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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172章 勿憂
  碼頭,密密麻麻的船只靠泊於此,有滿載貨物的貨船離開,又有更多的貨船在引水員的帶領下,見縫插針靠上碼頭,裝卸工們忙裝卸忙得腳不沾地,船主和商賈們高聲交談著,無數布袋、木箱堆積在碼頭上。

不遠處的水面上,一艘客船正在等候靠泊,甲板上有一名年輕人,看著眼前繁忙的景象不由得啞然。

他初到西陽時,聽說江州各地豪強抗拒王師,率部曲、莊客作亂,到處烽煙四起,官軍焦頭爛額,甚至連豫章郡治南昌,都被襲擾得雞飛狗跳。

可如今南昌城外碼頭的情形,哪裡像是被戰亂波及的樣子?

一艘貨船從旁邊駛過,貨艙裡堆著滿滿的葛、麻,看其吃水,已經到了載重極限,而船夫們正將一大塊油布覆蓋上去,避免葛、麻被水打濕。

待其駛離,排在客船前方的一艘貨船向著碼頭移動,見著船夫吃力的撐著竹篙,年輕人真怕這幾根細細的竹篙受不住當場折斷。

“三郎君勿憂,南昌城碼頭繁忙異常,雖然排隊進出的船隻很多,不過官府調度有方所以忙而不亂,只需再等片刻,就能靠上碼頭了。”

“賈典衛,不是傳言...江州四處烽煙,甚至連南昌城都被波及,怎麽...”

聽得這麽一問,賈牛嘿嘿一笑:“流言就是流言,多說無益,三郎君如今親眼所見,總比耳朵聽到的可信吧?”

韋福獎聞言不語,隻是環顧四周看著江南風情,他從小在關中生活,沒來過江南,也沒見過如此縱橫發達的水路。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輕的韋福獎奉父母之命到黃州西陽提親,奈何未來嶽父領兵在外,不遠也不近,所處之地又不是前線,所以他不能帶著新娘直接走人,還得趕來南昌拜見未來嶽父。

西陽王宇文溫,那個年紀和自己二兄相差無幾的人。

想到這裡,韋福獎心中無奈,他的母親宇文氏,是宇文溫的姑婆,若按輩分,他還是宇文溫的表叔,結果...

好吧,異輩婚沒什麽奇怪的,他們京兆韋氏和別家聯姻,異輩婚也常見,所以他要迎娶西陽王的庶女沒什麽大不了的,即便西陽王的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

也虧得是郡王,直接稱呼“大王”即可,不然韋福獎總覺得稱呼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人為“嶽父”,總是有些別扭。

“三郎君,請稍微向後退些,一會船只靠泊,船身會稍微顛簸。”

賈牛善意提醒,面前這位不習水性,萬一失足落水雖然肯定有人救所以不會淹死,但若是驚慌失措間嗆了幾口水,很容易生病,一生病那可就不妙了。

郎主的未來女婿,可不能有三長兩短,所以隨行護送的王府典衛賈牛,一路上都很小心。

待得船只靠岸,賈牛讓侍衛們向上岸,然後側身一讓,請同船的貴客們先登岸,他們此行人數眾多,都是為了西陽王嫁女之事。

王府管家李三九,與韋福獎及其二兄韋福嗣一起上岸,緊隨其後則是韋府老管家,再次,是王府後院管事柳葉等王府中人。

他們抵達南昌的日期和時辰,早已提前向城內稟報,所以接船的車隊已準備就緒,一行人上了馬車,向著不遠處的南昌城駛去。

韋福獎習慣騎馬,所以坐在馬車裡有些不自在,不過兄長一直叮囑他要注意言行,舉止要得當,所以靜靜坐在車廂裡,沒有試圖掀起窗簾向外看。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片刻後車外有人靠近,向著同車的賈牛所坐一側低語:“典衛,入城要檢查。”

“嗯,知道了。”

賈牛轉向韋福獎,笑了笑說道:“三郎君,入城時,所有人都要下車接受檢查。”

韋福獎聞言覺得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跟著賈牛下了車,剛看清車外情景,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臭烘烘的人頭,盛在木柵裡掛在城牆上,分成幾行排開,足有數百顆之多,看上去殊為壯觀,往來城門外等候檢查的行人,有人駐足觀望,有人低頭看地。

城門兩側貼著布告,內容不多且文字通俗易懂,但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有抗拒王師者,項上人頭不保!

