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山寨大當家的提議,山寨裡的其他弟兄都表示一致的讚同,理由簡單,她確實是個練家子。[77nt.]
大當家曾經在峨眉山練過幾年的功夫,後又研習過些許八卦掌,她看似美豔,骨子裡的乾勁卻也不少。沒人敢惹她,也沒人敢與她過手,這都是有先例的。很久以前,山寨裡也有找過大當家過招,到此再無人敢動手,據說當時的場景還是挺淒慘的。
秦木迅速在大當家身上找出她可能具備的能力,雖說自己是個男子,對付女子不免有點勝之不武。對方是個有底子的了,那就另當別論。
“好的,大當家那我不客氣。”
“我倒要看下你有幾斤幾兩。”
狹小的圈內二人已擺出各自的姿態,眾人紛紛向後退卻一步,以免被大當家誤傷。
“既然你是個男人,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輸了可要留在山寨裡伺候我,鞍前馬後。”
秦木獨有處變不驚的姿勢應對著任何一個人的攻擊,他只是勾出淡淡的笑意:口氣倒也不小,我要是這樣被一個女子打敗,今天還怎麽混下去。
大當家輕喝一聲,已至跟前,身輕盈如燕,有種動如脫兔的速度。秦木不作激烈的還擊,只是手腳並用著進行簡單的格檔,他穩穩控制著步伐,退進張馳有度。
峨眉的功夫也小看不得,練到一定火候也是稍帶不凡的殺傷力,只可惜大當家沒有將它練到極致,否則她現在也不會此番吃力。
山寨弟兄們看著的是觸目驚心,還是第一次見大當家這麽拚命,八路就是八路,果然能人異士多,也只能他們敢和鬼子硬碰硬。
狼牙小隊們看得稱讚不奇,大當家左攻右進,就是沒佔著半分便宜,她有點心急,看不出這個小子的能力比她想得要強悍的多。他動作靈敏,反應快,每個招式好似演練過千百遍,卻又與普通人不大相同。
大當家的峨眉功夫片刻又化為幾招八卦掌,似乎想用陌生的招術來破解秦木的守備。
此時的秦木笑得更歡,邊防邊說:“大當家好端端練得不錯的峨眉功夫,竟要換成半路出家的八卦掌,稍比之前更有遜色不少。”
“少廢話,能把你打出去就夠了,管它什麽峨眉八卦,有用就行。”大當家打得面色泛紅,體力上也顯出疲意,連續的過招拆招,都是她在主攻,消耗得自然已經讓她不能再持續過久。( )
“既然大當家累了,那就讓我回擊,我動真格的了。”
所有人頓感情勢不對,原本秦木都只是在防守,現在才真正要出手。大當家第一次遇到這麽能打的人,她冷靜分析下形勢,覺得此時能盡力防守好不出圈,找準時機突破才是關鍵,對方的防守固若金湯,唯有等他自己犯錯才行。
他出手了!
畢竟大當家只是個美豔的女子,再彪悍的她也是有柔弱的身體,猛拳只是用來打鬼子,對女人還是溫柔些好。
粘、推、借力,幾下功夫已經讓大當家跟著秦木的路數走,甚至沒有太多反抗的空間。
“這小子也練過,好像是太極。”
“沒錯,就是太極。”
“大當家你可得挺住,山寨的面子今就你撐著,不能在八路面前丟臉呀。”
見勢不妙,山寨弟兄們都在加油鼓勁。
“嚷嚷個什麽勁,我又沒死,叫你個球。”大當家情急中罵著他們。
巧勁借力用力,一推,秦木的力道足得過頭,大當家已把持不住身形,離開地面的腳找不碰上借力的地方,直接凌空飛去。
不對!
