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原來是喝多了，難怪這麽易怒又好騙了。嘿嘿，你肯去就好，你不讓我跟，我不會自己偷偷的跟去嘛！

看到程子夜紅透的臉，慕容九並未多想，隻以為他喝多了，慕容九心底暗自竊喜，自己詭計得逞，更計劃著一會跟去看戲。

心裡打著主意，匆匆的跟程子夜告了別，便回青竹苑換裝做準備。

看著慕容九遠去的身影，程子夜撫著心口。回想著剛才的一幕，那小手的溫度似還停留在衣襟上，燙著他的心口。

她說彥清、睿王、東方逸三人不是她想要的，以她那灑脫不拘的性子，他也早該猜想到，她不適合被束縛在深宮後院中，那……

程子夜暗暗晃了下頭，不敢再細想下去。可，想到剛才她那小手的觸碰，他身心如火燒般，他知道他不是因喝酒更不是生病，那種感覺很奇妙，不難受也不舒服，有股衝動，令他想要將她的手抓在手中，甚至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這異樣的衝動令他不知所措。他雖從未近過女色，但，他也不是無知少年，什麽都不懂！他知道他這是動了凡心了，可是，知道是知道，卻有些不知道如何自處。

他雖有俠名，亦是武林第一高手，可與洛彥清、軒轅睿、東方逸擺在一起比較，卻是相去甚遠，實際上他也不過是一介草莽。

以她的性情，她不會喜歡縛手縛腳的生活，興許，快意江湖的生活更適合她，他無牽無掛，是不是更有機會與她攜手共度?可是，她可是大將軍之女！……

程子夜是個大丈夫，雖是在慕容九的促成下，才會應下約會。可是，話即出口，他便也沒想過要更改，天香樓這一趟是一定會去的。

慕容九也是估到了這一點，回到青竹苑洗了澡換了夜行衣，時辰未到，便早早的潛伏在青風苑外，準備跟蹤程子夜。

程子夜武功高強，平時也喜歡飛來飛去，加上今晚的事，他也不怎麽想讓人知道，離亥時約摸一刻鍾，便見程子夜，飄身躍出青風苑，躲開待衛與暗衛離開慕容府，往天香樓而去。

慕容九不知道自己功底究竟到什麽程度，怕程子夜發現，不敢跟得太近，隻遠遠的跟著。

程子夜的輕功極佳，速度非常快，兩個縱越間便是百米之外。

慕容九在忘川森林長大，從小為逃命練就的輕功更是絕頂，輕松的跟在程子夜身後，且斂息功力亦極佳，如程子夜這般絕頂高手，都未發現慕容九的跟蹤。

從慕容府到天香樓三十裡左右，尋常走路也要走至少半個時辰。

然而，程子夜飛身急掠，不到一刻鍾便已來到天香樓，繞過前門的喧鬧，從天香樓後巷躍進，閃身往玲瓏的閣樓而去。

慕容九緊緊尾隨，見程子夜在一座清幽的閣樓停下，躍上二樓，扣響房門，不一會便見有人開門，而開門之人正是那玲瓏。玲瓏讓身，程子夜進入閣樓內，玲瓏隨後將房門關上。

黑暗中，慕容九嘴角微勾，提氣一躍，竄上閣樓二樓，將自己隱身在廊上椽柱之上，從打開的窗戶往裡望。

這時慕容九也不得不慶幸，現在已經入夏，天氣漸熱，是以窗戶是開著的。要不然，若是在窗紙上扎個洞，趴在上面偷看，極容易被發現。這是紅牌的住所，守衛必是較天香樓其它地方來得嚴，明晃晃的趴在二樓窗台上，想不被發現都挺難。

而若是躍到屋頂上，又怕一不小心弄響瓦片，以程子夜的耳力，必是逃不過被發現的命運。

如今她身在這椽柱之上，從外看過來，看不見內裡，從內往外看又是視線死角，

而她傾身在椽柱上卻能透過窗戶看清裡面的情況，真真是偷窺的絕佳場所。“程公子，坐。”房中，玲瓏招呼程子夜在房中圓桌旁坐下，圓桌上此時還擺著幾道色香俱全的菜和一壺酒。

“你找我來，可是有事。”程子夜在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的道。

“程公子，經上次一事，玲瓏想過又想，仍是無法解開心結。今日請公子一聚，只會再次向公子求證，好徹徹底底斷了心中的念想。”玲瓏見此也不拐彎抹角，臉色淒淒然然，眼眶含淚道。

“對不起，玲瓏。在下實非姑娘的良人，你還是另覓他人吧。”程子夜輕柔卻帶著堅定的道，眼眸中飽含歉意。

“呵，真的如此決絕?”玲瓏強忍著欲滴下的淚水，淒哀的道。

“對不起。”程子夜見玲瓏如此心下不忍，閉目絕然道。

“呵，程公子無須這麽說，玲瓏明白，本就不該存有這等念頭，卻還…”玲瓏見程子夜閉上眼睛不看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故作堅強。

“程公子無須自責，能否陪玲瓏最後喝一杯，以後也許再無相見之日。”玲瓏趁程子夜未睜開睛，從袖中取出一枚藥丸放在自己的酒杯中， 拿起酒壺將酒杯滿上。

聞言，程子夜睜開眼睛，見玲瓏倒酒，心下喟歎。心想也罷，再陪她暢飲一次。

“好，隻盼你將來可以找到兩心相悅之人。”程子夜端起酒杯敬向玲瓏，誠懇的道，說完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玲瓏舉起酒杯，笑容淒苦道:“希望如此。”，說完湊近酒杯欲飲，卻在嘴唇碰到酒杯前，被一道勁力將酒杯擊落。

酒杯落地，地上的毯子發出‘呲呲’的響聲，冒著泡泡，更有一股刺鼻的氣味蔓延空氣中。原來，玲瓏往自己杯中放入的藥丸，竟是劇毒。

“玲瓏…”程子夜見此，無暇他顧，驚詫的望向玲瓏，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想尋死！

“我……”玲瓏見毒酒灑地，本鼓足要尋死的勇氣一瀉，眼淚如泉急湧，無言以對。

‘唰’一聲，一道身影躍窗進入房中，待看清身影，程子夜一愣，沒料到竟是慕容九。

“你…”玲瓏見一身黑衣的慕容九，心下一驚。

“玲瓏姑娘的行為，真是令人不屑。不過失戀而已，竟然尋死。你是看輕了自己，還是看輕了愛情?”慕容九陰著臉，怒斥道。

玲瓏一臉驚魂未定而又迷茫，愣愣的看著慕容九，未能作答。

“愛一個人不得就要死?那這天下的人早晚得死絕。這世上，沒有了誰就會活不下去嗎?不，這世界沒有誰少了誰就會死。失去愛情，你便連自己也失去，非得抹去了自己的生命才行嗎?”慕容九大聲喝道，越說越氣，腳步越逼越近，直到兩人的視線近在咫尺，慕容九亦剛好咬牙切齒的將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