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接戰
高覽瞪了他一眼,“你子越來越放肆了。 w-W-w.7-K-aNKan.c-o-m。這種事也是你問的?”
“這麽打,我們的傷亡太大了。”郝昭激動地說道,“他們本來可以不死的。”
“要想擊敗對手,要想讓更多人活下去,就必須有人做出犧牲。”高覽冷聲說道,“你只要記住兩點就可以了,一是進攻,不停地進攻,二是殺敵,不停地殺敵。其它的事,和你無關。”
高覽話音剛落,左側一百多步外的柵欄忽然出一聲巨響,跟著柵欄四分五裂,碎裂的本板漫天飛舞。
西涼人衝了進來。
“轟……轟……”北疆軍的投石車連聲怒吼,地動山搖。
鸇陰城樓上,趙雲和徐榮就著耀眼的火光全神貫注地對弈,對戰場上激烈的廝殺聲充耳不聞。而荀攸則是優哉遊哉的在一邊觀戰。
當西涼鐵騎突時,城樓上的將士們又驚又急,齊聲高呼。
“大人,敵騎突破了……”
“大人,敵騎衝撞我們的戰陣了……”
趙雲捏了捏手中的棋子,轉頭問道:“敵軍的左右兩翼可有動靜?”
“正在逼近,正在逼近。”段炫焦慮不安,連聲叫道。
“是步卒還是騎軍?”
“是步卒。”段炫仔細看了看在黑夜裡翻滾的煙塵,非常肯定地說道,“敵人兩翼鐵騎停下了,正在等待步卒大軍先行攻擊。
趙雲把手中的棋子慢慢放到了棋盤上,“告訴高覽,逐步後撤,把中路敵騎誘進來,讓他們切斷我們左右兩翼之間的聯系。”
“子龍兄,天還沒有亮,是不是太急了?”荀攸擔憂地問道,“中路撤得太快,很可能會讓韓遂改變主攻方向。”
“我們依托城池布陣,中軍又置於鸇陰城內,他在中路根本找不到機會。他要想擊敗我們,只能在兩翼尋找破綻。”趙雲從容笑道,“我們先在中路把攻擊敵軍包圍住,韓遂無奈之下,只有迫不及待地把所有兵力投進來。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反攻了。”
五千馬騰軍在馬楚的指揮下,率先向北疆軍的左翼展開了攻擊。
他們一路呼嘯著,衝過了箭陣,推翻了柵欄。北疆軍的投石車給了他們迎頭痛擊。犀利的弩箭射穿了盾牌,數百名敵人高聲慘叫著栽倒在地,但更多的敵人衝了上來,他們像潮水一般洶湧殺上。
顏良站在最前沿,手中盾牌連聲悶響,三支飛刺而來的長矛被他一一擋出,高舉的戰刀如閃電一般凌空劃過,霎時鮮血四射。一個敵人被切開了咽喉,一個敵人被剁去了半邊臉頰,還有一隻斷手在空中搖擺著,血腥而詭異。當這隻斷手墜落的瞬間,顏良怒吼一聲,血淋淋的圓盾把抱著斷臂慘嗥的敵人砸得倒飛而去。
“殺……把他們給我殺出去……”
北疆士卒們被主將的神勇所激勵,一個個士氣如虹,浴血奮戰。
馬楚得到的命令就是突破北疆軍大營,牢牢牽製住北疆軍,以便策應西涼鐵騎從側翼攻擊。本來他以為西涼鐵騎會隨後殺出,誰知自己在前面殺了半天也沒聽到鐵騎大軍飛馳而來的轟鳴聲。看到自己的手下紛紛倒在戰場上,大軍漸有敗退之象,馬楚又急又怒,破口大罵,帶著親衛屯奮不顧身地殺了上去。
馬楚勇不可當,長矛上下翻飛,所向披靡。士卒們在他的帶領下,酣呼鏖戰,立時站穩了腳跟,並向北疆軍起了猛烈的攻勢。
顏良衝向了敵軍的“箭頭”。他和十幾個親衛組成了一個犀利的攻擊戰陣,和馬楚迎頭相撞。雙方死戰。顏良連殺兩人,飛身衝到馬楚面前,舉刀就剁。馬楚長矛橫擋,一腳踢向顏良的襠部,幾乎與此同時,馬楚身後的敵卒舉起弩弓對準顏良就射。
顏良瞪著血紅的眼珠子,眼裡只有馬楚的腦袋,根本沒有看到敵人的偷襲。他身側的親衛眼明手快,騰身飛擋。三支弩箭霎時洞穿了他的身軀,而馬楚飛起的一腿正好把他的屍體踢得飛了起來。
“殺……”顏良睚眥欲裂,一刀砍在矛柄上,刀斷。不待馬楚做出反應,瘋狂的顏良以匪夷所思的度跟上去就是一拳。馬楚躲閃不及,眼前一黑,頓時血流如注。“去死吧……”顏良力貫頭顱,用盡全身的力氣撞了上去。馬楚如遭雷擊,當即暈倒。顏良張開右手,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接著單手奪過他長矛,虎吼一聲,迎面洞穿了偷襲自己的敵卒。那敵卒正甩掉弩弓舉刀砍來,顏良雖然一矛將其洞穿,但敵卒異常強悍,依舊飛跨一步,雷霆一刀,勢不可當。顏良躲無可躲,隻好用盡全身力氣把馬楚拉到了身前。一蓬鮮血激射而起,濺了顏良一頭一臉。馬楚的人頭掉到了地上。
戰場東南面。
馬騰駐馬高處,密切注視著血肉橫飛的戰場。
突然,馬楚的戰旗倒下了。馬騰心中一窒,魂飛天外,“快,快,急告夏昭,帶人衝上去,衝上去,穩住陣腳,一定要穩住……”
“急告梁興、馬玩,鐵騎即刻出動,即刻出動……”
幾個傳令兵飛一般衝進了黑暗。
“馬楚太大意了,怎能親自衝到最前面?”馬騰悲憤不已,連連甩手,“急告韓遂,請他督促羌人,即刻出擊,否則我們擋不住了,要把主力全部拉上去了。”
“不要急,不要急,我們擋得住。”馬鐵大聲叫道,“北疆軍右翼大軍的主力還沒有動,他們顯然知道西涼鐵騎馬上就會展開攻擊,所以一直在嚴陣以待。現在和我們廝殺的只是他們的前軍,人數不是很多。為了防止我們衝擊他們的主力方陣給西涼鐵騎以可乘之機,這些人也是拚死血戰,一步不退。”
“這幫該死的羌人,為什麽還不出擊?”