秦木沒想到大當家落去的地方竟是那堆火,他急忙箭步上去,身子一探一伸,手抓住大當家的手,一個回環的力又把大當家抽回。
她身形繞過半圈,貼入秦木的懷裡,二人看著雙方竟愣住。秦木趕緊松開手,大當家用手撩下凌亂的發絲,說道:“走,都跟我回去。”
“大當家怎麽不比啦?”有人問道。
直勾勾地怒視著此人,大當家怒斥道:“沒看到人家贏了嗎。願賭服輸,咱們走,算他們運氣好,讓他們借宿一晚。”
眾人跟著大當家歸去,山腳下的舊廟又平息下來,望著大當家離去的背景,秦木歎道:“真是個女中豪傑,土匪難得有這樣的,匪氣倒有,正氣凜然。”
回到山寨中,各自都散回去,無人敢在大當家面前再說什麽,她有脾氣,大夥了解,不想吃苦頭得還是嘴巴安分點。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思緒翻滾得厲害。
他是個不錯的男子,為人正道又是八路,品行自是沒得說,打鬼子也不含糊。出手不凡,卻無意傷害別人,功夫高深,至今交過幾十招,也沒摸清他的底子有多厚,反正摸得清就不叫高手。
她猛然起個身,而後又緩慢靠下去,有件事給忘了--他的姓名。
除去叛徒,又過了招,一時半會就忘記最基本要做的事情。她現在想動身立即下山去問下此人的姓名,可是礙於情面,她怎麽就那般問去,又不方便叫手下。
琢磨會,她決定明天一大早,找個借口給他們送行,順帶問個姓名。要是有機會,留下他。
嗯,就這麽決定。她合上被子,想象著當時他把她從危急之中拉過來,動作沒有粗暴硬拽,借用一個巧力柔和地拉過她,看來他對女子還是不錯的。
照例天亮後,舊廟裡的眾人準備啟程,給嚴三清理過傷口,他今天特別地不想吃東西,一點也吃不下去,只是昏昏沉沉,秦木想著早點動身離開。
大當家預備些路上食物,也算是交個朋友,她進了門,看到八路們正動身要走。
“這些東西留著路上吃,就當是點心意。”
“大當家客氣了。”秦木謝過。
“不知你貴姓?”大當家水靈的雙眼看著他,“我本名韋輕絲。”
“秦木。”
和所有聽過名字的人一樣,他們是土匪,可在太行山一帶眾人皆知的消息,他們一樣是知道的。
大當家用一種敬佩而又驚異的眼光再次觀察著秦木,她嘴唇顫抖下說道:“你難怪就是那個八路神槍手,秦木,殺死日軍軍官,不是後來被槍決了嗎?”
“我就是秦木,那都是日本人瞎編亂造的,我死裡逃生,跑出來了。”
要是沒和他過招,大當家還真不相信他們遇到的竟然是個抗戰英雄也是民間英雄,作為講義氣聚山為王的他們,最是敬佩英雄。
除了面露喜色,山寨弟兄們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只是一個勁珍惜離別前的時間,盯著天降而來的傳奇人物。
“既然是秦英雄,不如到我山寨裡休息幾日,也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身後的手下們也跟著應和道:“對對對。”
秦木指著擔架上的嚴三,現在的傷情依舊不容樂觀。
“謝過大當家的好意,只是我等急著救人,不能有片刻的滯留。有機會,我定會到山寨坐坐。”
匆匆帶行軍而去,大當家也無更好的理由挽留,秦木的名字讓她跟著欣喜起來,現在更生出反差強烈的落寞。站在山口處,看著他們匆忙離去,大當家手握在一起,心裡七上八下,自己看上的人還是個英雄,對她更有吸引力。
有緣無份,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舊廟裡又恢復冷清。
帶著萬分的遺憾,大當家卻才知曉那離別也是一樣的痛苦,她後悔沒有強留下他,或是選擇跟他一起上路,只是山寨怎麽辦。
走不出半個多小時,擔架上的嚴三喊停住前行,翻個身,嘔吐不停。帶動著身體器官的裂痛,夾雜著血水吐出來。
“秦大哥,嚴三頭好燙,怕是感冒了。”
“不可能呀,昨晚不是還好好地。”秦木上前摸下額頭,確是滾燙。
昨風大,該是半路上被吹涼的,早晨忘了檢查下他有沒有感冒症狀,難怪嚴三一點東西也吃不進去,水也沒喝幾口。面色難看得發紫,嘴唇乾著泛白。
“怎麽辦,強心劑是急救藥,嚴三是感冒,完全對不上呀。”
“現在離戰地醫院至少還有一天的腳程,以嚴三的病情,怕是撐不過半天。衛生員千叮嚀萬交待,不可感冒。”大家跟著著急。
“只能退燒。”秦木命令道, “附近查看下有沒什麽村莊。”
“一片荒山,連個人家都沒有,哪來的村莊。現在只能返回山寨,看下有沒有藥退燒,半路上找不到任何能解決的辦法。”獵鷹分析下現在的情況。
“馬上返回。”秦木說。
還在山寨裡思著秦木的大當家,坐立不安,在房間裡水也喝不下,飯也吃不進,一個也就這麽胡思亂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陷進去,可能是陷得太深。
門被慌張地敲著,外頭手下在叫喊著大當家。
“什麽事呀,叫嚷什麽,不知道我在想事情啊!”
手下沉默下來,待到大當家把門打開,手下才說道:“大當家,山寨門外,那---那個--秦--”
“說話結結巴巴,要不要我幫你嘴巴打成腫的。”她正心煩氣燥。
“秦木他們在山寨門外,要不要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