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到屋子的拐角處後傻眼了，四周都是黑咕隆咚的樣子，看不到一絲的光亮，我現在哪敢去找屋後的廁所啊，現在的廁所不僅很簡陋，而且因為來這裡賭錢的人很多，誰還講究什麽素質啊，我站在拐角處就能聞到刺鼻的騷味，我估計廁所的周圍不知道埋著多少顆“地雷”呢，萬一踩到“地雷”，那不惡心死我了啊?　　我就扭頭往四周看去，剛好剛剛開門的時候，借著屋裡的燈光看到屋子右前方緊挨著菜地堆放著很多麥草，我看現在門也關了起來，也沒有人出來，就趕緊捏著紙往麥草堆的前面跑去，邊跑還邊解開褲腰帶！

　　我蹲在大大的草堆前面，身後的麥草堆不僅能幫我擋住從後面刮來的西北風，還能把屋子開門時的所有的光亮都擋住了，就在我蹲那舒舒服服的釋放“內存”的時候，左邊的小路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我趕緊慢慢的移動身體，躲到草堆的右邊，我這麽大的人了，被人看到在菜地裡大便，那得多丟人啊！

　　我剛移到草堆的右側，路上的人已經跑到了房子前面的空地前，我還在那暗自思量:“這麽晚了，怎麽還有這麽多的人來這裡玩啊?”的時候，就聽到房屋的門被“砰”的一聲踹開，屋裡的燈光一下子就漏出來了，我又趕緊移動身體，繼續躲到草堆的前方，但是這次我沒有移動的遠，只是移到草堆的拐角後我就蹲在那了，草堆擋住了我的身體，我只要伸過去扭下頭就可以通過踹開的門看到堂屋的情況，我在想:“小二銀子得罪誰了，大晚上帶人來尋仇啊?”

　　這時屋裡傳來了很大的驚喊聲，還有東西劈裡啪啦摔碎的聲音，我趕緊用紙把屁股擦一下，提起褲子準備去看個明白的時候，裡面的聲音全部安靜了下來，我就看到門口還站著兩個魁梧的漢子。我停下了腳步，把滿心的疑問放在肚子裡，就伸出頭偷偷的往屋裡瞧，很快就看到有村裡的人被押到堂屋裡，然後把衣服鞋子都脫了，就剩下內褲站在那裡，還要聽裡面的人指揮，讓蹦兩下就得蹦兩下，然後才被批準穿衣服，等抖抖索索的穿好衣服後，就緊挨著牆邊站著。我心裡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肯定是派出所的人來抓賭。

　　因為我們這裡賭風盛行，每年的冬天，鄉裡的派出所都會有人帶著聯防隊的人到地方上來抓賭，只要能把聚眾賭博的人抓到，不僅賭資全部沒收，而且還會把人都帶到派出所去，讓家裡的人來繳納罰款，等罰款交完後才把人放出來。而且他們也有個絕活，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經濟實力，罰款金額讓你有點心痛但又讓你肯定能拿得出來。如果有熟人或親戚跟派出所的人熟悉，找人求情的話，罰款金額還能降低。

　　想到這裡後，我趕緊把身上的錢全部掏出來，把草堆扒開個洞，把錢全部塞在裡面，想了想後，又抽出幾十元錢放在口袋裡，然後把洞口用草堵上。然後我就站在那草堆的拐角處看著一幫賭鬼在那被聯防隊員像猴子一樣的來指揮，先把鞋子和衣服都脫了，在蹦幾下，如過身上有錢掉下來，說不定連內褲都讓你脫了，沒有錢的話，可能讓你穿好衣服站到牆角，也可能讓你就穿著內褲在屋裡站一會，你還不能講理，一講理還可能被拉到屋外去站著。

　　看了一會後，我就看到朱五也被拉到堂屋裡，讓他脫衣服的時候，他緊緊的把衣服抓住，然後就看到一個明顯是頭的人說:“你們今晚這麽多人在這裡賭錢，怎麽就這麽點錢，錢拿那去了?我要是再在誰的衣服裡發現有沒上交來的賭資，

我就讓他脫光站門外去！”　　朱五抖抖索索的說:“我真沒錢！今晚的錢都被人贏走了！”

　　“被誰贏走了?”

