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宣而戰,打了金國一個措手不及。 大宋樞密使張浚坐鎮建康都督府,調派淮南兩路、江南東路和京西南路四路精兵二十萬,威武軍節度使李顯忠統領十萬北上直攻靈璧。
同時,另一路大軍由邵宏淵統率,攻取虹縣。
四月底五月初,李顯忠部大破靈璧,殺敵上千俘虜無數。
消息傳來,天下四方無不震動。
不僅大宋境內、金國朝堂,就連西夏、西遼、大理、蒙古和吐蕃諸部得到此報後,朝堂之上亦興起大風浪,什麽時候軟弱的大宋竟然敢主動北伐收復失地了?
大宋這個新天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
大宋亮劍,在後世有小堯舜之稱的金主完顏雍震怒之後,迅速調動兵馬準備反撲,趙昚你這小子敢日天了不成,我大金國勢動蕩無力南下是真,但你送上門來,我不把你打得哭爹叫娘那才是有鬼了!
不過蒙古、西夏、大理和西遼等國的朝堂震動之後君臣都甚是高興,大多雀躍的搬出了小板凳,買上了瓜子零食,坐看兩虎相爭。
趙昚和烏祿你們這對剛登基的皇帝就拚死了打吧,打得家底都不剩最好,到時候我們來撿落地桃子。
李鳳梧風塵仆仆趕回建康。
按照時間推算,張浚應該處理了郭瑾囤積鹽鐵一案。
隻不知恭王趙惇有沒有保住郭瑾。
回李府後休憩一夜,第二日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拜訪坐鎮都督府運籌帷幄北伐事宜的張浚,如今南宋北伐大捷,李顯忠剛取了靈璧,大有兵鋒無敵之勢,張浚亦是情緒高漲。
聞聽侄孫李鳳梧從鎮江遊學歸來,張浚暫且將公務放下,在偏廳茶室裡招待他。
送上幾樣鎮江特產聊表心意,李鳳梧笑著說道:“叔公氣色不錯,是因靈璧大捷罷?”
張浚哈哈大笑,甚有老夫聊發少年狂的英姿,“靈璧雖然大捷,可虹縣著實困難,邵宏淵部一時間難以破城。”
李鳳梧熟稔隆興北伐,不甚在意的道:“叔公不必擔心,李將軍破了靈璧,自會去援助邵宏淵,靈璧、虹縣必然是北伐兩大捷戰。”
有靈璧大捷,再加上不久的虹縣大捷,李鳳梧已經放棄說服張浚,因此提也不提之後的符離之敗,反正隆興北伐的歷史軌跡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張浚喝了口茶,畢竟李鳳梧只是個白衣,不適合再探討北伐大事,笑道:“你是來打探郭瑾囤積鹽鐵一案的吧?”
這一月來郭瑾囤積鹽鐵案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已結案,只是尚未宣告,是以建康無人知曉郭瑾被判了個什麽罪刑。
李鳳梧點頭,“郭瑾對三娘有叵測之心,他若不死,侄孫萬難心安。”
張浚歎了口氣,其實他對約素和郭瑾的恩怨清楚著呐,當年約素於上元燈會被宵小拐了去,雖然沒失貞,卻終究辱了名聲,張家長輩這才做主,將她低調嫁了出去。
否則以約素之才、張家之勢,就算是庶女也能嫁個朝堂重臣的子孫,怎可能淪落至建康。
從這點上來說,李老三這貨當初也是懷著小心思才上門求親。
只是張家怎麽都沒料到,李老三求親不久,郭瑾竟然也在郭氏一族長輩的支持下登門求親,這倒是讓張家好生為難,只能將選擇丟給張約素。
張約素最終選了當時只能算小富的李老三而不是皇親國戚郭瑾。
“郭瑾在建康的家產已被抄沒入國庫,那恭王倒是乾脆,一見證據確鑿,
隻說了句郭瑾初犯,希望能從輕處罰便再沒露面,所以……” 張家說到這裡停住了,故意賣起了關子。
李鳳梧一驚,郭瑾這都不死?
張浚慢悠悠的接道:“本來是想判他個流放充軍,可適時鹽鐵物價飛漲,邊境民心有****跡象,為震懾宵小破壞北伐大計,某只能判他個秋後問斬,目前收押在府衙大牢,奏報已送往臨安,要不了幾日就能得到官家批示。”
若是尋常富賈囤積鹽鐵,張浚大可一殺了之,可郭瑾畢竟是皇親國戚,是三位皇子的表舅,張浚還是要顧忌臨安那邊的意向,必須先奏報與官家知,等官家的決斷。
李鳳梧松了口大氣。
隆興年間因隆興北伐失敗的晦氣,斷然不會有大赦天下的事情,被判秋後問斬,只要官家點頭,郭瑾便死定了,自己要做的便是防止郭家使出狸貓換太子的計謀來。
談完正事,張浚眯縫著眼,臉上掛著慈愛笑意,“某這柄刀,可還滿意?”
李鳳梧囧囧而笑。
問了李鳳梧遊學諸事,張浚面容忽然嚴峻起來,沉聲問道:“我且問你,建康坊間多有傳言,你與半水河畔的文家有婚約,此事可當真?”
這一月為北伐之事忙得不可開交,張浚根本不曾到過李家。
李鳳梧愣了愣,“叔公此言何意?”
張浚若有深意的道:“恭王趙惇本該待事了便返回臨安,這幾日卻留在建康不走,我聽得人說,他常去半水河畔,據說看上了某位文姓小娘子。”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李鳳梧心中如一道閃電劃過, 這尼瑪能被皇子看中的文姓小娘子,除了我的文淺墨還有誰?急聲問道:“叔公,朱府尊和恭王趙惇的關系如何?”
張浚思忖一陣,道:“貌似恭王到了建康後,和朱文修走得很是親近,經常邀約朱文修兩父子參加酒宴,嗯,說來恭王殿下和朱文修那位衙內朱茂才貌似很有相見恨晚之意。”
李鳳梧手撫額頭,這便八九不離十了。
那朱文修果然沒有放棄,想借文家小女攀附上未來的皇帝,就算做不了國丈爺,也能撈個從龍近臣,這倒是個讓人無比憂傷的消息。
和朱衙內搶老婆自己不懼,可要和恭王趙惇、未來的光宗搶老婆,自己就力有未逮,萬幸和淺墨已有婚約,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但這場媳婦保衛戰凶險萬分,一個不好,自己掉腦袋不說,恐怕李家也會遭受滅門之禍,畢竟對手是一位皇子啊,而且這貨未來還會是大宋的官家。
尼瑪,你說老子來到南宋容易麽,柳子遠、楊世傑、郭瑾和朱文修這些小兵小怪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有個皇子作為BOSS,關鍵這BOSS還是成長型的。
幸虧這是禮儀清明的南宋,不是權貴無敵的明清,自己未嘗沒有機會。
想到這再也坐不住,辭別張浚後匆匆返回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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