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審這回徹底被激怒了,一拳衝著秦志戩的臉上打了過去。秦志戩的腦袋靈活地移動,這一拳沒打中他的臉,反而打在鐵質的椅背上,疼得預審齜牙咧嘴。
“再來,繼續啊。”秦志戩繼續挑釁道:“我坐在這裡不動你都打不到我,真是廢物!”
預審狂怒,可轉念一想,打在臉上太容易留下明顯痕跡,於是受傷的手抓住秦志戩的衣領,又是一拳打在秦志戩的胸口上。這一次秦志戩無法躲避,生生挨了一拳,不由悶哼一聲。
這個混蛋也不過是血肉之軀,有什麽可怕的,預審心想,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鐵打的金剛,到了這個地方,自己也有辦法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見秦志戩仍然滿臉不服,預審來了真火,抓住秦志戩的衣領,一拳緊接著一拳打在秦志戩的胸口上,直到秦志戩的嘴角滲出鮮血,腦袋一歪暈厥過去,這才恨恨地罷手。
“混蛋東西,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預審齜牙咧嘴撫摸著自己兩隻拳頭,這家夥的骨頭真夠硬的,打完秦志戩預審的拳頭都腫了起來,骨節生疼。
秦志戩歪著腦袋,像是暈死過去一般,預審心裡有點害怕,撥弄了一下秦志戩的頭,心虛地說道:“別給老子裝死,趕快老實交代,你也少吃點苦頭。”
可是秦志戩依然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真的像暈死過去一般。預審有點慌神了,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負責記錄的記錄員。
事實上秦志戩確實傷得不輕,雖說有家傳的心法護體,可這樣生吃下去是人都受不了。更讓他感到劇痛的是,貼身掛在胸前的玉佩被打得粉碎,碎裂的碎片扎進了身體裡,那塊白玉已經被鮮血浸透。
然而當玉佩碎裂時,也正是奇跡發生的時刻,刺入肌肉的碎玉讓秦志戩的腦子進入了混沌,暗藏於玉佩內的秘密如同電腦傳輸一般進入到秦志戩的大腦皮層,他的身體和精神暫時處於一種塵封冷凍狀態,正如饑似渴吸收著藏於玉佩中的不傳之秘。
這塊玉佩是秦志戩從小就佩戴在身上的,是秦家作為護身符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秦家幾百年的不傳之秘都暗含在這塊玉佩之內,直等到那個最合適的人用鮮血將其浸透,從而吸收內藏的精髓。
這些古典秘籍在被秦志戩的身體吸收後,將在他的體內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奇跡也就從這一天開始不斷發生。
此時在審訊室隔壁的另外一套房間裡,一男一女站在觀察影壁前,認真審視著審訊室內的一切。這是用特殊材質建的一面觀察影壁,從這裡可以一目了然看清楚審訊室內的一舉一動,但審訊室那邊卻根本看不到這邊。
男人是江海市公安局的局長羅大洛,女人是江海市刑偵支隊新上任的支隊長曾碧櫻,兩個人各有目的卻不約而同關注起秦志戩這個案子。
羅大洛四十多歲,轉業軍官出身,身材魁梧高大,長得鐵塔一般,脾氣暴躁,做事雷厲風行,在江海市公安局說一不二。
而曾碧櫻三十出頭,是公安大學刑偵轉業畢業,科班出身,個子雖然不高,但身材勻稱,臉蛋長得也很漂亮,尤其穿上一身警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看著預審韋金山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樣子,羅大洛皺了皺眉頭,不悅地說:“韋金山今天是怎麽了,
這麽沉不住氣,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氣得亂了分寸,這樣審下去可不行,會被那小子牽著鼻子走。”
曾碧櫻冷笑著說:“無欲則剛,他拿了別人的好處,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心氣平和。急於求成,明顯是在誘供,自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羅大洛側身看了眼曾碧櫻,眼神有些遊離不定,說道:“沒有證據,這話可不能亂說。審訊就是審訊,別扯那麽多。”
曾碧櫻嘴臉露出一絲冷笑,一幅了然於胸的樣子,不置可否道:“羅局,我聽說這小子可是個硬茬,今天一個人獨戰幾十人,居然不落下風,還打傷了不少人,我們局前去抓他的人也傷了好幾個。”
羅大洛冷哼一聲道:“就算他是怒目金剛,到了這裡也由不得他耍威風。光是拒捕襲警這一條,我們就不能輕易放他出去。”
羅大洛是出了名的護犢子,自己手下的乾警吃了虧,他第一個不答應。可再怎麽說這不過是一般的治安案件,堂堂一個大局長不去關注大案要案,反而關心起這麽一個小案子,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曾碧櫻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羅大洛,哂笑一聲說道:“羅局,你這麽關注這小子,我怎麽感覺有點奇怪呀。”
羅大洛冷笑道:“你不也一樣嘛,堂堂刑偵支隊長,不會閑的沒事乾,跑到這裡來看熱鬧吧。”
曾碧櫻笑了笑,玩味地看著羅大洛說:“大家彼此彼此吧,我只是好奇,聽說這小子身手厲害得簡直**,所以來看看他到底有多能扛。那你呢,羅局?”
