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和唐志傑都是股東委托的公司高管,在整個金鼎置業,他們所佔到的份額十分有限,但作為股東的心腹,控制著公司運營的實際管理權。不同的是,秦漢是大股東委托,唐志傑是小股東委托,所以秦漢處處都壓他一頭。
唐志傑無奈起身,打發走還沉浸在升職加薪喜悅中的米娜,滿臉黑線跟在冷秋月屁股後面走向秦漢的辦公室。
梅天理離去後,秦志戩坐在電腦前,認真查看網絡上關於棉紡廠職工大戰金鼎置業拆遷隊的帖子。金鼎置業的公關速度很快,許多論壇和網站與此有關的帖子都陸續被刪掉了,只有個別地方還能看到,許多新發的帖子剛出來沒多久就被刪掉,成了網民和管制部門的鬥法。
網絡上雖然一片謾罵聲,但像樣的言論卻很少,被引用最多的是一段拆遷隊和棉紡廠職工打鬥的視頻,還有幾張自己護著柳思雨和謝玨在挖掘機上與拆遷隊大戰的照片。照片是用手機拍的,因為距離遠,三個人的面孔都比較模糊,但當時打鬥的激烈程度卻表現得很清晰。
還好照片拍得不太清楚,大部分圍觀的人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今天秦志戩這個名字就在江海揚名了,這是秦志戩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做偵探這一行,需要低調做事,大部分時間是躲在暗處,調查搜集別人不願意示人的秘密,風頭太勁可不是什麽好事,那樣不利於隱秘行事。
把柳思雨給的調查材料放入保險箱,以及從那兩名殺手手裡繳獲的其中一把手槍也放進去鎖好,又藏匿了自己的IP地址,用一個隱秘的殼子侵入一個特殊的網絡資料庫,在裡面翻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了李默涵的資料。
這份關於李默涵的資料不多,但比網絡上能找到的資料豐富了許多。
李默涵,女,二十八歲,濱河人,二十二歲畢業於京城廣播學院。畢業後進入江海市電台工作,主持江海零距離以及午夜故事會欄目,這個節目十分火爆,受到江海市民的狂熱追捧。
二十五歲李默涵從江海電台辭職,嫁給天元地產老板郎國平,婚後未生育,夫妻感情冷淡。二十七歲與人合夥創立方圓投資,擔任總裁,有幾筆投資十分漂亮,均盈利翻倍,在此期間李默涵名下多出兩處房產和多輛豪車。
看著這些資料,秦志戩不由怎舌,這妖女還真是不簡單,學什麽像什麽,做主持人玩得那是風生水起,玩投資也這麽有眼光,還真是個奇才啊。
不過按照郎國平的說辭,李默涵結婚這幾年暗中從他的天元地產抽離了不少錢,難道她創立方圓投資的資金都是從郎國平哪裡搞去的?不過老夫少妻,李默涵這樣年輕漂亮的才女,嫁給比他大近二十歲的郎國平,不圖錢還能圖什麽呢?
想想也有趣,幾年下來,倒下了一個富翁,倒是崛起了一個富婆。
這些是人家的私事,與自己無乾,只要拿到李默涵出軌的證據就算大功告成。哎,原來自己當年迷戀的偶像也是如此庸俗不堪,秦志戩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出門時,看了看時間,六點鍾了,這個時候趕去桃源一品時間剛剛好。
“怎麽搞成這樣子?”秦漢看著吊著膀子一臉青腫的唐志傑滿臉驚愕,站起身故作關心地問道:“你是去監工的,怎麽親自上陣了,
還搞得這麽狼狽。”
按理說,今天在棉紡廠發生的事,早有人向秦漢匯報過了,可他卻表現得像是才知道唐志傑受了重傷一樣,一臉的無辜與懵懂。
唐志傑搞不清楚秦漢是故作姿態,還是成心想看看自己有多狼狽,心裡有氣卻也不好發作,垂頭喪氣地說:“不是棉紡廠的人打的,是看到那兩個來搗亂的省台記者,我派人去搶他們的攝像器材,沒想到冒出一個叫秦志戩的小子,搞得我們十分狼狽,我這身傷也是拜這小子所賜。”
秦漢冷哼一聲,面色不善地說道:“老唐,不是我說你。你帶去那麽多人,拆遷隊加上城管和警察有六七十個人,卻被三個人搞得這麽狼狽,自己還被人打成這樣,我就不信這三個人都有三頭六臂,你到底怎麽做事的?”
秦漢與唐志傑明裡暗裡都有爭鬥,只要逮住機會,秦漢就會不留情面敲打奚落唐志傑,這回也不例外。
唐志傑很委屈,心想,如果不是你狗日的打電話讓收隊,老子至於這麽慘嗎?