一排排木柵欄,將接受檢查的行人隔開,一個個披堅執銳的士兵,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往來過客。

當然,人的身份有別,接受檢查的通道也有區別,韋福獎一行身份特殊,自然不用和布衣擠在一起,而檢查也沒什麽特別,就是登記人數罷了,而無論貴賤,都沒有搜身檢查一項。

沒花多少時間,一行人順利入城,而馬車卻留在城外,城內另有幾輛馬車代步,看著這種陣勢,韋福獎心中泛起一絲不安:江州的形勢,果然還是不妙麽?

。。。。。。

南昌城一隅,軍營內人頭堆積如山,血腥味撲鼻而來,西陽王宇文溫,正在人頭堆邊與長史崔達說話,之所以選在這種驚悚的地方交談,是因為宇文溫在做“日常”。

主帥與監軍鬥智鬥勇,自古以來就是軍中“日常”,監軍長史崔達每天都在質問主帥宇文溫,留在南昌不去嶺南是不是怯戰,所謂投桃報李,宇文溫便來了個“人頭堆邊談話”。

他要敲打崔達,讓對方嘴巴不要那麽臭,因為再臭也臭不過屍臭。

“外界都在傳,說江州烽煙四起,亂軍打得官軍兵敗如山倒,甚至說南昌快守不住了,連寡人都被城外亂軍嚇得睡不著覺,這種流言,崔長史知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下官不知。”

“不知?哎呀那就奇怪了,寡人麾下將士可不會造謠,說不定有誰禦下不嚴...”

“大王!下官禦下甚嚴!”

情緒激動之下,崔達不知不覺多吸了幾口氣,一股惡臭透鼻入腦,熏得他幾乎暈厥,在這麽多人頭旁邊談話,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腐爛的人頭,看上去讓人心驚膽戰,氣味讓人連連乾嘔,那揮之不去的屍臭沾在身上,恐怕洗上幾次澡都洗不掉。

奈何,奈何宇文溫拉著他現場旁觀數人頭,身為監軍長史,崔達可不能怯場,不然氣勢上輸了,說起話來可就硬不了。

“最近軍務繁忙,寡人接連幾晚做噩夢,夢見崔長史上書朝廷,說寡人臨陣脫逃...”

“大王請慎言,下官從未說過大王臨陣脫逃!嘔...”

崔達話沒說完便被屍臭熏得反胃,捂著嘴不住乾嘔,不遠處的厙狄鈞苦著臉上前稟告:“啟稟元帥、長史,首級已經統計完畢。”

“有多少顆?”

“共計一千九百三十六顆,不多不少。”

宇文溫瞥了一眼崔達,開口說道:“首級記功實屬尋常,而殺良冒功,古來時有耳聞,官軍和義兵平定作亂的豪強,這些人及部曲和尋常百姓無異,所以,難免會被人質疑殺良冒功...”

“啟稟元帥、長史,一千九百三十六顆,全是男性頭顱,年紀均在二十以上,觀其牙槽便可確認,絕無屠戮婦孺冒功惡行!”

厙狄鈞回答得斬釘截鐵,他被宇文溫調來做行軍元帥佐官,負責糧草、輜重轉運事宜, 結果今天被府主派來數人頭,真是讓他欲哭無淚。

這種事情,不是劉記室負責的麽?

宇文溫看向乾嘔完畢的崔達,微微一笑:“崔長史,寡人精力有限,也許會一時不察為人蒙騙,所以這人頭...崔長史要不要抽查一下,免得有人用婦孺首級冒功?”

“不不不,下官方才親眼所見,人頭...都無異常。”崔達連連擺手,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宇文溫用的是陽謀,以防止有人殺良冒功為名,帶著崔達到軍營裡監督數人頭,這裡堆著的都是剛運到的“新貨”,為官軍和義兵攻破豪強塢堡後砍下的亂兵人頭,準備用來報功,故而要加以核實。

既然他這個主帥都親臨現場,崔達當然沒理由派別人來抽查,所以就得一起聞屍臭,宇文溫對屍臭的忍耐限度,可比崔達高很多。

示意厙狄鈞將準備好的文書呈上來,宇文溫笑眯眯的說道:“長史既無異議,還請用印,為寡人作保,免得戰功報上去後,鄴城那邊有人嚼舌。”

見著崔達毫不猶豫的用印,宇文溫心情不錯,眯著眼,昂著頭,盯著對方說道:“崔長史,那些挑頭和王師對抗的豪強,如今一個個都授首於此,江州局勢,長史勿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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