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喬木嘴角露出一絲陰笑,輕蔑地說道:“登門道歉?道歉有用,還需要勞動我們特戰大隊出面嗎?你們的人讓司令員的千金吃了一顆槍子,怎麽著也得還回來吧。司令員是個要面子的人,這事道個歉就完了,他的面子往哪放?”
顧蝶衣急了,焦躁地吼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吳喬木不急不躁地說道:“我們只是要個說法,你連個說法都不給,堂堂軍區大司令,難道你就這麽不當回事?”
顧蝶衣快要被氣瘋了,他娘的,你們到底想要個什麽說法,難不成也要我吃一顆槍子。她眼珠子轉了幾圈,逐漸平靜下來,嘴角擠出一絲取悅的笑容,說:“吳隊長,我當然不敢不把司令員放在眼裡,如果當時我知道這事會牽扯到思雨,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這樣吧,您就別兜圈子了,直接給妹妹指條明路吧,我應該怎麽做司令員才滿意,要不我總關在這裡,我哥哥那裡也說不過去吧。”
吳喬木冷哼一聲,不慌不忙說道:“你不用一再提醒你哥哥是軍區副政委,你被關在這裡他是知道的,可這事無論走到哪裡,說破大天也是你們主動挑釁。自己閨女差點被你們亂槍打死,司令員連屁都不放一個,那還是老爺們嗎。走到哪,都是這句話,你們不給個說法,這一頁就翻不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顧蝶衣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這些丘八認死理,油鹽不進,只能先服軟,硬頂只能適得其反,她忙不迭地說道:“所以我就想知道,司令員想要個什麽說法,我也好照辦。”
吳天木沉吟片刻,從兜裡掏出顧蝶衣被扣的手機,扔在桌子上,說道:“你現在馬上給幕後主使人秦漢打電話,讓他一天之內到省公安廳主動投案自首。他不去也可以,你就直接告訴他,我們會派人去抓他去自首。另外,你出去後要自己登門道歉,思雨住院、務工產生的一切費用由你們金鼎置業承擔。”
顧蝶衣沒想到柳振南要求這麽簡單,原以為這屎盆子全都打算扣在自己頭上,這下好了,事情都推到秦漢一個人身上,他先把所有責任承擔下來,然後再慢慢迂回,把人重新撈出來,連連答應,立即開機撥通了秦漢的手機,命令他一天之內到省公安廳投案自首。
接到這個電話,秦漢簡直如遭雷劈,他就知道顧蝶衣早晚會把自己供出來,給她當替罪羊,可沒想到這臭娘們才進去一天時間就扛不住了,還親自打電話讓自己去投案自首。秦漢恨得腰都疼,心裡把顧蝶衣祖宗十八代的女性親屬都問候了一遍。
末了,顧蝶衣明確告訴秦漢,他可以不去,不過軍區會派人抓他去歸案,所以最好還是主動點,不要讓人追上門去。秦漢一句話都沒說就掐了電話,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心裡恨死了這個臭娘們。
不行,絕對不能就這麽認輸,顧蝶衣是靠不住了,好在還有七爺,這件事必須去找七爺拿個主意。如果七爺也是這個意思,那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了。
“怎麽了秦總,出什麽事了?”冷秋雨看到秦漢接到顧蝶衣的電話後臉色發灰,一臉怒火的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妙,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臭彪子,居然讓老子去給她頂包,真不是個東西,老子早晚乾死她!”秦漢咬著牙惡狠狠地罵道。
冷秋月也沒了主意,
秦漢是自己在金鼎置業江海分公司的唯一靠山,他出了事,自己的處境就堪憂了,憂心忡忡地說道:“這不行啊,秦總,你要進去了,公司怎麽辦?我怎麽辦?”
“怎麽辦?我他媽知道怎麽辦,涼拌!”秦漢怒火衝天地吼道:“區區一個秦志戩,居然給老子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如今連老子本人都搭進去了,難不成這王八蛋是我的克星?”
冷秋月小心翼翼地說道:“你不是在看守所收買了兩個死刑犯,夜裡悄悄乾掉他嗎?這家夥這會應該已經完蛋了吧。”
一提到這茬,秦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據看守所傳來的消息,昨天夜裡那兩個家夥確實動手了,差點就要得手,可節骨眼上功虧一簣,秦志戩及時清醒,把那兩個家夥幾乎打成殘廢,被扔在廁所裡洗馬桶。
秦漢氣憤地罵道:“那兩個蠢貨,功虧一簣,沒得手,秦志戩那小子仍然活蹦亂跳的。”
一邊說著,秦漢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對冷秋月吩咐道:“現在顧不上對付這小子了,我還是先顧自己吧。我現在出去找七爺,公司的事你替我盯著點,等著我回來。”
冷秋月一邊應承,一邊幫秦漢整理了下東西,該銷毀的及時銷毀,能帶走的東西帶走再說。收拾完之後,秦漢鐵青著臉匆匆離開辦公室,下樓驅車前往江海市第一看守所,如今七爺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顧蝶衣與秦漢通往電話,眼巴巴地看著吳喬木,低聲下氣地說道:“吳隊長,我已經按你吩咐的做了,這……可以了吧?”