雖然不情願,唐志傑還是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跟秦漢解釋了一遍,說道自己是如何受傷時,唐志傑剛剛愈合的心又開始流血,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吃人。
其實整個過程早有人跟秦漢匯報過了,他就是想聽唐志傑親口複述一遍,再刺激刺激他,愉悅一下心情,看著唐志傑惡狠狠的樣子,心裡別提多美氣。
秦漢強忍著內心的歡愉,歎了口氣說道:“當時叫你收隊我也是很無奈,事情鬧大了,網上輿情鼎沸,濱河那邊的關總給我打電話,把我臭罵了一通。今天的事對我們金鼎置業的聲譽影響很惡劣,好在總公司及時動用了公關力量,把輿論暫時控制住了,要不然你我都得到總公司接受股東的批鬥。”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唐志傑問道:“難道真的答應棉紡廠那群刁民的要求?那我們得損失多少錢啊。”
秦漢摸了摸下巴,冷笑了一聲說:“當然不可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只要我們退讓一份,他們就會蹬鼻子上臉,獅子大張口,提出更多的補償要求。答應他們?門都沒有啊。”
無奸不商,作為一個生意人,秦漢本質上跟唐志傑是一類人,從自己的利益裡分走一毛錢都會心疼得睡不著覺。棉紡廠那塊地他們幾乎是生搶的,地方正府的錢都敢搶,更何況一群窮老百姓。
唐志傑沒好氣地說:“不答應他們的條件,那只能強行拆遷了,接下裡肯定還有不少惡戰。以後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活別找我了,你派其他人去吧。”
“一點事你都能捅出這麽大的亂子,真不知道你這個副總裁是怎麽混上的,還得秦總給你擦屁股。”有其主必有其奴,坐在一旁的冷秋月冷嘲熱諷道,她也不失時機挖苦打擊唐志傑幾句。
“你!放肆!”這賤人越來越過分了,唐志傑憤怒地咆哮道:“什麽時候輪到你對老子指手畫腳的,再逼叨叨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冷秋月不甘示弱,冷著臉準備反唇相譏,秦漢連忙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說到底都是為了公司嘛。”
和完稀泥秦漢笑了笑,說:“拆遷暫停幾天吧,如今我們處在風口浪尖上,不好頂風而上。你先養養傷,我們再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抱成團,而是要讓他們自己鬥起來,那樣就可以逐個擊破了。這些人都窮怕了,給他們點甜頭,很容易就打發掉了。”
“哪有你想的那麽容易,”唐志傑撇撇嘴,也不忘打擊秦漢的信心,說道:“他們都是一個工廠的,在一起生活那麽多年,更何況那個姓何的老廠長十分有威信,這些人都以他馬首是瞻。只要這老頭在,棉紡廠的人就沒那麽容易分化。”
這個觀點秦漢倒是同意,其實他想過,派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乾掉老薑頭,人選就是自己派去跟蹤省電視台記者那兩個人。然而不久前那兩個人回來告訴他,任務失敗,是被一個不明身份的年輕人破壞的, 打傷其中一個,還搶走了他們的槍。現在再想派去幹掉老薑頭,已經沒有了合適的人選。
秦漢派去搶奪資料的那兩個人回來後沒敢隱瞞實情,如實匯報了全過程。自己高薪養的心腹如此難堪大用,氣得秦漢暴跳如雷,把茶杯都摔了。
秦漢突然想起來,省電視台那兩名記者就是打傷唐志傑的那小子護送離開的,急忙問道:“你剛才說打傷你的那小子叫什麽名字,是幹什麽的?”
唐志傑道:“叫秦志戩,開了一個偵探公司。這混蛋,老子早晚乾掉他。”
秦漢的聲音變得冰冷,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派去搶奪那兩名記者手裡資料的人也被這家夥打傷了,這個人處處跟我們作對,是要想法子除掉他了,不能任由他破壞我們的大事。”
唐志傑心中狂喜,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秦漢,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難得他在一件事上跟自己達成一致意見。
走進桃園一品大院,秦志戩才發現這裡原來是個布置得如此高端雅致,小橋流水,亭台水榭一應俱全,光是這樣的布景就能想到這裡的老板品味不俗。
在一名身穿旗袍的高個迎賓帶領下,秦志戩來到八號貴賓房,進門後看到室內複古的裝飾以及一應的仿明清家具,就知道在這裡吃頓飯要花費不菲。
看到秦志戩進來,房間裡坐著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除了梅天理,還有三個人作陪。兩女一男,兩個女人都是美女,環肥燕瘦,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