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城內,秦木左顧右盼,原來這就是日軍所駐扎的清水鎮。 由於日落西山,許多店鋪陸續關門閉店,少部分的店和人家門口亮著燈光,總算看起來街道還算有點人氣,不像山裡那麽冷清。
入夜帶來絲絲寒意,春末還是顯得有些寒冷,秦木想著趕緊先找個店住下來。他摸去口袋裡的大洋,剩下的三十多枚亮閃閃的大洋,應該也足夠他奢侈地過完這個月沒問題了。
他打算做好長期的目標,在清水鎮裡摸清鬼子的情況,好早點滅個日軍的軍官。他一路徒步而行,數分鍾之後,一間客店還亮著燈光,牌匾上還可以看見“永來客棧”幾個大字。
店的風格非常具有古樸的氣息,名字取得也是帶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文藝。秦木跨過門檻,前腳剛一入店,站在櫃台上算帳的老板敲擊著算盤,發出有節奏的快速算盤聲,聞見有客來,停下手裡的家夥。
“喲,住店是吧,客官裡邊請。”老板笑臉迎人,一聲響亮的問話,招來店小二。
店小二把毛巾似的長布披在肩頭,秦木仿佛有種來到拍電影的場景中,不免有點忍俊不禁。他抿下嘴,說了句:“還有房間嗎?”
“有有有,當然有房間,二樓,為您安排在天字五號房如何?”還沒等小二開話,店老板似乎看出秦木並非本地人,開口就把店鋪最好的房間推薦給他。
秦木不曉得天字號是最好的房間,老板隻為多掙錢。當他走進來時,一身樸素得像農民的打扮,並未引得老板多少的興趣,不過見多識廣的老板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開店多年來,他見過許多表面一文不值卻能掏得出大把錢的人,所以他向來對任何人一視同仁。
“好吧,就天字五號房間,我先住一星期,包吃嗎?”秦木邊說邊看下客棧的構造,很有古代時候的原始氣息,廳中幾個客人圍在桌前幾碟小菜,幾碗酒,喝得不亦樂乎。
店老板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線,帶著恭敬的語氣說道:“有,不過,要多加錢!”
懷揣著一筆不少的錢,秦木毫不猶豫地說:“行,先領我去房間吧,我要休息下。”
……。
天字號房間確實與村莊裡人家相比,可謂高檔不少,乾淨整齊而又略有高端的擺設像一棟小型的別墅,一覺讓秦木睡到天亮。
天字號房間風景好,緊鄰著街道,清晨城鎮恢復生氣,一大早秦木耳邊就響起叫賣聲,熱鬧的城鎮生活展現在他的眼前。
推開窗,他許久沒有這麽舒適,看著外邊車水馬龍,各類小販不絕於耳的聲響,心中有點感歎自己能來到這個時代的幸運,見識到了幾十年前的歷史痕跡。
店小二在門外敲著,送來一份熱騰騰的早飯,放下早餐便離開。秦木可勁地吃完早餐,想起得去城鎮摸底,便走出客棧。
“客官慢走!”身後傳來店老板的招呼。
清水鎮不算一個特別大鎮,不過處於戰略位置,是八路,國民黨和日軍搶奪的重要城池。從地圖上可以看出,清水鎮位置地圖接近中心點的位置,無論從哪個方向,都可以有日軍各方面部隊的支援,交通便利程度自然成為重點。
以此鎮為中心,向方圓數百公裡進行輻射,也是有一定的牽製作用,既能保證日軍又能切斷八路和國民黨兩方面的大規模進攻,可謂地利的優勢,完全使它成為炙手可熱的重鎮。
沒走出幾步路,一隊日軍巡邏兵以五人為一支隊伍,
從他面前走過,街邊的小販和路人會下意識的挪開位置,以免扯上不必要的麻煩。 “賣包子咯,熱乎乎的包子。”
叫賣聲吸引著秦木,今天早上小二送來的早餐就是一份清粥、一碟花生米和油條,確實有點少,吃不飽肚子,老板也還真是摳門,包吃就這麽個吃法,還不如在山裡村莊吃的飽肚。
這回包子的誘人香味和小販的叫賣聲吸引著他的胃口,既然有足夠的錢,他也該吃頓飽飯吧。
“老板,來兩個包子,一個菜包,一個肉包。”說著,便從一個錢袋子中,取出一塊大洋,遞給小販。
小販正準備從籠中取出包子,看到秦木遞來的大洋,作吃驚狀說道:“有零錢嗎?一個大洋我可找不起,我們是小本生意,兩個包子就幾個銅板錢而已。”
秦木有些尷尬之色,他可不知道這一個大洋相當多少錢,對於街邊的小販來說,一次生意能有一塊大洋,那絕對是發了。
他掂著裝著幾十枚大洋的小袋子,心裡想著,這嚴團長怎麽也不放點零錢進去呀,我這人生地不熟的,我怎麽會知道現在流行的貨幣。