馬鐵轉頭望著漆黑的深處,眼露重重殺機。
鸇陰城東南七裡外。
梁興急得團團亂轉。馬玩拽著短須,冷冷地盯著坐在地上的三位羌人帥,慢吞吞地說道:“現在該我們出擊了。”
“你沒長眼睛啊。”啷啷十分惱怒地說道,“北疆軍已經擺出了方陣,我們這一萬多人衝上去,純粹是找死。要去你去,我們不去。”
“讓你們的步卒先把方陣撕開。”諸篤站起來,指著遠處殺聲震天的戰場說道,“你們在右翼有四萬大軍,為什麽不全部攻上去?你們想保存實力,卻讓我們去送死,哼……”
“如果現在讓步卒大軍全部衝上去,主攻方向隨即暴露,北疆人可以盡遣主力即刻殺過來。”梁興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揮舞著雙手說道,“目前我們不知道對面有多少北疆鐵騎。假如對面有兩萬鐵騎,這四萬人衝上去後果是什麽你不知道嗎?”
“我們這裡只有一萬兩千鐵騎,如果對上對方兩萬鐵騎,我們損失必定很大。”莫勝從地上一躍而起,瞪著一雙大眼叫道,“對面到底有多少鐵騎?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們最多只有兩萬人。”馬玩佯裝思索了片刻,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兩萬鐵騎要同時保護左中右三路,所以我們的對面大概只有五六千鐵騎。我們只要把他們誘出來,把他們擊潰,這一仗我們就打贏了。”
狼浪若有所思梁興和馬玩,獨自走到一邊,低頭沉思。墨繩和誅度一左一右跟了上去。
“他在騙我們,對面肯定有很多北疆鐵騎。”莫勝低聲說道。
“如果有很多北疆鐵騎,他們就不敢打這一仗。”諸篤說道,“我看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北疆軍的方陣非常厲害,當年檀石槐、北宮伯玉、六月驚雷都是敗在這個方陣下。”
“諸篤大人說得對,韓大人既然敢打這一仗,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另外,我們都答應了韓大人,不能出爾反爾。”狼浪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跟在他們的後面。要是衝殺方陣,我們就停下,堅決不打。”
“嗚嗚……”
激昂的號角響徹了黑夜,西涼鐵騎緩緩起動。
戰場西北面。
李堪帶著五千西涼步卒衝進了北疆軍的右翼,並和李堯的軍隊展開了激烈廝殺。
韓遂看到時機成熟,命令楊秋、成宜帶著八千鐵騎緊隨步卒大軍之後,急殺進戰場。
黑暗突然消失,黎明悄然來臨。
張白騎駐馬於方陣之外,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耐心地等待著湛藍色天幕的拉開。
清晨的空氣有點潮濕,帶著嗆人的煙味,濃烈的木柴焦糊味,淡淡的微風把一縷縷的血腥送到各個角落,讓人不寒而栗。
張白騎坐下的戰馬忽然躁動不安, 不時地仰頸長嘶,緊接著,一股煙塵從天際之間席卷而出。
西涼鐵騎來了。
方陣內戰鼓擂動,令旗翻飛,而正在戰場上浴血廝殺的北疆將士也開始逐步後退,力圖靠近方陣。
悠長的號角聲此起彼伏,戰鼓聲也愈激烈,而鐵騎奔騰的轟鳴聲更是掩蓋了戰場上所有聲音。
趙雲拿起一粒棋子,久久沒有放下去。
“大人,曾堯、於夫羅兩位大人派人前來詢問,鐵騎何時出擊?”陳衛的聲音在趙雲耳邊悄悄響起。
“西涼鐵騎開始衝撞方陣了嗎?”
“沒有。”陳衛說道,“他們減慢了度,好象有意圍殲我們兩翼戰場上的阻擊大軍。”
趙雲皺皺眉,放下了棋子,“命令曾堯、於夫羅率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