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峨眉金頂之上的眾人透在玄陰大陣的阻隔之下看的並不十分真切,無行尊者與東方魔教教眾也並未刻意聲張,以陰鬼遁術悄然而至,但當他們一齊動手之後,這漫天鬼氣卻再也無法瞞過任何人。 “阿彌陀佛,爾等堂堂一方教主祖師,竟然乾出這率眾偷襲之事,果然是魔道賊子本色,卑劣不堪!”
一名老尼怒斥之後,指尖立刻射出了一道嬰兒手臂粗細的金光,直指玄陰鬼陣。
無名禪師修為雖然高深,根本不是尋常魔頭能夠企及的,但奈何如今面對的幾乎是三山五嶽的魔道修士們與整個東方魔教,無窮無盡的魔火之下,哪怕羅漢金身都得被生生煉成汁液,就算擁有金蓮神座護身,能夠將一切魔火陰邪抵擋再外,也決計抵擋不了多久,所以立刻憤然出手。
這是一面十分古樸的古銅鏡,鏽跡斑斑的表面使此物看似根本無法與法寶聯系在一起,不過隨著指間金光的不斷注入,銅鏽與斑駁卻猶如蛻皮一般被逐漸剝落,道道青金相間的梵文字符在其中不斷浮現,這原本才寸許不到的小圓鏡,竟是不斷膨脹生長成了近十丈寬的煌煌金盤,從其中散發的六道青光隻一射出便又重在一起,化為乾上坤下六象,青熒熒的靈光就猶如雨點般灑向漫天黑霧陰鬼。
這道道靈光雖然不過六寸,粗才如指,看上去並不強烈,不過隨著向外放射卻越變越大,那些陰鬼魔頭在如此青光的齊射下,立刻發出了一道道極其刺耳尖銳的淒嚎慘叫之聲,道道黑煙從它們表面發出,整個身子就如同烈火灼燒下的蠟燭般極具消融。
而一名面黃枯槁的老僧也在同時動了,當他左手向下重重一沉後,手中握著的禪杖立刻釋放出了道道璀璨的光芒,那猶如鏤空瓜瓣一般的杖頭之上串著的古銅色圓環,也在相互碰撞之中發出了叮叮的清脆聲。
在這聲聲吟誦之聲與璀璨佛光之中,一尊面容紫金,巨口獠牙的金身法相逐漸顯出身形,雙眸噴發出騰騰光焰之中,好似要衝出兩條金龍似的,手中降魔杵在滾滾紅焰之中向漫天的玄陰鬼氣之中砸去。
這其中蘊含的力道何止萬斤,法力之雄渾更是駭人,這漫天陰鬼魔頭盡管在冥山鬼師的秘法魔功催發之下威力大增,但還是無力抵擋如此攻勢,在降魔杵之下就如同紙糊的一樣,只要稍稍擦到,便被整個徹底擊散,在紅焰的灼燒之下化作飛灰塵埃。
這一僧一尼便是雲南昆明大鼓浪山摩耳崖的一真大師,與無名禪師的師兄獨指禪師,一身法力修為皆不在無名禪師之下,天塵、西來、漚浮、未還、無明、度厄等人見狀也從驚怒之中反應了過來,紛紛施展出各自的神通與法寶,一時之間無數光芒在空中交錯閃動,既似銀雨旋空,又有萬道七彩毫光,層層浮屠金火在煙塵佛光之中接連浮現,不斷向玄陰大陣襲去。
盡管這玄陰大陣,在與東方魔教教眾施展出的陰煞萬鬼陣重合之下威力大增,不過這普度進化的佛光卻是陰邪穢惡鬼物的天生對頭,所以盡管有眾魔的支持,但還是出現了逐漸消散的跡象。
不過無行尊者對此卻並沒有任何動容,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狠色之後,身前浮現出了一輪由九具天鬼枯骨相互糾纏而成的詭異法輪,化作一抹散發著淒厲尖嘯之聲的蒼灰,硬生生破開了光明火與層層佛光,重重的斬在了無名禪師身上,竟是不惜深受重創,也要將無名禪師的性命留下。
此物名為九轉鬼輪,是東方魔教至高秘寶,
非但每具天鬼屍骨之中都需要融入九九八十一個陰煞命格者的魂魄,還得將幽冥鬼域之中的陰神之魄攝入其中方才能夠煉成,,哪怕是無行尊者也是依靠聖門遺澤方才能夠煉製,要不是仗著東方魔教的護山大陣與凶煞絕地護持,早就毀於當初法寶出世之日蒼天降下的雷罰之中了,哪怕是常年淫浸在陰邪魔功之中的老魔們,都在這攝人心魄的凶戾之氣下感覺到了些許不安與驚顫。 金蓮神座雖然是佛門至寶,不過卻是聚破妄誅邪,抵禦心魔,與護持自身為一體,並不是純粹的防護法寶,原本就在層層魔火灼燒下受到輕微侵蝕,還怎麽能夠擋得住無行尊者盛怒之下的全力一擊。
護身佛光被破開之後,無名禪師隻感覺一股極度陰冷的氣息瞬間湧入了四肢百骸,當下整張臉變得煞白,非但天龍禪唱被不斷向咽喉湧來的鮮血打斷,就連元神都在這一下之中受了不輕的損傷。
冥山鬼師身邊也出現了九尊漆黑色的三足重鼎,無數身披鎧甲,手執利刃的鬼將從其中洶湧而出,黑色煙雲的包裹之中向無名禪師衝殺過去。
原本按照無行尊者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與做出硬殺無名禪師這種既需要出工出力,還得將仇怨風險一肩抗下的事情,但之前在天妖殿之中幾乎喪盡的顏面,卻是需要無名禪師如此人物的性命來挽回。
當眾魔與獨指禪師等佛門修士戰到一處之時,峨眉山腳下卻突然出現了一支明朝軍隊的蹤跡,怪異至極的漆黑色球狀飛行物,也在光線折射的遮蔽下向前方急速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