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名禪師可不是尋常角色,法力之深,道行之高,根本不是齊漱溟之流能夠相比的,座下天塵、西來、漚浮、未還、無明、度厄六大弟子皆是法力高絕之輩,比之玄門各派長老也不差分毫。 雖然在谷辰與何巨等十幾名老魔的施展之下,玄陰翻之中釋放出的陰靈魔頭全然不懼飛劍道法,任何法寶只要被沾到就會被其陰煞穢氣所汙,逐漸變成一件廢物,凶威不可一世,但在這無邊佛法之下卻也依舊無可奈何,隻一接觸,其中的凶戾怨氣就被悉數度化之後,化作縷縷灰煙之中消散不見,但凡是佛光所到之處,漆黑色的霧氣就只能寸寸消退。
如果繼續如此持續下去,那麽這玄陰大陣被破就只是時間問題了,不過眾人卻突然感到了一股陰森蝕骨的之意,這不但是針對身軀的寒冷,更是針對心靈魂魄的陰冷,隨著些許代表著死寂的灰白在半空中不斷蔓延,幾道猶如幽魂般的身影在其中緩緩浮現。
其中左側一身灰白色素裝,在陰塵霧氣之中之中猶如鬼魅般顯出身形者,便是以一己之力絞的青城天翻地覆的幽冥老人,雖然只是一介散修,並不歸屬東方魔教,不過卻與東方魔教一直交好,故而前來出手相助。
右側身著淺紫色法袍,全身盡是骸骨雕刻而成的紋飾者則是東方魔教的隱世長老,冥山鬼師,此人雖說近百年根本未曾現身,不過在當年正魔大戰之中也是凶威赫赫的角色,麾下怨靈鬼將足以硬生生將一個門派盡數屠空。
最後穿一件紅短衫,赤著一雙紅腳,頸上掛著兩串紙錢同一串骷髏骨念珠的十一二歲小童子,與那一名青衫白衣,左手捋著縷縷青須,猶如小童師長般的斯文男子,正是這片人間鬼蜮的主宰,東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陽與其師尊無行尊者。
“禪師親自出手對付這些小輩,難道不覺得失了身份麽?”
冥山鬼師輕笑著說道,輕柔平淡的言語就猶如陰鬼耳語般淒厲。
霎時間,周圍陰森鬼氣大盛,陰靈魔頭們散發出的凶戾怨氣何止增強了數被,原本如同一團煙霧般的頭顱之上生出了根根的尖角,刺出口中的獠牙與碧色鬼眼,更是讓它們顯得格外猙獰,爆長的手臂與利爪就猶如鐮刀般向無名禪師襲去。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給我留下吧。”
無行尊者在天妖殿內已經被氣的不行了,所以眼下也懶得與無名禪師多囉嗦了,竟是連幾句場面話都沒說便突下殺手,近乎透明的巨型鬼手當空向他壓下。
如此變故讓在場眾人同時驚訝不已,只不過一乾玄陰教眾感到的是驚喜,而無名禪師感到的卻是驚悚。
盡管谷辰的確向東方魔教表達過親近有好之意,也同樣得到了支持,但這正魔大戰的第一場預戰卻是他們必須肩負下的,原本打算死命支撐過去,根本沒有想到無行尊者會來施加援手,這讓新生的玄陰教從九死一生的生死危局之中,一下子轉變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抗局面。
無名禪師實力雖強,幾乎證得羅漢果位,但在這些隱世老祖面前卻並無太大優勢,面對著冥山鬼師與無行尊者的並襲,再也無法留手,一道道端正宏大,龐大遼闊的佛家吟唱之聲從口中發出的同時,身下浮現出了一朵大約丈許的千葉蓮花,端坐在蓮花中央簇擁著的蒲團寶座之上後,四外蓮瓣尖上齊放毫光,往上飛射,在一輪佛光的照耀下,祥輝瀲灩,花雨繽紛,飛舞而下, 這正是無名禪師苦修多年的西方天龍禪唱與法寶金蓮神座。
雖然在冥山鬼師的鬼蜮魔功之下,陰靈魔頭心中散發出的凶戾怨氣極度膨脹,一時之間就連佛法都無法度化驅散,但這梵唱之聲卻是一門號稱能夠破盡萬法的佛宗無上秘術,可以將人唱得骨軟如綿,如癡如醉,勾動心神,自化成灰,任何法寶道術一使便被破去,一時之間盡管未能將漫天陰鬼盡數消散,不過卻也使其震懾當場,再也難以向前邁進半步,而這金蓮神座更是佛門至寶,盡管在倉促之間被祭出,不過卻還是以佛光將無名禪師整個人完全防護在其中。
不過無名禪師雖然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不過卻也未徹底破去冥山鬼師與無行尊者的襲擊,在分心維持西方天龍禪唱抵擋漫天魔頭陰鬼侵蝕之時,被無行尊者的幽冥大手印雖然將他束縛在了原地。
“嘎嘎嘎嘎,老和尚,本來我等與你鏡波寺根本無甚仇怨,但奈何你硬是要攙和進來,也怨不得我們,下輩子記得記住禍端全因強出頭!”
幽冥老人桀笑著說道,刺耳沙啞的聲音之中盡是殘忍之意。
“嘿嘿,冥老,估計他也沒有下輩子了,就算想要記也沒機會了,這就叫西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
之前眾老魔們就在無名禪師手上吃足了苦頭,當下在紛紛祭出法寶之後也開口說道。
一時之間,白骨寶幢的幽冥鬼火,魔火金幢的五彩凶焰,與轉輪盂的黑紅之焰等魔火都一並向無名禪師襲去,層層滔天魔火將金蓮完全包裹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