　　朱五低著頭在那不敢說話了，旁邊有人上去踹了一腳，說:“被誰贏走了?你快說！不說就把衣服脫光站外面！”

　　可能是被嚇到了，也可能是要報復我，他咬著牙說:“贏錢的人剛剛去廁所了！”

　　我聽了朱五的話後，心裡暗罵這個混蛋，他好像也知道不應該說，所以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其他人。

　　屋裡立即出來兩個人，拿著手電筒出來往屋後走去，不一會就回來說:“廁所裡沒人！”

　　“有人聽到動靜後也早跑了！”

　　這時，我看到前方的路上又有人拿著手電筒往這裡走過來，我趕緊把身體縮著蹲下來，屋裡的人還在繼續查看，路上的人一直走到門口，我借著燈光才看到那人竟然是我爸。

　　然後有人問我爸:“你是誰?來幹什麽?”

　　我爸愣了一下後說:“我是村裡的人，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派出所的，現在在抓賭！”

　　我爸“哦！”了一聲後說:“我晚上起來查看魚塘的時候，看到這裡亂哄哄的，以為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

　　我心裡為我爸的機智點十二個讚！他要是說來找我的話，那今晚可能還會有點麻煩。我爸也沒走，就站在門口看著，我想了想後，慢慢的從菜地裡退到很遠的地方，然後才轉到路上，再走到房屋的門口，門口的倆人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我爸看到我後則對我點了點頭，屋裡的人則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我看，我也沒理會他們，這時屋裡的男人都檢查過了，就剩下十來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可能是真的沒有查到錢，今晚領頭的男子很不滿意，隨手指著一個女人說:“你出來，把衣服脫了！”

　　我看走出來的女人也是我們村裡人，我還應該喊三嬸呢！就看她用顫抖的手把外套脫了下來，那男的看了一眼很不滿意，繼續說:“脫！繼續脫，直到內衣為止！”

　　三嬸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那個男子，手把衣服使勁的抓緊，那男的很不耐煩的說:“你脫不脫，不脫我找人幫你脫！”

　　一聽這話，我突然心頭冒起火來，跳到門口說:“**的想幹什麽?”

　　那男的看到我後說:“**又是幹什麽的?”

　　“我幹什麽你管不著，但是你今晚敢叫我的這些嬸子把衣服都脫了，我就敢叫你們走不出這個門！”

　　那男的“呵呵”的笑了兩聲說:“你小子膽子挺肥的啊?”這時門口站著的兩個男子準備走上來打我，我爸一看趕緊站到我旁邊，那兩個男子又停下了腳步，我趕緊說:“要搜查也可以，你必須找女警察來！”

　　“我要是不找呢?”

　　“你要是不找，我現在就開始喊人，就說派出所的人非禮我們村的女人！你要是夠膽，你就試試！”說完，我對著我爸說:“爸，你現在就去喊人！”我爸一聽我說的話，立馬就要轉身走人，那男子看了後連忙說:“好好，我不叫她們脫衣服行了吧！但是她們的外套必須脫下來，褲子口袋必須翻出來看看！”

　　我爸停下腳步後又站到我身邊，我說:“行！那你們搜吧！”

　　三嬸對我點了點頭，對我說:“謝謝！謝謝華山你！”

　　那男的突然大喊一聲:“不許動！”然後把一個女人拖了過來，我一看到那女人也是村裡的人，還是管小四林的老婆，只見她的衣領口還露出鈔票來，我心裡暗罵:“真是個豬腦子！這不是坑人嗎?”

　　那男的也沒理我，只是大聲說:“掏出來，全部掏出來！要是再讓我發現有人藏錢，今晚也一起帶到派出所去！”

　　然後她乖乖的把手伸進自己的懷裡，把錢都掏了出來，還說:“沒了！我都掏出來了！”

　　那男的揮了揮手，讓她站一邊去，這時外邊也來了不少村裡人，大家都擠在門口看熱鬧！

　　等所有的人都被檢查一遍後，那男的說:“所有男的都給我走到村外的麵包車裡，今晚到派出所裡過吧，然後明天通知家裡人來繳納罰款。所有女的都給我回家去，以後再讓我抓住賭錢，我就把你們也帶所裡去。”

　　女人們一聽這話，大喜過望，趕緊往人群裡跑，就怕他再改變主意，把人再抓回去！這時屋裡的那些男子就在那喊著各自認識的人，請人幫忙跟家裡說一下，明天趕緊去交罰款！

　　這時男子讓屋裡的人都排好隊往村外走去，我們村裡人則跟在後面看著，這時我才發現二狗子也在人群中，就見他臉上有一個五指印，眼淚巴巴的跟在人後面往外走，我趕緊走到那男的身邊說:“領導，你抓賭就抓賭唄，怎麽把小孩也抓回去啊?”

