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薇嵐噗嗤一笑:“真是不要臉,哪有你這麽說的?”
陸南風全然沒有說出肉麻情話的尷尬,他埋首在慕薇嵐的脖頸間,細細地嗅著她馨雅卻又帶著血腥味的氣息,喟然長歎:“真想一直這麽不要臉,給你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惜我舍不得師姐你啊!”
慕薇嵐正想要說話,卻覺得腰間摟住她的雙手驀地收緊,將她牢牢地摟在懷裡,她昂起脖子,卻見一雙鎏金浴火的翅膀在陸南風的後背凜然展開,頓時將慕薇嵐包裹在了翅膀裡。
陸南風不甘心地笑了,將雙唇輕輕地落在慕薇嵐的唇上,四周的熔岩幾乎將她們所淹沒,唯有那雙由精火化身而成的翅膀還在苦苦堅持著,他定定地注視著慕薇嵐,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啊
“師弟!”慕薇嵐驀地大叫了起來,她努力的抓住陸南風的身體,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見他愈發虛弱淡化的身體,仿佛就是一道虛幻的影子在慢慢的消亡著。
“本來還以為能夠死乞白賴地活在這世上,沒想到到底還是躲不過命數我生來就是為了渡劫消失的沒了我這世間也不會如何你也不會的我連輪回都不配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師姐你”
陸南風的呢喃漸漸消失於滾燙熾熱的熔岩裡,他的身體漸漸消亡,最後僅存的精火一並注入了翅膀裡,將慕薇嵐保護得死死的,不曾讓她傷到一分一毫。
“師弟!師弟!師弟”慕薇嵐緊握住陸南風的雙手傳來一陣陣的落空感,明明剛才還鮮活存在的人,為什麽就這般不見了,“陸南風陸南風陸南風”
火山口上,一眾修士都在圍困著已然成魔的蘇瑾禮和被無辜牽連的漣漪,漣漪努力地將自己縮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蘇瑾禮將所有的仇恨值拉滿。
“你們說要討伐我?”蘇瑾禮甩了甩手中的屍體,那是最先撲上來的玉皇山弟子,胸口敞開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正是被蘇瑾禮用手洞穿的,他帶著滿手的鮮血,冷眼環顧著四周,“就憑你們這些雜碎?”
能夠來此剿滅魔修的,哪個不是高門大派裡的傑出弟子,一聽到雜碎二字,忍不住地捏緊了手中的靈寶。
蘇瑾禮一一的掃視過去,眯眼笑道:“玉皇山的、南府書院的、般若寺的、琅嬛閣的哦,居然還有靈域的,這排場還真是大啊,可惜雷聲大雨點你說對吧,靈域的大小姐。”
隨著蘇瑾禮的話而出,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靈域的方向,果然從幾名靈域弟子的背後找到一個神情冷淡,殺氣較深的女子,想來那就是靈域此前傳得風風雨雨的洛家大小姐,白露晨。
白露晨見到蘇瑾禮暴露出了自己的行蹤,也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她此前在風荷谷中被傷了根基,即使師父與諸位長老為她療傷煞費苦心,也只能在二十年間將傷勢養好,也幸好她養傷的時候也不曾怠惰修行,如今厚積薄發總算是入了旋凝期,只是想要來剿滅魔修還是差點火候,但是礙於長老們的私心,還是讓她悄然而去,掙個功德總是好的。
“蘇公子,當初在臨雲國裡我們也算是有一面之緣,那時候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如今卻是成了魔修,墮了心性,可謂此一時彼一時。”白露晨說著這話,雖然是義正言辭,可怎麽都聽出了一股幸災樂禍之意。
蘇瑾禮偏頭看著白露晨,幾乎是用審視的目光將她從上而下的看過去,隨即冷笑著搖頭:“就這種貨色也配讓靈域當做寶貝,真是髒了我的眼,還不如那家夥呵,還不如我的紫蘇一般好呢。”
聽到白紫蘇這個名字,白露晨下意識地心悸,無論如何都抑製不住自己的憤怒,她一向都是順風順水的修行,偏偏遇到白紫蘇就是個劫數,縱使師父長老和白澤都說白紫蘇不過是給她墊腳的,可她卻始終乾不過,這真的傷到了白露晨的尊嚴,恨不得將白紫蘇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想到白紫蘇往常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白露晨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決定來而不往非禮也,開始侃侃而談了起來:“對了,我倒是想起來了,蘇公子一向與白紫蘇要好,況且你們還是表兄妹,感情非同尋常,眼下你墮落成了魔修,不知白紫蘇是否會緊緊跟隨你的腳步呢?”
