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一支手槍?”徐銳訝然說。
“怎麽。”徐筱雅說,“你想耍賴麽?”
“不能。”徐銳笑道,“等我們從上海回來,一準給你捎回一支嶄新的勃郎寧手槍。”
“為什麽要等你們從上海回來?”徐筱雅美目一轉,看著鑽山豹說道,“我跟你們一塊去上海,反正我本來也要回學校了。”
這事徐銳可不敢答應,便拿眼睛看徐六福。
徐六福便只能夠答應,對徐銳說:“大侄子,你可得照看好你妹子。”
“六叔你放心。”徐銳便立刻說道,“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筱雅妹子的安全我還是敢打包票的,誰要是敢動筱雅妹子一根頭髮絲兒,我跟他沒完。”
“行,六叔信得過你。”徐六福點了點頭,又問道,“其他的同志呢?”
徐銳說道:“眼下都在鎮外的林子裡頭藏著呢,我擔心驚動鎮上的人,所以打算讓他們下半夜再進鎮,之後幾天,他們每天晚上都要外出執行任務,而且還得麻煩六叔給他們弄一條大船,六叔,沒問題吧?”
“沒問題。”徐六福痛快的說道,“咱無錫別的不多,就船多。”
“那可就拜托六叔了。”徐銳點點頭,又扭頭對徐筱雅說,“筱雅,如果你真的打算跟我們一塊去上海,那就趕緊的收拾收拾,我們在前院等你,要快啊,我隻給你十分鍾,十分鍾之後你要不來,我們可就走了。”
十分鍾後,徐筱雅果然就拖著一口大行李箱出現了。
徐六福還讓老管家拿來了一盒大洋,約模有兩百元,交給徐銳說:“大侄子,這些錢就當是給你們的盤纏,你們拿著路上花吧。”
徐銳卻婉拒說:“六叔,你又見外了不是。”
徐六福便把錢給了徐筱雅,這下徐銳也不好說什麽了。
當下鑽山豹單手拎起徐筱雅的行李箱,三人就出了門,徐六福一直將三人送到鎮外,遇到熟人就說徐銳和鑽山豹是徐筱雅的同學,是專程到包興來接徐筱雅一起回上海讀書的,鎮上的人全都是熟人,也沒有人起什麽疑心。
出了小鎮之後,三人就拐進了路邊的竹林。
這片竹林,也是當初徐銳帶著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伏擊立花聯隊的地方,竹林仍在,可是當初從這裡走出去的老兵卻已經沒剩幾個了。
冷鐵鋒就帶著狼牙戰隊隱蔽在這片竹林裡。
若按照原計劃,王滬生會跟徐銳一起去上海,那冷鐵鋒就得留下來看家,可現在王滬生不來了,徐銳就又把冷鐵鋒給帶上了,而且正好,有冷鐵鋒在,他們就可以兵分兩路,直接把兩件事都給辦了,這樣一來他就不用來回跑了。
徐銳三人一進竹林,冷鐵鋒便立刻迎了上來。
徐銳說道:“老兵,我已經跟六叔說好了,這幾天你們就住在六叔的家裡,六叔會安排好你們的食宿,另外還會給你們找一條大船。”
冷鐵鋒說:“知道了,你們也趕緊走吧,不然趕不上火車了。”
“行。”徐銳點點頭,那邊東北虎已經扛過來一口大皮箱子,打開皮箱子,裡頭裝的全都是行頭,徐銳和鑽山豹三下五除二脫了身上的短打,又從皮箱子挑了身行頭,換上後立刻搖身一變,變成了兩個西裝革履的洋行白領。
看到鑽山豹換上西裝後跟換了個人似的,徐筱雅不由目泛異彩。
鑽山豹不習慣被一個漂亮女生這樣看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怎麽了?”
徐筱雅卻只是白了鑽山豹一眼,然後背轉過身去自言自語的說:“呆頭鵝。”
這時,準備跟徐銳一道去上海的賽紅拂、小桃紅、雷響、韓鋒、莫子辰也都已經換上各自的行頭,走到徐銳面前,徐銳向著賽紅拂投去關切的一瞥,賽紅拂卻白了徐銳一眼,直到現在她都還在生徐銳的氣,氣徐銳居然不讓她參與狼牙戰隊的行動。
這幾人中,賽紅拂和小桃紅是本色妝扮,一個人扮作富家千金,一個人扮作丫鬟,莫子辰、雷響還有韓鋒,則扮成了賽紅拂的長隨,至於徐銳,毫無疑問,就是賽紅拂這個富家千金的未婚夫了,這個都不需要冒充。
一行八個人出了竹林,徑直往無錫而來。
無錫、蘇州這一帶的治安尚好,並沒有遊擊隊活動,所以鬼子偽軍的盤查並不嚴,徐銳他們很容易就買到了車票,並且登上了開往上海的火車,當然,為了把裝滿槍械的幾口大行李箱弄上火車,徐銳還是花去了幾十塊大洋。
一夜無話,次日上午,火車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個小時抵達上海。
一行八人順利出了站,又順利取回了自己的行李包,車站檢查歷來都是嚴進寬出,進站檢查非常嚴格,出站檢查相對就要寬松得多,出了車站,徐銳就看到一個穿著綢布長衫的中年人舉著牌子,正在等人。
牌子上面寫著“東方貿易公司,徐經理”。
看到牌子,徐銳就知道這是來接他們的人。
徐銳正準備上前接頭,徐筱雅卻咦了一聲,率先迎向舉著牌子的中年人,訝然說:“杜教授,你怎麽在這?等人?”
