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名叫阪康一郎,在井藤聯隊服役,他即不需參加戰鬥也無指揮戰鬥,他不是軍官,只是負責一些事無大小的雜事瑣事,成日坐在辦公室內。92Ks.Com
阪康已回到家中,他一日往常般,在路上會時不時微妙地觀察四周的人群,是否有人跟蹤他。雖說是井藤聯隊中的一員,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態他依然保持著。
關上院門,阪康進到房間中,推開牆後的隔板,進入一個小小的密室,平日他的秘密工作都是在此完成。
從一個鎖著的木櫃中取出一個電台,輕輕放在桌上,擺弄上設備,帶上耳機發報。已經有半年之久,阪康再沒有動過電台,日軍對電台監控可謂嚴,頻繁使用必然導致他的身份暴露,如若沒有大事,他也不會使用電台聯系,現在的情況有點急。
噠噠噠,一通發送出去後,阪康坐在桌前靜靜等待著回復。
聯系得很順利,五分鍾後他收到回復,立馬抄寫下來,再用對應的密碼進行破解。
“救,一定要把人救出來!”
回復的話簡短明了,阪康看下,沉思一會,這是條不歸路,別無他法,只能以身試險,救得出來,自己犧牲下也算不得什麽。
收回電台設備,阪康走出密室,他躺在床上,琢磨著方法。
陳司令在阪康發來消息時,也已經有其它方面的人員向他匯報,一時之間,關於清水鎮要槍決八路的精銳槍手的訊息弄得人盡皆知。
軍區方面第一時間幾乎都是在討論著秦木的事情,現在對三團和七團還聯絡不上,暫且擱置一邊,返回的騎兵營帶來的壞消息是三團建制已被打殘,余下殘兵正在轉移之中,具體情況有待查明,救回的僅是嚴三一人。
手中兩杆代表著戰場利刃的狙擊槍,陳司令也沒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它身上。
“槍是好槍,沒人來駕馭,再好的槍跟廢鐵有什麽區別。其它方面先放放,給我重點關注下秦木的情況,阪康已經來電,我讓他務必要想盡辦法救出秦木。”陳司令認為秦木是三團的寶,現在三團就剩下可能不到一個營,可不能再把秦木給斷送。
“司令,我怕阪康暴露的危險性很大,現在只能保其一,無法兩面照顧。”參謀長說道。
“一切都是造化呀,是生是死,也全看他們的命,哎。”陳司令說著走到屋外,他想透個氣,太行山接連出現的情況都不太妙。
下午,阪康收到士兵傳來的訊息,井藤大擺全宴,款待這幾日特別行動隊剿滅八路的功勞,各層高級將領都會出席,他也是受邀人之一。
“知道了,如果到時有空,我會去的。”阪康只是隨意附和下士兵。
沒過多久,他突然想到,或許宴席是個不錯的機會。他回屋裡,洗澡梳理一番,換上新的著裝,前往宴席處。
酒宴於六點之後,直接在指揮所外的大院和其他廳裡承辦,參加人員絕大多數是此次參戰得勝而歸的特別行動隊士兵,外加小部分幾桌的日本軍官。
阪康走進廳內,日本軍官們依次向他打著招呼。他為人處事較為低調,平日裡也少與他人來往,除了日常工作的地方外,就是自己的住所,兩點一線的生活是他的軌跡。職位也不算高,是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過的職員,沒人會對他注意,他對其它人也沒更多的影響。
現在出席宴會,軍官們還是們出於禮貌或是某些程度上的原因,向他招呼,他也是淺顯地一笑應合著。
他的另外身份就是井藤的弟弟,他們相對年齡不過三歲,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和井藤相比,阪康的個性與之截然不同,沒有井藤的野蠻與殺戮之心,他更擅於同情他人。
自從來到中國,阪康熟讀中國的古詩詞和歷史,他的中文講得相當好,對於這些,也只有阪康自己知道,他未曾向他人透露過,包括自己的哥哥井藤。
井藤別無他求,自己的弟弟阪康只要不涉及戰爭,也不用入伍,安穩當個小職員,度過余生,還是挺好的,至少他不瞅吃穿,也不用擔心任何壓力,日子還是挺快活的。
可他並不了解,阪康內心的真正想法。
宴席就緒,大桌的美酒佳肴,所有人都吃得不亦樂乎,太行山八路剿滅一支,意味著將會給他們後續的工作減輕非常多的麻煩,誰能不開心。
井藤也破例打開肚皮盡飲,他們的宗旨是盡情痛飲,當然,負責值班看守的士兵還是正常執勤。
阪康觀察著大家,他喝得很少,卻是不停地敬著大家,和他平時內向的性格不太相符。井藤看了也挺開心,自己的弟弟有點長進,還懂得人情世故,不用太替他操心了。
黑崗喝得最痛快,他應得到這份宴席的最高榮譽,是一場專門替他舉行的歡慶會。
每次,阪康隻輕微泯幾口,一小杯的酒,他敬過好幾個軍官,大家都知道他的酒量不好,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自己一飲而盡。
他們預計整晚鬧騰, 喝到兩個多小時,卻也不太勝酒力,清酒空了一瓶又一瓶。
見著都有些身形不穩,阪康也站起搖晃不穩的軀體,跌跌撞撞,被幾個軍官扶著起來,而後幾個人一同摔在地上,井藤看著狂笑,然後自己也從椅上一個不穩也跌去。
“我要去解手。”阪康嘴裡的話含糊不清,他一個人吃力爬起身,“我自己去就好了。”
順手還抓了壺酒,往嘴上碰上,醉後的姿態不慎雅觀。走出來後,士兵們也喝得差不多,該醉的也都醉了,清醒得也沒幾分力氣,都趴在桌上,嘴裡還在說個不停。
阪康用水洗了個臉,把酒瓶放在旁邊,環顧下四周,沒什麽人,才偷偷從衣服裡拿出個紙包,白色粉狀物體傾瀉倒入酒瓶中。
“份量夠倒一頭牛吧。”他搖勻清酒,往監牢的方向走。
那份醉酒的姿態全是裝出來的,沒有人看出他是偽裝的,就像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熟讀古詩詞和流利的普通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