蘇瑾禮聽到這個揣測,反而咧嘴笑道:“是啊,誰知道呢?若是紫蘇為魔,那又該是一份怎樣的風情。”
白露晨強忍住蘇瑾禮的腦殘粉想象,她狀似認真思地索道:“聽聞白紫蘇十余蘇公子你一同前來的,怎麽只見蘇公子你,不見她呢?莫非她已經被你殺了,亦或是被你所藏起來了?更或者,其實你們是狼狽為奸,為了不被我們看出端倪,這才挺身而出,讓白紫蘇離開此地了。”
不懷好意的話從白露晨的口中說出,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早就聽聞白露晨與白紫蘇的宿仇之事,但是一邊是靈域風頭無量的洛家大小姐,一個是不在現場的玉皇山弟子,大多數人選擇了默認的態度。
蘇瑾禮瞧見眾人的態度,又想起白紫蘇為了逃命竟然敢跳進熔岩魔窟,在心底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表面上卻是似真似假地說道:“對啊,你說的都對,確實是我與表妹狼狽為奸嗚,這個詞不太好,暗度陳倉,而為了掩護她這才現身轉移你們的注意力,不愧是靈域的大小姐,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巧言善辯,是與不是將白紫蘇找出來就是了。”白露晨看不慣入魔之後的蘇瑾禮仿佛變成了一個全然相反的人,從前的溫文爾雅,知書守禮的謙謙君子,變成了如今這個邪裡邪氣、不懷好意的魔修,簡直就是髒了她的眼!
“喏,”蘇瑾禮指了指大咧咧敞開的火山口,“想找就自己下去找,不過到時候出不出得來可就別怪我了。”
白露晨覺得自己被戲耍了:“你這個”
“大小姐,你何必與一個魔修說這麽多話,直接將他拿下就是了。”靈域的一名弟子提醒道,只是看向白露晨的目光之中卻沒有最起碼的尊重,仿佛僅僅是在做著一件該做的事。
白露晨也知道自己是亂了心智,每每遇上白紫蘇的事,她都心懷不安,內心深處,原身“白露晨”的執念在一點點地加劇,讓她不得不防備著,萬一哪天變成了心魔,奪去了她所有的理智,那才叫真正地得不償失,功虧一簣了。
見到周圍的弟子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那種境界不如人而處處被壓製的氣氛著實讓白露晨覺得不自在,她默默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外面,冷眼旁觀著那些正道又是如何地對付蘇瑾禮。
反正可能與魔修勾結的髒水已經潑在了白紫蘇的身上,不管別人相信是否,但凡聽聞過的人,都在他們的心上埋下了種子,只等著她慢慢的澆灌發芽。
白紫蘇當初誣陷她的手段實在太不入流,若非因她的身份和背後的勢力,再加上事出突然打得白露晨措手不及,她又怎麽會著了道?她可不是白紫蘇那種看似精明實則心思簡單的人,若她要誣陷一人,必定會徐徐圖之,讓人不得不信。
白露晨站在人群之外,看著上躥下跳的那些修行弟子,忽然生出一股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慨,為了一點功德就瘋搶,實在失了風度。
驀地,她的目光掃到了一個實力不過築基期的弱小魔修,白露晨不由自主地搜索著以前的記憶,雙眼一眯,總算把漣漪給認了出來,冷哼著靠近了她。
漣漪隻想將自己藏起來,反正以她的實力,就算是逃了也會被抓回來弄死,還不如躲在一旁讓他們將自己給忘了,正當她欣賞著蘇瑾禮以一敵百的英勇姿態之時,一股寒意從尾椎骨湧上來,讓她的汗毛豎立。
漣漪驀地回過頭,她做了這麽多年的刺客,自然知道那是濃烈的殺意,她打量著目露殺氣的白露晨,將她的身份和過節回想了起來,知道自己是逃不過去得了,乾脆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她。
“我道是誰,原來是鳳鳴閣的花魁姑娘,多年不見,容顏依舊,不知又迷倒了多少男子,又睡了多少男子?反正你也寡義廉恥的慣了,畢竟你可是遠近為名的妓子呢。”
