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鎮江的身後已經密密麻麻的浮滿了一張張痛苦到扭曲的人臉。 當台下最後一個印堂呈現不正常潮紅的人躺在地上的時候,白鎮江身後的一眾白家長老同樣和白鎮江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杜大爺看著密密麻麻的一條條生魂,忽然歎口氣,自言自語道:“也好,一大把年紀了,這個因果就讓我背吧!”
惡鬼若害人,自然當除之。被奪去的生魂沒了自由,被人控制也會害人。可是和其他害人的鬼魂惡鬼不同,這些被奪去的生魂在陰間地府是沒有備案的,也就是說,陰差並不知道這些人已經死了,因為在生死簙上,這些被奪去的生魂陽壽未盡。
正是如此,如果滅掉這些生魂,比背負人命的因果還大,性命沒了,至少魂魄可以輪回,可若魂飛煙滅的下場,就意味著一個人真正的從這世間消失了。
所以,施展奪生魂術的人害人要被負巨大因果,可若要對付施術者,必然要滅掉這些生魂。這就尷尬了,所以,無論何時,奪生魂這門術法都是被人唾棄的。
當然,旱魃修羅那樣的,自然是不會在乎被不被人唾棄的。
另一方面,被奪去的生魂,怨氣是不是一般的大,前面有提,這裡不再多說。
杜大爺面無表情的站在陣內,定定的看著前方,心裡卻有些惋惜,黃神越章難得,只是,如果沾上了生魂的怨氣之後,怕是靈性要大大的折了。本來,是準備留給自己徒弟的。
說來話長,從開始到現在,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白鎮江顯得有些得意、神色發癲,總之各種各樣的表情湊到一起的時候,就組成了現在白鎮江猙獰詭異的面色。
青玄看白家的人宛若看一群死人,輕輕地示意洞神一脈眾人往後退兩步。同樣這樣做的,還有一旁的控鬼一脈,誰都不願與白家沾惹上一絲一點的關系。
白成羽嘿嘿怪笑了一聲,看了眼元真子,便轉過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裡。對於白成羽的離去,白鎮江只是輕瞥了一眼,漠然的神色像是在看陌生人。
“如此也好,白鎮江,你孫子已經離開了,你白家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我洞神一脈自然不會是不通情理之人。放心吧,鬼棺的事情過去之後,你孫子我會安排好的!”
青玄看著白鎮江,意思很明顯,就差明著告訴他,你們已經是一群死人了。
可是白鎮江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青玄心中忽然一抖,一股濃濃的不安的在心中揮之不去,學道的人,從來就不會無緣無故的有這種感覺。
白鎮江先是瞪著異常發亮的眼睛哈哈大笑幾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最後環顧一周,目光落在青玄身上。
青玄很不理解,此時的白鎮江看向自己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因為這種目光應該是自己看他白鎮江流露出來的才對。青玄怎麽也不明白白鎮江哪來的這樣的傲氣和底氣。
白鎮江發話了,興奮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洞神?青玄,你真的很可笑!我的孫子用不來你照顧,我吩咐的事他已經做完了,是生是死管關老子何乾!青玄,很快你就明白了,你真以為我白鎮江會為了一具屍體,一個飄渺的兩生門,就舔你洞神的屁眼兒?你錯了,你錯了!你還不夠格,哈哈,我白家才是那個真正能笑到最後的!”
白鎮江忽然又指著杜大爺不屑的道:“雕蟲小技爾!”
“姓白的,
你隻管放馬過來!” 杜大爺陰著臉。
腳下的高台猛的晃動,只聽一個充滿疲憊的聲音傳來:“白開水兒,奪生魂而已,我徒弟殺得,老頭子我自然也能殺得!老杜,你先讓讓,幫老頭子我瞅著點邊上那個死東西,我先把礙眼的收拾了!”
劉元青踏下最後一步,重重的踩在高台上,腳下立刻就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縫,在劉元青身側,八道巨大偉岸的身影手持各色武器,威風凜凜。
白鎮江面上僵硬的閃過一絲懼色,忽然又詭異的笑了,看著劉元青:“劉元青,我承認,我不是你對手!嘿嘿,可是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我奪了這些螻蟻的魂魄就是去找你們送死的?我白家的族勢就這麽不值錢?”
所有人怵然一驚,這麽些生魂,不就是為了用生魂的怨力當做沉甸甸的因果來做殺招的嗎?
“白家家住以及長老一十七位,恭請鬼尊大人!小的們把點心給您老準備好了,八百一十位生魂隻多不少……”
白鎮江狀若瘋狂的盯著高台一個角落的方向,連帶著把所有人的目光帶了過去。
正在專心看著袁璵翻弄布包的黃標,冷不防聽見白鎮江的話,轉過頭便看見那老家夥正眼神炙熱的看著自己,再看看老家夥頭上一條條極為淒慘的魂魄,黃標狠狠朝地上唾了口唾沫。
“驢日的,鬼尊?老東西你傻了吧?點心?小爺不吃那玩意兒,老年癡呆……”
話音未落,隻覺得腰間有異動,下意識的看過去,卻看見一杆白花花的東西晃得眼花飛了出去,接著便是讓人發麻的笑聲。
青玄的臉色變了,杜大爺的臉色變了,劉元青剛請來的八個神將,威風凜凜的氣勢竟然瞬間降了半截。
場中的老和尚長長的雪白眉頭忽然跳動了一下, 因為那兩隻餓鬼已經因為恐懼緊緊地貼在地上,那股恐懼即使是正在用念力壓製餓鬼的自己都能從餓鬼身上感受到。
白鎮江恭恭敬敬的將頭抵著青石板,掌心不知何時已經劃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白鎮江頭磕的很低,流著血的手掌卻舉得很高,後面白家眾長老一樣的動作。口中聲音很齊。
“鬼尊大人享用!”
黃標呆呆的看著那杆從自己懷裡飛出的白玉毛筆人一樣直立在高台中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小袁璵拿出一個被藍色符篆封的嚴嚴實實的方形木頭盒子捅了捅黃標的身體,黃標才反應過來,扭過頭時,盒子已經被馬子搶了過去。
“能用藍色紙令封起來的東西,自然不一般,或許真的有用!看樣子紙令的年頭不少了!”
“你倒是打開啊,再墨跡老七真就被你磨嘰死了!”黃標不斷地搓著手,喉結一上一下,不滿的看著馬子。
“對對對!”馬子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的按著紙令的紋路撕掉那些藍色指令,映入眼林的是一塊黑黝黝的的木頭方盒,看不清材質,不過,馬子輕咦了一聲,這木頭,好像老七的那口小棺材!
心中疑惑,可是畢竟救冷七要緊,於是打開了那木頭盒子。
只有一杆通體烏墨一樣的毛筆靜靜的躺在盒子裡面,除了顏色,與青石高台中間,那杆白玉毛筆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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