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藤如實上告機場受到八路偷襲,完全被破壞,短時之內不具備支持空中力量的能力。即使重建機場,選址問題和投入的時間也無法再盡量少的時間內完成。他們現在都將精力放在山本將軍來臨前的準備,不可能會把兵力投入到機場修建中。
他建議,山本將軍到時前來,取消乘坐飛機方案一說。八路的威脅還是很大,空中出行方式暫時被列入後補,還是依照先前的汽車出行會較為安全。
司令部再次對井藤的表現相當不滿意,發來兩封電報,一封半是在斥責他的辦事不利。對於此,井藤靜默坐在椅上,把目光的重點放在斥責的話語之外的內容。
他把電報一扔,飄落的兩張紙輕柔落在他腳邊。井藤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裡,沉重的歎口氣,走到門邊看著天空上閃爍的星星,凝視許久。
如今的八路已經和前幾年他所交戰的部隊不再相同,他們的意志力比雜草還要強。特別行動隊的打擊並沒有讓他們在喪失長時間內的作戰能力,恰恰相反的是,他們一度崛起,大有反攻報復之勢。
門框被井藤靠著的拳頭砸下,厚實的門板晃動下。
華北司令部對於他的聯隊沒有半點支持,到現在為止,他申請過補充兵源的提議,一直沒有得到正面的回答。
八路可以源源不斷擴大兵源,而作為侵略國,他們的兵力有限,要進行調配的不僅有井藤聯隊,也是其它聯隊的需求。作戰得力的聯隊,自是會得到更多的資源。相比井藤今年來的各種負面作戰消息,華北司令部已對他列入重點跟進對象。在聯隊沒有什麽顯赫的功勞時,一切的要求都是奢侈的妄想。
“都是借口,難道是不知道山本將軍要來,不給我分配兵力,我怎麽有足夠的兵源去鎮壓反動的八路。現在關鍵的這幾個月,消耗兵力不是我能承受的起的,司令部的人都是在歌舞生平的屋子裡當指揮的嗎!”
他自言自語地痛述一遍,稍有平和。自己的事情還得自己解決,靠司令部,仗都不用打了。
“去叫黑崗君過來,我有事跟他商量。”井藤喊來士兵。
屋子裡,黑崗已脫去那身軍裝,穿著白襯衫正在研究著機場的戰役和戰地觀摩團一役,兩者之間的關系。92Ks.Com見到士兵來通知,黑崗迅速披上軍服,快步往井藤的指揮所走去,對於事情,他正好有不少話要說。
“黑崗君,你來啦。”
井藤請他入座,深夜中二人誰也沒有睡著,他備些小酒小菜,調和下氛圍。不單只有井藤鬱悶,有豐富的精銳作戰經驗和頭腦的黑崗最近也有困擾他的疑惑。
“聯隊長請我來,不會只是單純地喝下酒,除了八路的事讓你煩心,應該不會還有誰有本事。”
看得穿井藤心思的,黑崗是其中的少數。
“黑崗君不也是有困惑,否則不會深夜還未睡。”
“何以見得?”黑崗一笑,他對井藤的猜測也感興趣。
“我派人過去找你,你立馬就趕來,可見你有事,並未入睡。我猜得不對嗎?”
二人盤膝而坐,像是共患難的兄弟,舉杯對碰,沒啥可說的,默默相敬地先喝下一杯。井藤又繼續斟滿酒杯,他倒酒的動作和緩而又細致,黑崗知道這一宿看來是沒得睡,說不定能聊到天亮。
“支那部隊近期的反攻態勢大有威脅到我們後續的行動布署,別的先不說,請黑崗君談下最近兩次重大的失利,有什麽特別發現之處嗎?”
