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鄭九此刻殺了蘇毅的心都有了,他看了看胯下的駑馬,怎麽也無法把這種劣馬和軍馬聯系起來,而且大楚雖嚴令各地百姓不得私藏武器,但是此地民風彪悍,民間百姓佩戴武器是常見的事。 只是這種事他不好講明,此刻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馬車內的女子似乎也知道遇上了麻煩,躲在車內不敢出聲。
其中一個護衛偷偷的向城門口靠近,錢豹見狀,抬手就是一箭,射中對方大腿。那名護衛痛呼一聲,跌落馬下,鄭九等人頓時面如死灰,沒想到對方竟真的動手。
錢豹的箭法雖然不如何奎,但是他隨著高黑虎征戰多年,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歷了無數場,拉弓射箭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
“光天化日下你們竟然傷人,還有沒有王法了。”鄭九言語中透著一股悲涼之意,他現在終於知道,對方根本就不在乎鄭家的背景。
蘇毅冷冷的看著鄭九道:“在這裡,我們就是王法。”
鄭九覺得這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他氣的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閣下究竟要怎樣才肯罷休?”
“我說了,你自己掌嘴二十下,然後就可以滾了。”蘇毅掃了眼鄭九,淡淡的說道。
“你!”鄭九握緊了手中的樸刀,一張老臉憤怒的扭曲起來,如同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城門口的士兵見情況不對,趕緊衝了過來,鄭九眼中閃過怨毒之色,他高聲喊道:“各位軍爺,小人是鄭家的仆人,這些賊寇不分青紅皂白,射傷了我們的同伴,還揚言要殺進縣城。”
這些士兵中有個校尉打扮的人,他聽完鄭九的話,目光一閃,並沒有理會蘇毅等人,而是向鄭九問道:“你是城北鄭家的人?”
鄭九聽那校尉這麽一說,知道有戲,面露喜色道:“回軍爺的話,小人是鄭家的仆人,那馬車裡坐的是我們少爺的……”
那校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卻不見馬車上有人下來,頓時臉上就露出不愉之色。鄭九察言觀色,趕緊跑到馬車跟前,低聲對裡面的女子道:“李姑娘快下車,城裡的軍爺來了。”
只聽到馬車內傳來一聲嬌蠻的聲音:“什麽軍爺不軍爺的?鄭九你是怎麽回事?怎麽還不走!真後悔帶你出來,回去我告訴你的主子,不讓他剝了你的皮!”
鄭九苦笑著看了眼校尉,見對方面色陰鬱,他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守城的士兵看到蘇毅等十余騎,也是吃驚不已,先前蘇毅等人經過城門時,他們簡單的盤查了一番,領頭的校尉還得了蘇毅十兩銀子。對於他們幾個,這些士兵自然認得。
校尉把手按在繯首刀刀柄上,也是猶豫不定,對方的武器裝備比他們還要精良,顯然身份不一般。這幫士兵的職責是防止有賊寇混入城中,這縣城的治安可不規他們管。
有了守城的士兵介入,鄭九也有了些底氣。
鄭九指著蘇毅,對那校尉說:“軍爺,這人就是個賊寇,之前攔著我們索要買路錢不成,就射傷了我的同伴,還揚言說要殺進城去擄掠一番,還請軍爺不要放過他們才是。”
這時,馬車內的女子也尖聲說道:“鄭九說的對,這貨賊人還要將我擄上山,借此來勒索鄭公子。”
即使蘇毅等人真是官兵,鄭九此刻也要將他們說成是賊寇,只要殺了他們,就算是軍方追究起來,也可以推說是這貨兵痞攔路搶劫,反正死無對證。
而且他那番話說的半真半假,自信可以蒙混過這些守城的士兵。
卻不料那校尉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按照校尉的想法,蘇毅這十余騎若真是賊寇,怎麽會大搖大擺的騎著軍馬跑到縣城來,而且采購了大量的年貨。這些人多半是邊軍,趁著過年采購年貨回鄉探親的。
攔住鄭家的仆人索要買路錢?而且還是在城門口,天底下有這麽傻的人嗎?況且,蘇毅之前還賄賂他十兩銀子,鄭九這番話在校尉看來,簡直是荒唐可笑。
經過一番思量,校尉心裡有了計較,他不打算插手這些事。
只要把這件事定性為普通的民間衝突,那就和他們沒任何關系了,維護縣城的治安是捕快們的事,他們隻負責防止賊寇和流民進城,其余的,一律不過問。
大過年的,誰不想省心的,還來管你們鄭家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鄭家仆人和蘇毅等人衝突的經過,他在城門口看了個大概,若不是錢豹一箭射傷鄭家的仆從,他根本懶得出面管這些破事。
此時,那校尉還沒把蘇毅跟賊寇聯系起來。
正在雙方膠著之際,不遠處奔來五十余名騎兵,這些騎兵不是別人,正是蘇毅帶下山的一眾匪兵。
五十多名騎兵圍成一個圈,將鄭九及守城士兵包圍起來。
領頭的校尉面色難看道:“難道你們要衝擊縣城?你們就不怕違反軍令,被軍法從事嗎?”
這些騎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拉起手中的弓箭,鄭九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趕緊往校尉身邊躲去。
校尉看到鄭九,氣就不打一處來,怒道:“要不是你沒事找事,至於發生這種事嗎?一旦出了事,就算是你的主子都保不了你。”
這鄭九平日在縣城內作威作福,往常時候,像校尉這種人物,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雖然心中有氣,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唯唯諾諾道:“還請軍爺救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眾人都把目光移向蘇毅,在場的都是人精,他們看得出蘇毅是這支騎兵的首領。
蘇毅表情冷漠的看著鄭九道:“我之前說過,你自己掌嘴二十下就可以離開。”
鄭九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校尉,後者撇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
“這位將軍。”蘇毅翻身下馬,對那校尉拱了拱手道:“這是我和鄭家奴仆的私人恩怨,與將軍無關,在下是遼東的官兵, 來此地有些事要處理,絕對沒有衝擊縣城之意。”
校尉見蘇毅說的真切,也點了點頭道:“這些我都知道。”他看了鄭九一眼,低聲對蘇毅道:“閣下出口惡氣就好,跟這些奴才沒必要較真,畢竟這裡是上郡縣,聽說這裡的縣令和鄭家家主關系不一般。”
蘇毅微微一笑道:“多謝這位將軍提醒。”
那校尉擺了擺手道:“我哪裡是什麽將軍,只是一個校尉罷了,你喊我一聲陸峰就好,若是不嫌棄,也可以喊一聲陸兄弟。”
能夠帶著六十多名裝備精良的騎兵,這人在軍中的身份至少不會比他低,陸峰自然沒必要為了鄭家的奴仆去得罪他。
“陸兄,這鄭家的惡仆先是濫殺無辜,後來又辱罵我的部下。”蘇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之後又汙蔑在下要攻打縣城,我要是就這麽放過他,以後我的部下哪個還會服我?”
陸峰點了點頭,手一揮,撤下一群士兵。
鄭九此刻敢怒不敢言,眼中的怨毒色更濃。
“哎喲,這是怎麽回事啊。”城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聲。蘇毅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轉頭看去,卻見王進帶著一些仆從正運著一車的爆竹和禮物出城。
看到蘇毅,王進也是一愣,他看了看場中劍拔弩張的模樣,疑惑的問道:“韓將軍怎麽會在這裡?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你認得他?”陸峰目光如刀,盯著王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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