　　“他就是賭場找來放哨的，怎麽不能抓?”

　　“能抓是能抓，就是他的腦袋不靈光，是個二百五，只要有人給飯吃，他就幫人乾活，而且他家裡窮的很，他爸不做事也不管他，她媽是個藥罐子，一直都躺床上，你把他抓去，也沒人去交罰款，而且你們還要供飯給他吃！萬一吃好了，說不定他還不願意出來呢?”

　　那男子想了想說:“算了吧！你把他帶走吧！我剛剛看他也不像個正常人！”

　　然後我又指著小二銀子說:“這個殘疾人，你們也抓啊?”小二銀子聽到我在說他，連忙抬起頭來。

　　“他在賭場裡，肯定也是賭錢的！”

　　“他就是個賣瓜子的，想趁著賭場人多，賺點零花錢！”

　　小二銀子趕緊接話說:“對！我就是賣瓜子的，剛剛那麽多的瓜子都被你們給倒地上了！”

　　那男子疑惑的問:“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我啊！”

　　然後他揮揮手說:“算啦！算啦！這倆人都不帶回去了！”

　　我把二狗子從一行人中拉了出來，小二銀子自己則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走到我跟前趕緊感激的點了點頭。剩下的人都眼巴巴的望著我，希望我能再說幾句求情話，把他們也拉回來，可惜我知道我那有那麽大本事啊，只能無視他們的眼神，緊閉嘴巴不再說話！

　　等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就看到一輛轎車和兩輛麵包車，那男子大聲的說:“往裡擠擠啊！”

　　大家都在慢騰騰的折騰著，想了想後，我隻好走過去悄悄的說:“領導，這麽多人，你再怎麽擠也裝不下啊！不如你看看這些人要罰多少錢，少罰一點，讓他們現在就回去湊錢，你把錢拿走，把人就放了吧！省得你們還要把他們帶到所裡，耽誤時間！”

　　男子看著還在那慢騰騰的往車裡擠的人，沉吟了一下說:“好！不過沒人必須罰1000塊錢！”

　　“太多了！你以為這些都是拿工資的人啊！他們都是種地的老百姓，誰有那麽多錢啊?要是每人交1000塊錢，你還不如直接把他們拉到派出所！”

　　“那你說多少?”

　　“兩百吧！”

　　“不行！太少了！”

　　“要是有人認識所長或者鄉政府領導，明天打個電話，你一分錢還要不到呢！”

　　“500，你也別說了，不行就拉倒！”

　　“大晚上的誰身上還帶著那麽多的錢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嘛！最多300，你要是同意，我馬上跟他們說，我估計就這300塊，他們都要找人借！”

　　他沉吟了一下說:“剛剛坐在桌子邊上的人每人500，後面站著的人每人300，行就行，不行就算！”

　　“好吧！”我聽完後， 勉強答應下來，然後趕緊走到一邊跟小二銀子說:“趕快跟這些人的家人說吧！那個領頭的同意現在交錢放人！每人罰款300到500塊！”

　　小二銀子一聽這話，趕緊走到人群中說起話來，我看了看後，拉著我爸往回走。到了我家屋後，我也沒回家，而是跟我爸要了手電筒，讓他回去休息，然後直接跑到小二銀家前面的草堆那，把錢都掏了出來，然後才回到家裡。

　　到家後，推開被凳子抵著的大門，走進屋裡後回身把門栓起來。我看到西廂房的燈光還亮著，想了想後又走到西廂房門口說:“爸！你們還沒睡那?”

　　“沒睡！你進來吧！”

　　我推開門進去後，看到我爸坐在床頭在那低著頭抽著煙，卞大爺則一臉喜色的看著我，我說:“爸！煙你少抽點吧！抽煙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

　　我知道他心裡在擔心什麽，接著又說:“爸你放心吧，我不會沾染上賭博的惡習！”

　　我爸抬起頭盯著我看，我則是很坦然的跟他對視著，他嘴巴張了張後，頓了一下說:“我知道！天也晚了，你去睡覺吧！”

　　我看了一眼卞大爺，然後說:“那我也去休息啦！你倆也早點休息！”然後回到東廂房，一人躺在被窩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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