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呼,花道士竟敢以上犯上,威脅大當家。
“花道士,你是要幹什麽!”
縱然一死,不如拚個你死我活。“都給我讓開,否則我可不會客氣。死也要拉個墊背,大當家不如跟我走一遭。”
處變不驚,大當家面容沒有絲毫更改,對花道士的所作所為更沒有任何驚訝之情,就好像她早已預料到事情會發展至此。她只是靜靜地站著,那支槍頭並沒有給她造成什麽心理上的壓力。
“識相的最好放下槍,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墓碑,不至於扔到荒山野嶺喂狼去。”大當家心平氣和地說道。
“廢什麽話,現在你的命在我身上,大言不慚跟我講條件。子彈可不認人,馬上給我讓條退路。”
眾人們面面俱到,都不情願地退出條道。大當家仍站立著不動,保持著冷靜的神情。
“還不快給老子走。”花道士推下大當家,“看來你還挺倔的,不愧是大當家的,現在的情況下倒是逞強得厲害。”
“該逞強的人是你吧,要是連你都鬥不過,還當什麽山寨的頭。”
大當家的話讓花道士有點不明白,不過很快大當家轉身一個綿而有勁的掌直擊到他的左胸膛上,打得他半步就跌倒在地。
“老子跟你拚了。”
看似普通的一掌卻打得花道士流了滿嘴的血,他用盡倒下前最後點力量扣動扳機,一連扣動幾次,槍沒有反應。
大當家走過去踢飛王八盒子,山寨弟兄撿起槍,押起花道士。
殘留著幾絲血跡的花道士蒙住,手槍裡沒有子彈,大當家卻那時把槍丟給他。此刻他方才明白,其實已經給過他出路,只是他
“大當家的我知道錯了,求你饒命吧。”
這樣的話已經說過多少次,弟兄們都聽著有點煩躁,抓牢花道士把他搖醒。
“我們大當家已經給過你機會,現在可是你自己要了結自己的命,多行不義自斃自。”
秦木像是看過一場好戲,誰都沒有猜到故事的結局,大當家早就留有一手,除了她自己,誰也沒告訴。
從腰間掏出一枚子彈,大當家溫柔地把子彈按入槍裡,打開保險,她正色指著花道士的額頭。
“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也親眼看到裡面有子彈,你是要讓我送你上路,還是你自己上路。”
這回他猶豫了,大當家是再次考驗他還是真的要讓他作出死亡的選擇方式。
“再給我次機會,面對生死,誰都會犯傻,我也一樣。其實我並不想對大當家怎樣的。”
“放你的苟屁。”大當家呸的一聲,“丟給你槍的時候,我做了決定,是生是死全憑由你。那時已經給你最後一條機會選擇,要是你對自己開槍,那我原諒你;要是你有反抗,那是往死路上走。我們做匪也是講究義氣和骨氣,像你這樣無義沒骨氣的人,根本也不配當匪。”
“殺了他!”山寨弟兄們吼道。
臨死還是一副求饒的樣子,大當家送上一顆子彈,槍口是抵住花道士的心臟位置。
“不忠不義沒骨氣的人,要顆心做什麽用。”
這是她選擇心臟位置的原因。
屍體被拖到荒山外,連埋都沒有埋,不出三日內,肯定會有這片地域上出沒的野獸替他們清理掉殘骸,他不配擁有一塊墓碑。
“我重申下山寨規矩:不許背叛山寨弟兄,不許勾結日本鬼子,凡是犯任意一條,誅殺!”