吳喬木點點頭,從上衣兜裡掏出一支煙,點燃一支深吸了一口,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還有件事需要勞煩你打個電話,你現在就給江海市公安局的局長羅大羅打電話,告訴他,秦志戩的案子到此為止,不要再做文章了,兩天之內必須把人放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這個……”顧蝶衣心裡也恨透了秦志戩,如果不是這個混蛋,自己能落到這步田地,她可不願意就這麽放過這小子,猶豫道:“這個恐怕就沒必要了吧,我也不好插手干涉公安機關依法辦案的。”
“是嗎?”吳喬木陰森森地笑了起來,一臉譏笑地說道:“顧董這話可真是冠冕堂皇,你們干涉政府機關執法的事還少嗎?別的不說,這個秦志戩如果不是你們施壓,公安局會把他抓進去嗎?顧董,咱們誰不知道誰的根底,就沒必要裝逼了吧。”
顧蝶衣心裡暗罵:你他娘的才裝逼呢,你知道這個秦志戩壞了我們多少事嗎?這個損失誰來賠償。可她更明白,現在自己在人家手裡攥著,不妥協也不行,反正先出去了再說,要對付秦志戩這小子,有的是時間和辦法。
無奈之下,顧蝶衣隻好撥通了羅大洛的手機,讓他兩天之內把秦志戩放出去,不要再為難他。
接到顧蝶衣的電話,羅大洛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塊燙手的山芋總算可以扔出去了。
這事本來就是金鼎置業的秦漢強壓給自己的,秦志戩這小子雖說混蛋,可跟自己卻沒什麽過節。原以為收拾一個沒什麽背景靠山的家夥不費吹灰之力,可沒想到先是副市長林平南出面過問,緊接著彭天虎竟然也找到自己為這小子求情開脫。羅大洛當時沒表態,可沒想到彭天虎一怒之下去了濱河,直接找了省廳的副廳長給自己施壓,真是讓他兩頭為難。
不僅如此,局裡負責治安的副局長靳偉也找過自己,雖然沒有直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自己高抬貴手,放秦志戩一馬,別真讓金鼎置業當了槍使。後來他一打聽才知道,是方圓投資的李默涵找過靳偉,讓他過問一下秦志戩的案子,能通融就通融一下。
局裡負責治安的副局長,再加上刑偵支隊長曾碧櫻,明裡暗裡都幫著這小子,自己內部的意見都不統一,他雖說是局長,想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也不是那麽容易。
真是沒看出來,秦志戩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人脈居然這麽寬廣,以前還真是沒太把這家夥當回事,這回看清楚了,這小子絕對不好惹,連金鼎置業濱河總部的顧蝶衣親自打電話過來,這說明這次自己真的替秦漢背了黑鍋。 幸好昨晚秦志戩只是受了輕傷,如果人死在看守所裡,自己這個局長能不能乾得成還真是不好說。
現在好了,既然顧蝶衣親自打電話過來,那就沒必要繼續再給金鼎置業背包了。羅大洛的腦子轉了轉,心想就算是要放人,也不能這麽快把這小子放出去,再關他一天,殺殺他的銳氣,讓他也明白一個道理:公安局可不是好惹的。
然而仍然關在看守所的秦志戩卻不知道外為了他的事,那麽多人攪合了進來,此刻正坐在鋪上悠閑地抽著上官飛送的蘇煙,另外一隻手裡還捏著一瓶茅台,抽一口煙,喝一口酒,悠哉樂哉,不亦樂乎。
今天的晚飯他點了幾個肉菜,可算是開了葷,連帶著黃思明和信哥都沾光打了個牙祭,吃了個酣暢痛快,此時也正用一根細鐵絲剔著牙,一邊抽著蘇煙,一臉的安逸和享受。而那兩個昨夜企圖暗殺秦志戩的家夥已經餓了一整天了,正有氣無力地蹲在廁所裡洗馬桶,不時偷看幾眼秦志戩手裡的煙和酒,拚命咽下一口唾液。
“秦爺,我們哥倆以後是跟定您了,這日子給個神仙也不換呀。整天醋溜片吃著,好煙抽著,小酒喝著,這日子過得真他娘的滋潤,我都不想出去了。”黃思明滿臉崇拜地看著秦志戩,掏心掏肺地說道。
“瞧你這點出息,”秦志戩心情不錯,喝著酒笑罵道:“吃點好的,喝點好的你就滿足成這個德性。那你就一輩子在這裡待著吧,等我出去了隔三差五給你送飯進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