曾碧櫻此來的目的當然不會輕易示人,但羅大洛卻懶得隱瞞,直言道:“金鼎置業那邊給我打過招呼了,要求我們務必把這小子的罪名坐實,絕對不能輕易放他出去。不坐實罪名,人不能放出去。”
曾碧櫻冷笑道:“金鼎置業手伸得夠長的,他們有什麽權力干涉我們公安機關獨立辦案?我們為什麽要聽他們的。”
羅大洛冷冷地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金鼎置業的後台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惹惱了他們,我這個局長他們分分鍾拿下。”
“切!”曾碧櫻滿臉不服氣地說:“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一個違反亂紀的鳥公司,居然能干涉機關內部的人事。難道我們都是他們的家丁嗎?”
“行了,別發牢騷了。”羅大洛不耐煩地打斷曾碧櫻的話,說道:“韋金山肯定是審不出來什麽了,我看明白了,他壓根不是這臭小子的對手。換人吧,你去試試,讓他照我們想要的說。明白嗎?”
“讓我去審他?”曾碧櫻心中大喜,卻裝作不太情願地問道:“這合適嗎?”
羅大洛說道:“別在我面前裝了,這不就是你來這裡的目的嗎?去吧,你也去會會這個傳說中的牛人。”
曾碧櫻不再多說,轉身離開房間,進入了審訊室。
看到曾碧櫻進來,預審韋金山有點慌神,擠出一絲笑容,不安地說道:“曾隊,你……你怎麽來了。”
曾碧櫻冷眼瞪了他一眼,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那倒不是,”韋金山搓著手指緊張地說:“只是沒想到,這麽點事居然驚動你,好像,這個案子也不歸刑偵支隊管啊。”
“你少廢話!”曾碧櫻不耐煩地說道,眼睛看著昏迷不醒的秦志戩,說道:“韋金山,你平時就是這麽審訊犯罪嫌疑人的?”
韋金山雖然心裡不安,卻也不怎麽害怕曾碧櫻,畢竟他本人不屬於刑偵支隊,支支吾吾說道:“曾隊,這個人是金鼎置業指名道姓重點關照的人,科室這小子又臭又硬,不動點手段怎麽行。”
曾碧櫻一臉陰冷地說道:“行了,你們少拿金鼎置業來壓我,現在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還怎麽審訊。還不快去,拎一桶冷水來,把他澆醒。”
這些當官的,嘴上一套,做得又是另外一套。韋金山面色一喜,興奮地說道:“好賴,我這就去。”
很快,韋金山拎進來一桶涼水,迎頭給秦志戩潑了上去。大腦正處於接受信息狀態的秦志戩被冷水這麽一刺激,渾身打了個冷戰,果然蘇醒過來。
“醒了?”曾碧櫻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眼睛看著秦志戩,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有多能扛。
可慢慢曾碧櫻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秦志戩的兩隻眼睛通紅,眼神似乎燃燒著火焰,而他臉上的皮膚也是一片通紅, 像是發著高燒一般,那些潑在他身上的涼水在他身上逐漸被燙得揮發,渾身籠罩在一股嫋嫋升騰起的水蒸汽之中。
“你又是誰?”秦志戩的大腦逐漸從混沌中走了出來,神智一點點回到了眼前的世界,可眼睛望著眼前這個身穿警服一臉英氣的女人神思還是有些恍惚。
曾碧櫻說道:“我是審訊你的人,你老實交代,把你做過的事都如實出來,只要你肯配合我們,我們會考慮在量刑時對你從輕發落。”
“交代什麽?”秦志戩一臉懵懂地問道。
曾碧櫻同樣被秦志戩輕蔑的態度激怒了,她強壓著怒火說道:“自然是交代你作奸犯科,違法亂紀的勾當。說出來,大家都省些力氣,否則你還要吃更多的苦頭,這又何必呢。”
“我明白了,”秦志戩傻乎乎地笑了起來,一臉嘲弄地說道:“你們這些人都是金鼎置業的狗腿子,想屈打成招,把我丟進監獄裡關幾年是吧。嘿嘿,我也告訴你們,這是妄想。老子別的沒有,可硬骨頭渾身都是,有什麽手段盡管使。”
曾碧櫻心裡已經暗暗佩服這個小白臉了,雖然身處險境,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懼色,的確是夠硬氣的。
可她還是想試試這家夥到底是嘴硬,還是骨頭硬,轉頭對韋金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成全他,把電插上,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到什麽時候。”
韋金山求之不得,馬上打開審訊椅插上電源,並將開關交給了曾碧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