當著外人的面解決完家務事,現在言歸正轉,送上門的獵物還得看下要如何解決。
她看著秦木的模樣,倒是心生幾分喜歡,想不到八路還是有能人,看著舒服就是不知道怎樣。
大當家走到秦木跟前左右上下打量著他,像是細細品味著幾十年一釀的女兒紅酒,眼睛都未離開。
“大當家既然解決完家務事,也該回去休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對於這件事,我還是欣賞大當家的做法。”秦木說著,試圖緩解大當家那般看著自己的眼神。
這樣愛慕的眼神很直白、簡單粗暴卻又符合她土匪的作風。
“大家說說看,這群八路該怎麽解決呢?”大當家心情很好,語氣像是在挑逗著什麽,眼神卻依然沒有從秦木的身上遊離走。
山寨的弟兄們對此八路倒是沒什麽怨恨,他們一不招惹任何一方勢力,才得以在亂世中保存山寨之久。
矛盾就在於此,眼睜睜地看著送上門的獵物,不從他們身上摳著油水下來,對不起土匪的名聲呀。
“大當家要我說呀,咱跟八路井水不犯河水,確實不能招惹。他們抗日,我們佔山為王,各司其職,八路也不好惹,為山寨著想,我看就算了。”
“我覺得吧,說的有理是有理,可我們畢竟也得有活路,誰讓咱當土匪是不是。八路可以放,那總歸留下些值錢的東西,否則以後怎麽在這一帶混下去。”
“人家是八路,鬼子都能拚三分,你要想死,你跟人家火拚去,反正我是不乾。大當家也教過我們,不招惹其它勢力,相安無事。”
當然,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大當家只是隨口讓大夥說下意見,至於采納不采納,最後還是她說得算。
一來二回聽了半天,大夥都說了一半,沒人說全也沒人完全說中她心裡的想法。
秦木說了:“既然你們都不想招誰惹誰,亂世中還是安分守已的好。我們也是急著趕路,我好兄弟要活命,十萬活急。看著雨天進來躲個雨,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如能讓我們出發救人性命,我們感激不盡。但如果”
“如果什麽呢?”大當家輕挑下眉目問道。
正色厲聲地說道:“但如果你們敢傷害任何一人,我們戰死也不會讓你們山寨好過的。到時八路派兵定當剿滅你們,請都各自考慮清楚後果。”
山寨弟兄們的氣場頓時下小去,第一次被八路勢力威脅著,他們還是有點小怕。長久的和平帶給他們的是不願意處於交戰之中。任何一方勢力都有機會打垮他們,不過他們一直都很安分,平平靜靜,沒有引起注意。
此時唯獨大當家保持著土匪該有的氣魄正言道:“好大的口氣,敢問是我們山寨的命重要,還是你們眼前這個重傷員的命重要呀?”
秦木猶豫了,當然是嚴三的命重要。
“既然知道兩者對你們而言的重要性,就不要那麽強硬跟我們談條件,你們沒有談條件的資本。”
大當家作為山寨的頭,各方面的能力相當突出,談判方面她也是不驚不乍,沒想到女子也能如此出眾,不光是她的外表。
“好厲害的女子,見她剛才打花道士那一掌,軟綿卻實則有力。處事的大氣和遇事的冷靜,幗國不讓須眉。”秦木暗自歎惜,要是能走上正途多好,何必佔山為王。
獵鷹也幫著說道:“不知山寨大當家,要什麽條件能答應放了我們?”
只是斜眼瞧下從秦木身後冒出的小子,大當家哼聲問道:“你是這的頭?”
“不是。”
“既然不是,你懂不懂規矩,看來也是出來混不久的,道上有道上規矩,我只和你們頭談話。”她再次飄一眼秦木。
秦木隻覺得此女子真不是一般人,話裡行間透著緊逼之意,完全容不得他人喘息。
“那敢問大當家的,要開什麽條件,才肯放我一乾人平安歸去?”
機智的她,雙手背過去,在秦木的面前踱著步子說道:“既然我們山寨有自己的規矩,招惹不得你們這樣的勢力,大家誰不想安穩地活下去;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們並沒有主動招惹你,而是你們主動送上門來的,作為佔山為王的我們,要是不下手,愧疚我們的身份,你說是不是呀。”
好沒道理的道理,被大當家一說,秦木也弄不表到底是有理還是沒理,反正就是有理啦。他配合點微點下頭,算是默認。
“可惜你們身上也沒值錢的東西,讓我們光看著也不解饞。 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們山寨的地盤,也不是容他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就好比那個花道士,既然破了規矩,那就得照規矩辦事。”
狼牙小隊們聽得是稀裡胡塗,反正繞了半天話,就覺得大當家真是個奇女子,外貌美還能說會道,連土匪打劫一事也被她說得頗為有理。
嚴三微睜著眼,他覺得火堆的火焰似乎有些灼熱,渾身有種遍體的溫度爬起。他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得,只是很暈沒力氣。
“大當家想怎麽辦直接說唄,我知道你能說,給個做法。”秦木直接了當。
“爽快,也省得費那麽多話,說我欺負你們。此處我為王,過路多少留下買路錢,你們個個都是窮死鬼,估計湊起來還不夠我們山寨弟兄喝一碗酒的,可我也不會隨隨便便放走你們。條件簡單,跟我比試一場。”大當家說著用木炭在地上畫出個半徑一米的圈,“要是誰先出圈或是踏在線上,就算輸。你輸了,都給我留下,我倒是可以放走重傷員。若我輸,你們全部可以安然歸去。”
秦木從那一掌就瞅得大當家是個練家子,底子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