早知道井藤會問這些,黑崗已把所有的細節牢記在腦子裡,他一遍遍如錄像般地在腦海裡演示回放過,諸多的特別之處連他都有點不敢相信八路現在的力量能有如此。
“兩次戰鬥的相似之處太多,無論是從作戰方式還是現場的戰況來看,應該是同一支部隊所為。”
灌下杯酒,黑崗繼續在腦子裡進行著片斷和細節的考究。
“二者出奇一致的是受到八路的奇襲,我們的部隊根本不會想到八路會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如果說戰地觀摩團一役是巧合撞見,那此次機場定是有意為之。”
井藤聚精會神地聽著黑崗的陳述,他的發現跟士兵匯報的相比,有更深層次的內容在裡面。
黑崗看下井藤,他嚴謹地說道:“經過兩次的對比研究,其實我一直不敢肯定,現在我應該可以放心把我的猜想告訴你吧。”
“除了我,你還能告訴誰。”井藤笑笑,他看著黑崗的嚴肅,有意緩和下氛圍。
當黑崗皺緊眉頭,又灌下一杯酒時,井藤知道,事情可能會有出乎他意料的嚴重或許是某些特別之處,反正是和八路有關的。
“作為一名特別行動隊的指揮官,我們這樣一支獨立於普通作戰部隊,發揮著極具戰鬥力。我如今的發現,可能正是與此相關。”黑崗停住話,直視著井藤,平靜的夜裡氣氛緊張到極致。
“然後呢?”井藤咽了咽,問道。
“如果我的猜想沒錯,支那現在亦有一支堪稱是精銳的部隊,他們人數不多,極具殺傷性和破壞力。”
井藤當場放下酒杯,搖下腦袋,對黑崗的發現不以為然:“我承認他們的戰鬥力很強,打不死滅不完,三番五次對我們進行反打擊報復,確實造成不少影響。八成是支那軍隊的敢死隊,他們總是被當作炮灰,正是他們那種亡命之徒。”
黑崗隨即也否定井藤不太在意的設想:“憑我的經驗,那不是敢死隊,也不可能是什麽突擊隊。至今為止,在支那人的地界是,我交戰過的部隊,還沒有哪支是讓我深深牽掛的。”
並非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也不是黑崗酒後的妄想之語,井藤靜靜地想了想。黑崗能給如此高的評價,那絕對是支不容小覷的部隊。
“可能我的猜想錯了,黑崗君繼續說。”
黑崗將聲音壓低,他接下來要的話全都是一面之詞,自己得出的結論,事實是否如此,有待考查。他不想把事情放大,只要他二人知曉便可。
“此支部隊的軍事素質訓練之高,不是我軍哪個王牌聯隊的精銳士兵組合在一起能比的。兩次戰鬥,對方均與我軍有過正面的拚刺近戰格鬥。我檢查過死亡士兵身上的傷口,每個都是致命部隊,幾乎都是一次性致命,難得有第二處傷口。拚刺能力強,下手狠,作戰時間短,突襲能力也是有高度的策劃實施水平。
往壞的方面想,可能是一支跟我們現有的特別行動隊一樣的一支支那人的精銳特別武裝力量。如若是此,以我的經驗看,破壞力足以超過一個團帶來的影響。”
字字珠磯,井藤聽在心底,回憶起兩次的戰鬥,他陷入那無盡的死亡中。那樣一支可怕的部隊出現在他的管轄范圍內,沒有什麽比它更壞的事。
夜又過去一小時,特別行動隊的士兵突然來報。
黑崗接過士兵呈上的報告,那是黑崗連夜要求從陣亡後的士兵統計傷殺的數量,並且所有的中彈部位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登記在冊。
粗略看下內容,黑崗知道自己的猜想和報告上是一致的,沒再多說,把報告遞給井藤。上面的報告似乎完全印證著黑崗的猜測,那是一支實力崛起的部隊,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隨時反咬一口,可能讓人頭破血流,甚至死得無聲無息。
“聯隊長都看到了吧,此份報告中,被子彈擊中死亡的士兵,沒有過多的槍傷,也是一擊斃命。這樣的部隊作戰能力之強,在短時間內解決戰鬥自然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作為特別行動隊的長官,我為自己能率先代表著帝國一支特別的精銳部隊感到自豪。現在支那人的部隊,亦有跟我們類似的部隊,不能不說是心腹大患。”
井藤現在想起一個人,似乎一切的發生都是與此人有關,他是罪惡的根源。
“八路的神槍手秦木。”井藤說道,“會不會與此人有關?槍法還有個人作戰能力,可以說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人。 不過之前,崎田少佐親眼見他從懸崖下摔下,未見到屍體,我對他的生死還是抱有很大的起疑。沒親眼見到屍體,我還是不會相信他已死。”
黑崗點下頭,對井藤此番話還是讚同。
“我是個相信眼睛的人,我也一樣相信此人不會那麽輕易死。從戰鬥中一些命中額頭的子彈來判斷,這樣高水準的射擊水平才是符合他。”
“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也經不起正面戰鬥的消耗,黑崗君,我倒是有個主意:這是一股支那的精銳,他們的鋒芒太露,是時候該挫挫他們的銳氣。”
井藤的心中已形成一個計劃,不管它是支普通部隊還是支精銳,他請來黑崗君的目的正是在地。
“聯隊長想怎麽辦?”
“能跟精銳部隊作戰的,恐怕只剩下黑崗君率領的特別行動隊,該是你們出場教訓支那人的時候了。”
黑崗的眼神亮了起來,掠過一絲殺伐之氣,跟井藤的想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