小販見到秦木低頭看著手裡的大洋沉思了半天,琢磨著他就是個外地人,不知哪弄來這麽多大洋,問道:“客官,你可以去旁邊的小店換些零錢再來買包子,我們小本生意找不了那麽多零錢。”
現在也隻能如此,秦木啞口無言,默默將一塊大洋裝進小袋子,再放入衣服中,二話沒說,往附近的小店走去。
熱鬧的街市上一排都是店鋪,各類的店鋪層出不窮,他有點摸不著頭腦應該去哪家店換零錢。正躊躇間,沒注意看路,與一位迎面而來的人撞到了一起。秦木強有力的力量和穩健的身形,經過各種訓練之後,像一株立於懸崖邊上的蒼松般堅韌。
被撞的男子直接倒下,秦木可以感受到相撞的一瞬間男子與他身體似乎貼在一起,自己實在不小心,怎麽剛出來逛個街,把人給撞了。
“真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沒注意看路。”秦木上前扶起男子,幫他拍下衣服上的塵土。
男子右手插在口袋裡,沒說什麽,在被秦木扶起後,像沒事人似的離開,一下就消失在人群當中。
秦木沒有多想,旁邊就是一當鋪,他心想,當鋪應該是有錢的,換些零錢肯定不成問題。
當鋪老板正把著一件古玩在櫃台裡細細品味,眼前吊著一副眼鏡,仔細瞅著古玩來回琢磨,見到有人進來,放下古玩,問道:“要來當什麽東西?”
“我這有大洋,想換些零錢用用。”秦木有點尷尬地說道。畢竟當鋪向來是當東西,現在兌換零錢,真有點戲虐他人的玩味。
不過老者似乎並沒有因此發脾氣,或許是看出秦木是個外鄉人,一副老實的模樣,於是無奈地搖下頭:“好吧,看你是個外鄉來的吧,連個零錢都沒有,要換多少?”
聽到老者答應,秦木開心地從衣服口袋裡伸去掏錢,突然,他的表情有些驚訝,眉頭頓時緊鎖。
“不對呀,剛剛還放在衣服裡的錢袋怎麽沒有了?”他小聲的嘀咕起來,老者聽完又是搖頭不迭,歎口氣,繼續抓起古玩欣賞起來。
一幕畫面衝進他有腦海中,先前與他貼身相撞的男子,行為有些古怪,右手不住的插在口袋裡,並在扶起他後,一句話也沒說,腳步有些匆忙。現在秦木在意起來,他明白為什麽錢袋不見。
隻眨眼的功夫,秦木從當鋪裡躍到街道上,這樣的行為或許隻是安慰他自己,不過他已經再也不能找到那位偷他錢袋的男子。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他有點懊惱地握起來拳頭,自己居然這麽不小心讓人給擺了一道,恨不得把剛才那個男子痛扁一頓,現在零錢換不了,包子吃不成,連住店的錢都還沒付,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沒錢,在山裡,睡地蓋天,餓了摘野果打野味,渴了飲山泉,也不愁用錢。現在到了鎮裡來,總不能讓他一到時間,便出城找東西吃吧,出城容易,進城難。 說不定看城的偽軍,又要從他那裡摳著過路費,他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正當煩惱之時,街上的人群開始更加喧鬧起來,大家像被磁鐵吸引的金屬一般,沿著同一個方向奔去,嘴裡喊著一些他沒有聽清楚的話。
他伸出手抓住一位奔跑著往前的路人問道:“大哥,大夥都跑去幹嘛呀?”
“你是外地來的吧,城裡有幾個日本人擺了擂台挑戰中。國人,一連六日了,還沒有人打贏他們,今天又開始擺擂,可熱鬧了。”甩開秦木的手,路人繼續往前奔去,原本熱鬧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
反正現在也沒錢,總不能乾等著,跟著過去看看吧。秦木跟著人群往同一個地方跑去,不出幾分鍾,他便看見龐大的人群止住了腳步,爭著往前擠去。
在鎮的中心位置,幾個日本人身穿白色的空手道服,在擺設的擂台之上端坐,等著上來挑戰的人。
因為湧來人數量大,其他街道上的小販也都跟著過來,好歹也能混點生意做,街道上的飯館樓上的包間被包了下來,幾十名觀眾借著高處來觀看,饒有興趣,老板自然高興不已。
“由於一連六日,沒有人打贏山本先生,比賽的獎金由三十大洋增加到五十大洋,山本先生希望大家不要令他失望。”一個拿著大喇叭,梳著整齊向後的頭髮油光發亮,看模樣是個漢奸的人喊道。
一種不由自主的想法在秦木的心間悄然冒出,居然有五十大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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