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睡得正香的秦志戩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他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柳思雨的號碼,接通後打了個哈欠,說道:“是你啊柳大記者,這麽早打電話什麽事兒。”
柳思雨說:“你還睡著哪,昨晚不是說有事要找我幫忙嗎?後來被謝玨那小子一通攪合,都沒機會問你到底什麽事兒。”
秦志戩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多一點,心想這丫頭起床夠早的,說:“是這樣,我想問問濱河交管部門你有沒有熟悉的人,幫我查個車牌號碼,看看這輛車昨天出現在什麽地方,另外還想打聽打聽七爺這個人。”
柳思雨輕描淡寫道:“就這點事?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沒問題,你把車牌號碼發給我,我托人幫你查查。至於七爺我沒聽說過,不過也可以托人問問。”
沒想到這事柳思雨還真能幫上忙,秦志戩喜不自禁,一下子坐起身來道:“那就太感謝了,其實我原本沒報什麽希望的。”
柳思雨不以為意道:“先別急著謝我,你查這個車牌,打聽七爺乾嗎?又是涉及到什麽案子嗎?”
秦志戩說:“這事說來話長,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柳思雨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秦志戩,說道:“別有機會啊,現在我就想知道。你在哪兒,我今天沒事,現在就過去找你。你好不容易到濱河來一趟,給我個機會,也容我進一下地主之誼唄。”
秦志戩笑了笑,這話說的,女人的好奇心可真是無處不在。剛把酒店名字和房間號告訴柳思雨,她緊接著追問道:“昨晚你哪個特能喝酒的美女呢,我去了不會打攪你們吧?”
秦志戩苦笑,心想女人怎麽總喜歡給自己製造一個假想敵,說道:“我跟她真的是剛認識,沒什麽特別的關系。”
柳思雨似似而非地說道:“你跟她有沒有特別的關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就是怕去了招人不待見。行了,你趕緊起床洗漱吧,我很快就到。”
掛了電話,秦志戩把車牌號碼以短信方式發給柳思雨,然後進了衛生間洗漱。
剛刷完牙刮完胡子,門口就傳來敲門聲,秦志戩走過去拉開門,看到神采奕奕的柳思雨背著雙手站在門口,若有深意地看了眼秦志戩,側身彎腰往房間裡瞄了一眼。
“這麽快?”秦志戩說道:“柳大記者永遠都是雷厲風行啊。”
“切!”柳思雨白了秦志戩一眼,說道:“她人呢?已經走了嗎?”
秦志戩愣了一下,很快明白柳思雨的意思,苦笑著說:“你想哪去了,我們怎麽可能住一個房間,她在隔壁住著呢。”
柳思雨還是不太相信秦志戩跟花月曜的清白,狐疑地說道:“是嗎,不會是接完我的電話就打發人家走了吧。”
秦志戩無奈,搖頭苦笑著走到隔壁房間,敲了敲門,但半天卻沒人響應。難道花月曜已經不告而別?秦志戩不由皺了皺眉頭。
“別裝了,打發走了也好。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我請你去吃早餐,濱河有個地方的包子餛飩是一絕,每天都人滿為患,去了還要排隊。”柳思雨認定了秦志戩跟花月曜的關系非同一般。
秦志戩也懶得解釋,跟著柳思雨下了樓,到酒店前台退房時前台小姐告訴他,
隔壁那間房的小姐六點多就退房離開了。
還真是不告而別,秦志戩心裡有點膈應,這女孩走也不說一聲。媽的,借出去那一萬塊錢看樣子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聽了前台小姐的話,柳思雨這才真的相信秦志戩跟那個女孩子沒有特殊的關系,心裡微微舒服了些。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沒來由的憑什麽心裡會不舒服,自己跟秦志戩什麽關系呀,吃醋也輪不到自己嘛。
到了停車場,秦志戩準備開自己的車時,柳思雨已經打開了一輛白色流線型的保持捷卡宴,對秦志戩說:“走我的車去吧,你不知道地方,車先停在這裡吧。”
這輛保時捷卡宴是今年最新款,少說也值八十萬,而且還有改裝的痕跡,根本就不是一般人養得起的。以柳思雨的收入,絕對買不起這樣的豪車。
不過秦志戩也沒多問,坐進柳思雨的車裡,慢慢開出了酒店停車場。
秦志戩不問,柳思雨卻沉不住氣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輛車是我過生日時我哥哥送的,平時上班基本不開這輛車,我一個小記者,開這麽貴的車,單位的人會說閑話的。”
秦志戩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順著柳思雨的話茬往下說。
柳思雨不滿地說道:“奇怪,你怎麽不問我哥哥是乾嗎的?你不是偵探嗎,應該是充滿好奇心才對呀,怎麽像個悶葫蘆。”
