊步槍,射程上卻遠遠不如。
同時,在薛兆的提議下,距離門口十米的位置,加修了兩處類似炮樓的守衛區,將原本放置在駐地東南、西南兩個方向的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向中間挪動,方便保衛駐地門口和兩邊。
馬克沁重機槍是在“滾地雷”的雷雲寨繳獲的,一共四挺,分別放置在駐地東南、西南、西北和東北四個方向,隨時守衛駐地的安全。
在這個“有槍即是草頭王”的年代,被譽為“死神收割機”的馬克沁重機槍,絕對是重型火力!!!
齊天擁有的這些,正如那首歌中描述的:“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門口。
一個剛剛吃過夜班飯,正在喝茶水的守衛,忽然聽見急促的敲門聲,繼而倍感警覺地放下茶杯,提上莫辛-納甘悄悄地走向門口。
守衛透過改良過的硬幣大小的門鏡,只看見對方的半邊肩膀,那衣服上還繡有紅褐色小花。
守衛心下了然,隨即沉聲問:“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是保險隊的暗號,當初沙滿天上門求助就是吃了這虧,然而齊天為了給對方提示暗號,將“山窮水盡疑無路”當做接頭暗號的下句,“柳暗花明又一村”當做暗號的上句,如果有人對“山重水複疑無路”,那麽就不好意思了——門,是絕對不會開,同時對方更有生命危險。
門外的人聽見這一句問話,當即一愣,不明白守衛說什麽,緊接著繼續敲門,並話音急促地說:“小兄弟你先開開門,我找齊隊長有事,再晚我怕來不及了!”
守衛聽出對方是一個女人,當即放下戒心,繼而又問:“你是誰,找我們隊長哈啥事?”
“我是給你們隊長說媒的媒婆,找你們隊長有急事。”
媒婆?
正是齊天傍晚遇到的媒婆!
媒婆說到最後,話音已然帶有哭腔。
就在守衛猶豫時,突然傳來一聲:“把門打開。”
那守衛立即扭頭,發現竟是隊長齊天,於是極其恭敬地說:“是。”
話音稍落,那守衛便取下門閂,打開了駐地大門。
齊天上前,看見早已滿臉淚痕的媒婆,急忙問:“怎回事?進來說。”
媒婆看見齊天,當場就跪下,並連連磕頭。
齊天深知一定是遇到難事,於是對那守衛使個眼色,緊接著便和守衛將媒婆扶起,送到就近的守衛休息區。
謹慎的守衛跑出去,看了看外面,察覺沒有異常,緊接著關上大門,上了門閂。
齊天坐在椅子上,對一臉愁容的媒婆說:“有事慢慢說,我會為您做主的。”
此時的媒婆已然盡失本色,抬手胡亂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看向齊天還想著要跪下,卻被齊天連忙扶起。
“別急著跪,先說事兒,我齊天一定會幫你。”
齊天安慰地口吻說。
然而,經過剛剛的折騰,蝮蛇、張勝、薛兆都已經趕來。
媒婆看著屋裡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立時鼓足了勇氣,說道:“我的娘家在合口,離咱們大集有十四裡,我娘家兄長有一個長相還算俊的丫頭,那丫頭可機靈了,才十六,說媒的人都踏破門檻了,丫頭眼光高,就是……” 眾人對媒婆的描述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特別囉嗦,齊天率先開口,輕笑著說:“如果真的著急,說重點。”
媒婆並不是囉嗦,只是職業病,才會各種誇耀。
聽齊天這樣說,立時換了一個坐姿,繼續說:“合口有一夥胡子,叫啥玩意兒龍?”
薛兆急忙補充:“過江龍。”
媒婆看了一眼薛兆,急忙說:“對對對,就是過江龍。那個人專門乾一些綁票的事,我那個可憐的侄女就被他綁了,贖金要價一百兩!!!娘家兄長是個窮苦人,聽說我之前在齊隊長成親的時候賺了點銀子……”
媒婆說到這裡,輕笑,緊接著又說:“他抹不開面兒,就托人找上我,我就這麽一個侄女,心疼的不得了,再說還是背著我那口子,就帶上銀子趕回娘家,路上就遇到了齊隊長。”
齊天聽到這裡,立時想起當初神色慌張的媒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撞上的齊天。
那媒婆接著說:“等我到了娘家,我那兄長交了贖金,等著放人。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放人,最後,也就是一個時辰前,那個要贖金的胡子說還要再漲一百兩,不交贖金就撕票。”
媒婆說到這裡已經聲淚俱下,並“撲通”一聲跪在了齊天的腳下。
對於下跪,齊天真心不適應,當即扶起媒婆,連聲說:“您放心,您的侄女就是我的親妹子,我不會坐視不管。”
齊天一邊說,一邊將媒婆扶回椅子上。
媒婆聽齊天這樣說,連聲說感謝的話。
緊接著,齊天又問了一些關於她家兄長的事,隨後命兩個手下將媒婆送回家。
會議室內。
齊天、蝮蛇和張勝三人焦急的等待著,很快,會議室的房門便被推開, 因事態緊急而不敲門的薛兆大步走了進來,將兩張紙交到齊天的手中。
那兩張紙就是薛兆臨時畫的合口的地圖,以及過江龍的匪窩地形圖。
齊天看了兩眼,很快便將地圖上的位置記在腦海裡,緊接著看向薛兆,沉聲說:“說說吧!”
薛兆看向在坐的幾人,沉聲說:“過江龍,年過三十,局子沒名,綹子不大,手下崽子不足二十,專乾綁票的營生。為匪九年,綁了一百多票,其中最有名的要數四年前‘侯青青事件’,發生在侯家集,不僅收了五千兩贖金,那過江龍還將姑娘糟蹋了,最後以至於懷有身孕的姑娘投井自盡。”
“咣……”
齊天一記重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茶杯上的蓋子都被震掉。
薛兆看出齊天內心的怒火,繼而接著說:“綁匪和殺人搶劫的山匪不同,他們隻認銀子。”
齊天忽然冷聲說:“行了。帶上花舌子和插扡,老薛跟我去。”
張勝立即起身,沉聲說:“我也去。”
“不用了,對方只是綁匪,沒事。”
話畢,看了一眼神情緊張的蝮蛇,輕笑著說:“沒事,如果順利,明早回來陪你練刀。”
齊天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走出了會議室,薛兆急忙跟上。
這時,蝮蛇看了一眼身邊的張勝,張勝會意,繼而嘴角輕揚,舉拳砸了一下蝮蛇的肩膀,緊接著也離開了會議室。
……
亥時兩刻。
齊天、薛兆以及花舌子和插扡,一行四人催馬直奔十四裡外的合口,會見綁匪過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