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人立在中央,被白鎮江一眾人供起來的那杆白玉筆,這杆毛筆就顯得有些樸實無華了。黑亮的筆杆子下是大的與筆杆極不相稱的筆尖,帶著古樸的暗紅色,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成的。 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木頭盒子的三個人都愣住了,馬子和李夢凱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困惑。黃標根本沒有想這兩人想的這麽多,伸手就要去捏盒子裡的那杆毛筆。卻被馬子一巴掌打開了手。
“救老七啊!”黃標瞪著牛眼,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冷七,被冷七憔悴的不成樣子的臉色嚇了一跳。
李夢凱呆呆的說:“怎麽救?這玩意兒能救老七?”
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小角落裡發生了什麽事,老和尚忽然睜開了眼,從地上坐起來,兩隻餓鬼依然畏懼的趴在地上。
劉元青見了,沉重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正色道:“老禿瓢,我徒弟身上的怨氣就交給你了!打架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去歇一歇!”
老和尚疲憊的點了點頭。
“嘿嘿,劉老頭,當真是冤家路窄啊!還記不記得這個邪門東西,我就說這東西沒那麽簡單,哪裡都有它的影子!”杜大爺嘿嘿笑道。
“怎麽不記得,差點要了老命,也好,藏頭露尾的到處害人,今天新帳舊帳一塊算了!管它是哪裡跑出來的東西!白開水兒,你白家忒不是個東西,你也是個沒出息的。自個沒能耐,盡生出些邪門歪道的心思!你白家在你手裡要是再不完蛋,可就真沒道理了!”
劉元青得了空,拿著煙杆子吧嗒吧嗒抽了兩口,不忘眯著眼損上白鎮江兩句。
白鎮江木頭一樣,毫無反應,身後白家一乾長老也是如此。
青玄看著那杆毛筆,越看心裡越不自在,索性轉過頭衝劉元青道:“劉元青,我洞神一脈幫你們解決掉白家這些麻煩事兒,你們幫我洞神收了那僵屍可好?”
劉元青露出猶豫的表情,半響似乎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好!成交!”
杜大爺心裡笑開了花,他還不了解自己多年的老夥計,這是變著法要讓洞神一脈的先去探探這白家和那杆邪性的厲害的白玉毛筆啊。
“一言為定?”青玄面上依然半信半疑。
“老頭子不講空話!”劉元青收起煙杆子。
青玄點了點頭,看著白鎮江身後浮現的密密麻麻的鬼魂,冷哼了一聲,揮出手中的拂塵,另一隻手摸出幾枚銅錢,變換了兩下便被拂塵掃了出去。
這是五帝錢,青玄拿出來的,自然不是凡物。
五枚圓形方孔的銅錢被拋了出去,打在五個鬼魂身上,一瞬間,像是燒紅的鋼鐵碰到了冰涼的井水,滋滋作響。五道淒厲怨毒的聲音響起,隨後連帶著鬼魂煙消雲散。
擔了因果自然麻煩,可是只要這件事情過去了,總是有法子化掉的。見到如此輕易地便滅掉了五個鬼魂,青玄心中安定不少。
劉元青和杜大爺目光交匯在一塊,劉元青低聲道:“沒那麽簡單,小心看著些,到了該幫的時候還是要出手的!”
“那是自然,當年日本鬼子來了老蔣不也是得老老實實的跟鬼子乾仗,一樣的道理,先把這些來路莫名的東西處理了,再說和洞神的事!”
杜大爺話語剛落,場中呼的起了一陣怪風,那杆直立著的白羽毛筆,竟然咯咯的發出怪笑,很是詭異。
“師叔你滅了那些雜碎就好,這隻叫起來耗子一樣的毛筆就交給師侄吧!”元真子見白成羽不見了,
冷七又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便對青玄說道。 青玄是聽見了白鎮江的話的,有些不放心:“不可大意,你小心些!”
元真子不以為然,面上有些不屑:“師叔放心,什麽鬼尊,一個把魂魄寄宿在筆杆子裡的野鬼而已!”
說完,元真子再次掐起手訣,九字真言中六個金色大字再次浮現在身畔。大手一揮,臨、兵、鬥、者、皆、陣六個金色大字飛向那杆毛筆。
劉元青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可是現在真真切切的,六個金色大字還沒飛到那杆毛筆跟前,驀然消散,元真子已經在大口的吐著鮮血了。
杜大爺輕咦了一聲:“老劉啊,額沒看錯吧,剛才那杆毛筆裡伸出了一隻爪子?”
杜大爺沒有等到劉元青的回答,因為用不著了,那杆白羽毛筆裡,又一次伸出了一隻手,綠油油的枯瘦的如同臘月裡的槐樹枝子一樣。
青玄大急,飛快的拉過元真子,咬破指尖在拂塵上抹了一把便狠狠地抽向那隻伸過來的手掌。
拂塵是青玄成為掌門師叔的時候,就開始蘊養的法器,抽在那隻手掌上,竟然打出一連竄的火花,最後一根根斷裂開來,拂塵的手柄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斷成兩半。
那隻手掌退了回去,青玄卻驚駭的無以複加,他很清楚自己的法器在這麽些年的呵護之下對鬼物有著多大的殺傷力。
咯咯的陰笑聲再次充斥著所有人的耳孔,那杆白玉筆這次沒有理會青玄以及劉元青,閃到白鎮江面前,筆尖在白鎮江和一乾長老流著血的手掌上劃過,每次劃過,都帶走一道血跡。
最後,漂浮到了白鎮江的頭頂,伴隨著詭異的笑聲,近千道鬼魂的身影扭曲起來,就像水中的筷子, 每一個鬼魂的雙眼中流露出的都是痛苦的掙扎之色,上千道鬼魂一起發出的怨毒慘叫聲針一樣刺的在場的人耳朵疼。
僥幸活下來的那些閑散人中,有人捂著耳朵,指縫間泛著殷(yan)紅的血絲,這雙耳朵,怕是廢了!
已經昏迷的冷七,面上痛苦的神色再次加劇幾分,渾身上下竄動著迷蒙的黑氣。
黃標伸出手堵著袁璵的耳朵,抱在自己懷裡,衝馬子喊:“馬子,不成啊,這麽下去不成啊!這玩意兒到底怎麽用啊!”
馬子不斷地翻弄著那杆毛筆,毫無頭緒,卻聽身後一聲長長的佛號。那股刺耳的感覺生生散去不少!
“阿彌陀佛!冷施主有救了!”
“哎呀,老和尚……啊不是,空大爺,咱都不是外人就別施主施主的了,墨跡啊!您快寫把老七體內的那股怨氣壓製一下吧,老七已經受不了了!”李夢凱急的竄過去,手忙腳亂的想要給老和尚光禿禿的腦袋來個糖炒栗子,又不得不忍下來。
“這該是你道門的東西,你不妨念一道勅墨咒試試!”老和尚沉思了片刻,看向那杆毛筆後,又看看場中那杆白羽毛筆,滿是皺紋的眼珠子深處的不平靜被他掩飾的很好。
馬子雖然不知怎麽回事,還是依言念了出來!
“玉帝有勅,神墨靈靈。
形如雲霧,上列九星。
神墨琢磨,霹靂糾紛。
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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