“筱雅同學?”中年人愣了下,連忙又說,“哦對對,我來車站接一個人。”
“既然杜教授在等人,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徐筱雅說完,轉身抱著賽紅拂的臂彎,然後對徐銳說道,“哥,走啊。”
接頭是件非常嚴肅的事,必須確保安全,但是讓徐筱雅這麽一打擾,再接頭明顯就不合適了,好在徐銳已經從徐筱雅口中知道這中年人姓杜,而且還是個教授,想必應該就是她們滬江大學的學者教授,知道他是誰又在哪裡,就夠了。
一行八人叫了八輛黃包車,到了滬江大學邊上找了間條件還算不錯的旅社暫且住下,滬江大學原本在楊樹浦的軍工路,不過後來八一三淞滬會戰爆發,楊樹浦成了戰場,滬江大學就搬進了公共租界,以城中商學院的校舍為臨時校舍。
不久之前,滬江大學又與聖約翰大學、東吳大學、之江大學聯合辦學,在上海公共租界成立了上海基督聯合大學。
這個新成立的上海基督聯合大學得到了美英兩國政府的保護以及資助。
但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不要以為西方人出錢出師資幫中國辦學,幫助中國培養大學生,就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那些都是扯淡,西方人的行為其實包含了很隱晦也很邪惡的目的,隻為推銷他們的價值觀!
近代中國,西方世界不遺余力“幫助”中國辦學,最終結出累累碩果!
一直以來,在中國地面上幾乎寸步難行的基督教,終於在近代中國取得重大突破,甚至就連蔣委員長這個國府領袖都是虔誠的基督徒,價值觀方面就更不用提了,直到徐銳穿越過來的那個年代,直到中華民族再一次君臨天下,都還有不少中國人習慣性的跪舔西方,極力鼓吹西方人的價值觀,並且拚命想要把西方的價值觀引入中國。
這些慕洋犬振振有詞的說,不是民主,兩政輪替才是真民主,大錯特錯,其實也好,兩黨輪替也罷,都不是真正的民主,一直到徐銳穿越之前,這個世界從來就沒實現過真正的民主。
可悲的是,這些無腦的慕洋犬永遠都不會明白,衡量民主與否的標準從來就不是有幾個黨,更不是上街遊個行就算是民主的表達了。
這些全部都是西方精心包裝的欺世謊言。
號稱民主燈塔的美國,從來就沒有實現過真正的民主。
一個真正民主的國家,犯罪能不受懲罰?比如說泰森、科比,還有美式橄欖球名星辛普遜,可曾為犯下的罪行受到懲罰?還有遊行,上萬人佔領華爾街, 整個美國還有上千萬人聲援,可最後又得到了什麽?無非就是得到了美國警方的暴力鎮壓。
言歸正傳,徐銳雖然很清楚西方的伎倆,不過眼下卻沒心思顧及這些。
因為現在整個中華民族都面臨生存威脅,根本就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就像人類只有解決了溫飽問題,才有可能考慮精神上的需求,眼下中華民族為了謀求生存,對於西方的夾帶私貨的援助也只能夠捏鼻子忍了。
在上海基督聯合大學附近安頓下來之後,徐筱雅還是磨磨蹭蹭的不肯去學校,徐銳便略施小計把徐筱雅打發走了,徐銳讓鑽山豹送徐筱雅去學校,幫著搬運行李,徐筱雅果然就滿心歡喜的走了,徐銳早看出來了,他這便宜妹子怕是已經喜歡上鑽山豹了。
打發走了徐筱雅之後,徐銳立刻讓小桃紅打開電台,跟家裡取得聯絡。
大梅山那邊很快就有回復了,說是史迪威已經跟愛德華茲爵士談好了,讓徐銳徑直去外灘遠東洋行找他本人就行,此外,王滬生在電報裡向徐銳報告了一個喜訊,繼一團攻佔官縣之後,二團也攻佔了單縣,三團也佔了蒲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