白露晨不遺余力地挖苦著,漣漪的一輩子在鳳鳴閣中度過,比這更難聽的話都有,她根本無所動容,目光冷冽地盯著白露晨:“你不說話我還認不出來你,但你說話我就知道你了,我就是顧九黎身邊的那個丫頭吧。”
“當年顧九黎偷偷來見我幽會,本來氣氛極好的,他都要摟著我的腰滾到床上去了,偏偏你醋意橫生,突然闖了進來將鳳鳴閣大鬧了一場”說到此處,漣漪好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了,這麽些年都過去了,還是沒聽到九黎他娶親的消息,可見人家都怕了你了,壓根就不想娶你,你還是死心吧。”
白露晨嘴角的笑意僵硬,漸漸地斂了回去,漣漪的話將事情經過全然扭曲了,那日她不過是因為急事找到了顧九黎,沒成想就見到漣漪沒骨頭似的癱軟在顧九黎的身上,後來她與顧九黎起了爭執,最後不歡而散。
雖然事情並非漣漪說得如此,但有一件事她拿捏對了,白露晨確實是在意了顧九黎,因他與漣漪糾纏不清的一幕,始終扎在白露晨的心裡。
漣漪知道自己戳到了白露晨的痛處,笑著把脖子昂了起來:“我一個築基初期打不過旋凝期,不過在死之前還能讓你不痛快一把,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白露晨知道漣漪的盤算,卻不想讓她如願,擲出靈劍,用出歸一劍法,讓無數的劍刃將漣漪凌遲,然而一把平平無奇的傘極快速的落在了漣漪的頭上,仿佛成了避雨的屋簷,將外面的劍刃全部蕩開。
“還好來得及時,我又救了你一次。”白紫蘇背著阿莎麗就從火山口出來了,只是上頭正打得火熱,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去注意這兩個受了傷的人。
白露晨的注意力全部到了白紫蘇的身上,她對漣漪是厭惡,那麽對白紫蘇則是由內而外,天意注定的深深恨意:“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就送上門來了。”
白紫蘇將阿莎麗放下了,想了想,道:“找我作甚?”
“明知故問,南明離火。”白露晨言簡意賅地說道。
“然後呢?”白紫蘇繼續裝傻。
“殺了你拿到火種。”
“哦。”白紫蘇了然地頷首,“動手吧。”
漣漪張著一張嘴,目瞪口呆地盯著兩人說打就打的身影,她可不知道死於話多的大道理,隻覺得按照一般的套路,兩個相看兩厭甚至互相仇敵的女人,不都是應該先爭吵一番,隨即我不聽你這個賤人的歪理,然後廝打在一起嗎?
怎麽到了白紫蘇這裡就突然乾淨利落了好多,說打就打,真的沒有半分的停頓和猶豫,絕魄劍與斷魂劍相撞在一起,發出金玉之聲,帶著錚錚然的肅殺和同根相煎的無可奈何。
她們二人手中的靈劍都是得自於白輕塵之手,那本來該是他的本命法寶,所以就算如今用得再趁手如意,都是不會再將別人的本命法寶成為自己的。
白紫蘇的和光同塵與白露晨的歸一劍法相互對峙著,到底是女主,老天爺都偏愛的人,即使沒了天靈體,旋凝前期都能與她相提並論做夢!
白紫蘇暗自催動著南明離火附著在絕魄劍的劍身上,但凡斷魂劍敢接觸到絲毫,都是一次元氣大傷,所以白露晨即使看穿了白紫蘇的無恥,也只是銀牙暗咬,不與她直接雙劍相撞,反而退其鋒芒,仍由和光同塵將自己的歸一劍法不斷地壓回去,越是壓著,歸一劍法卻反而更加危險。
白紫蘇察覺到不妙,趕緊撤走絕魄劍,卻晚了一步,白露晨將所有的劍刃都炸開,打破了和光同塵,直接來到了白紫蘇的面前,一把小匕首從白紫蘇的臉上劃過。
望著白紫蘇流血不止的臉,白露晨暗探可惜,因為若非白紫蘇躲了過去,這把匕首該劃破的是白紫蘇的脖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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