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部隊的衝鋒來得毫無預兆,他們已經埋伏在山道段上,只等規定的時間到,一槍沒發,奔著鬼子就全速全進衝了上去。
還沒做好應戰的鬼子,一開始就被張九和史三刀率領的兩支前頭部隊的大刀砍過一片。他們跟魔鬼一樣,殺人都像吃肉一樣饑不擇食,只要近身的鬼子,見人就砍。
他們隻認軍服不認人。史三刀砍人的時候還時不時瞄下對手,見到張九的刀法,也是默默地佩服一番,再加把勁砍了上去。
張九則是佩服著三七六團訓練出來的尖兵連,個個砍人都是把好手,都可以去當劊子手,刀快位準力大。
一湧而來的日軍跟他們交匯在一處,迅速融合在一片,雙方在嘶殺中叫得昏天黑地,到處都是血液的噴湧與金屬對碰的聲音。
日軍的重火器根本發揮不上用處,人都混在一起,注重拚刺的鬼子都跟敵人近戰攻擊,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添上去,阻止他們越過界線,威脅到山本將軍。
這一回的衝鋒可不一樣,他們比任何一次殺得都要猛,八路有著不可不報的血仇,尖兵連同樣是有著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及對鬼子的恨。他們的信念很堅定,殺光補上來的鬼子。
本是兩支部隊輪番配合進行與鬼子拚刺,沒想到誰也互不相讓,最後弄得一起上陣。
戰鬥力之強讓鬼子望而卻步,連連敗退。鬼子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徹底的完敗。上陣的鬼子幾乎沒擋過幾刀,就被削去腦袋,他們不曉得為什麽支那人變得那麽瘋狂。瘋狂得令他們無法理喻。只有在這時,他們從心底有種意識,支那人才是天生的殺戮機器。
戰況不甚理想,日軍連連後退,井藤和豐野在路的另一端無法前進半步,也被阻止著。
鐵甲車的門打開,出來個將服之人。看著士兵的匯報,怒怒地罵著,幾十米開外的距離因為戰鬥聲變得不那麽清晰可聞。甚至小得讓秦木聽不到那人有在怒罵。
不管他說什麽,秦木從他的服裝上判斷出了山本。在他的周圍在不少服裝特別的鬼子,他認出那是鬼子的精銳,負責守備著山本的安全。
秦木偏移下槍。山本的腦袋在周邊的日軍下晃動。不停地被那些精銳士兵遮擋著,他有點心急。
“黑崗,派你的特別行動隊去給我殲滅敵人,讓他瞧瞧你們的厲害。”山本命令道。
“那將軍您的安全?”
“我沒什麽可擔心的。要是你讓支那人打進來,到時我的命才需要擔心。要想我安全,馬上給我打退他們。”
黑崗帶著特別行動隊的士兵直接趕赴上前,一時間,山本身邊的精銳士兵都給撤走了。留下少數幾個士兵跟著崎田。
山西正拿著望遠鏡,看了看前面的情況。
秦木現在的狙擊鏡頭正對準了山本的腦袋。幾十米的距離,把山本的腦袋放得大大的,這麽近的距離完全可以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那一刻,秦木手裡僅存的一發子彈正決定著整個戰役和抗日情勢的轉變與否。
打出子彈後,他幾乎是面臨著死亡,無數的日軍子彈會向他打來。他也設想過他是會在打完那一刻,全力地跑開,加上身上的兩顆手榴彈和信號彈,他還是有希望活下來,只是那希望有點像是不可預料的奇跡。
他現在體會到趙救國死前那種心境,平靜如水,想起各類未完成的心願,尤其是櫻美。
崎田怎麽也不會想到,在如此近的距離內,一處跟雪地一樣難以分辨的地點上,槍聲會從這裡出現。
山本將軍的腦袋一歪,打了個穿孔,人倒在鐵甲車上,血灑著,身體又滑到了地面。
這一擊是最完美無缺的,妥妥地打死,從腦袋過去的,絕不可能再活。秦木立即起身再拽出手榴彈,朝崎田那頭甩了過去,四周一片光亮地鬼子看著暗處飛來兩顆手榴,隨即臥倒在地面。
隨著爆炸起來,秦木掏出手槍,打出一發耀眼的信號彈。
那一刻,斷橋嶺上的所有部隊用各自的目光看著信號彈飛上漆黑的天空,照亮著。
八路陣地上開始調整炮位,他們的炮彈不多,現在能用上得都用上了。還好沒有立即把它們打光,現在還能用上一回。
嚴家才的炮團則更顯專業,以更加快的速度調整好坐標,信號彈落下消失片刻,就已有傳來的炮彈聲,成片成片的以信號彈為中心進行轟炸。
而在炮彈打來前,崎田掏出了手槍,士兵們對著秦木快速逃竄的身影開起了火。他的動作快得像是黑暗中的幽靈,加上一身如周圍雪地一樣白色的偽裝,要對準他可不容易。
日軍還是盡全力對準這個殺死了山本將軍的敵人開火,身後的槍聲讓秦木隻想盡力跑開, 雖然他是抱著一死的心態過來。殺完山本,他猛然頓生活下去的意念,或許他覺得他還是有希望逃離,或許他認為他還是有可能創造奇跡。從來沒有什麽時刻,秦木這樣怕過在他背後打來的槍聲,好像每顆子彈都長了眼睛,會追擊著他一般。也沒有什麽時刻,活下去的想法是這樣的強烈,強烈到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戰場的逃兵。
崎田的聲音比任何野獸的咆哮還要讓他害怕,他的手槍連發著直到沒有子彈。秦木越跑越遠,士兵們沒來得及追上,隻得繼續對著黑暗的遠處亂打一片槍,他們相信總會有機率打中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人數上的優勢。
短短的這麽射擊的時間,朝他們飛來的炮火已經有著要摧毀一切的態勢。崎田聽著炮聲,看著死在面前的山本將軍,整個人鑽到鐵甲車邊上。
炮彈震動著地面,崎田想死得心都有,這麽重要的任務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而告終。他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一處炮彈炸在了山本將軍的身上,連鐵甲車也跟著劇烈的轟響,崎田的耳朵都要聾了。那發炮彈就在他身後,緊挨著鐵甲車,他意識到山本將軍的屍體可能已經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