“我沒那麽八卦,”秦志戩淡淡地說道:“偵探對我而言只是生意,不過是謀生的手段,我個人對別人的私事沒那麽八卦。你哥哥是幹什麽的,為什麽出手那麽闊綽這是你的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柳思雨笑了笑,一臉的明眸皓齒,說道:“你還真是各色,難怪昨晚老康和小寧那麽針對你,說你一身的傲氣,像個出身大戶人家的大少爺。你知道嗎,你身上這股勁其實真的挺讓人討厭的。”
“是不是你們城裡人都覺得,以我的身份身上不該有這股勁,見到你們這些大人物就應該低三下四的,這樣你們心裡才平衡?”秦志戩冷笑著說道。
柳思雨說:“我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個性。只是有些人就喜歡狗眼看人,沒辦法,社會就是這樣。”
秦志戩沒說話,柳思雨說的沒錯,這世上從來不缺小人,更不缺狗眼看人的東西。
柳思雨原本是不好意思提起錄製的新聞暫時沒播出的事,可秦志戩見到她問都沒問,反而讓她覺得應該給個解釋。
頓了頓,柳思雨說道:“棉紡廠的新聞被你說中了,台裡沒通過,省委宣傳部那邊有要求,負面新聞暫時不讓播。”
秦志戩歎了口氣,道:“雖然我猜到會是這樣,可當初我們答應過老薑頭他們,他們等了這麽久沒動靜,心裡肯定很失望。老薑頭鐵定又要開罵,記者有個球用了。”
柳思雨說:“其實我心裡也挺過意不去的,食言而肥不是我的風格,可我只是個小記者,實在是有心無力。對這件事省裡一直有爭議,只是一時形勢還不明朗,相信要不了多久,金鼎置業這樣目無法紀強取豪奪的公司一定會搞得天怒人怨,到時候我們再出手整治這幫混蛋。”
柳思雨心裡很內疚,可正如她所說,愛莫能助,只能等牆倒眾人推的時候再出手了。
到了這家名叫六味齋的早餐店,果然是人滿為患,一樓大廳排了兩條長隊,一直從出飯口排到門外十米的地方,生意真是火爆得令人眼紅。
柳思雨進了門,一名店員馬上迎上來,滿臉堆笑把柳思雨帶到了二樓的貴賓房,並且很快送來了兩屜包子和兩碗餛飩。
這裡的包子確實不錯,皮剝肉鮮,一咬一口油,滋味十分鮮美,而餛飩更是開胃,秦志戩喝完一碗餛飩,居然有些意猶未盡。
“還不錯吧。”柳思雨抽出紙巾,遞給秦志戩一張,自己擦了擦嘴巴和手指,得意地看著秦志戩。
“著實不錯,難怪生意這麽好,如果不是你帶我來,我還真不知道有這個地方,早餐都有貴賓房。哎,這世道,連吃個早點都要分階層和身份。”秦志戩搖著頭苦笑道。
柳思雨喝了一口餛飩湯,問道:“吃飽了可以告訴我,你查那輛車乾嗎了吧?”
斟酌了一番,秦志戩說:“本來這事我不該說,不過看在你請我吃這麽好吃的早餐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我的調查對象被人劫持了,我是一路從江海跟蹤他們到濱河的,可到了濱河後他們在一處老宅子裡換了車,從後門離開了那座宅子。我把人跟丟了,這對我而言是職業汙點,所以必須找到她,洗掉這個汙點。”
一聽到劫持案,柳思雨的眼睛像燈泡一樣閃閃發亮,這事太刺激了,立即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興奮地說:“真的啊,那太好了,這個忙我幫定了。不過我有個條件,找到人之後你必須帶上我一起去。”
“別別別,”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秦志戩連忙阻攔道:“很有可能真的是一起綁架案,十分危險,你就別跟著添亂了,萬一你再出點事,我可沒辦法交差。”
柳思雨不高興地冷哼一聲, 噘起性感的小嘴巴說:“哼,別看不起人,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麽危險。再說了,這不還有你嘛。”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要跟著去,我寧願不要你幫這個忙。”秦志戩態度堅決地說道。昨晚驚心動魄的那一幕猶在眼前,自己差點就死在那兩名殺手手裡,如果柳思雨摻和進來,真的是太危險了。
“不行也得行,反正今天我是賴定你了,你到哪我就到哪,你甩不掉我的,哈哈。”柳思雨十分霸道無賴地說,這可是個大新聞,聽著就覺得刺激萬分。
秦志戩一陣頭疼,真後悔把真實情況告訴她,沒想到這個女孩子會這麽無賴,她以為這種事特好玩,實則是不清楚裡面到底有多凶險。
秦志戩一言不發站起身下樓,柳思雨趕忙買單跟在他身後下了樓,緊緊跟在秦志戩左右,擺出了一幅休想甩掉我的架勢。
秦志戩苦笑著回過頭望著一臉執拗的柳思雨,無奈地說:“你真要跟著我?”
“沒錯,”柳思雨篤定不疑地說:“今天我跟定你了,你別想溜。”
想了想,秦志戩覺得有柳思雨幫忙也許有好處,畢竟她在濱河人脈和地頭都熟,有她跟著省了很多事,於是說道:“你跟著我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旦行動你必須聽我的,不許有任何的違逆。”
“好,沒問題。”柳思雨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心裡卻說,小樣的,讓你先得一會,等到那時候說不定誰聽誰的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