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陳堯谘與范浱在書院自是清淨不少,賀山也不再到處的玩鬧,墨池書院裡,陳堯谘多習經卷,演練太極,平日裡也也書走筆蛇,研策作畫,也愜意之極。這些平淡的生活,陳堯谘更是珍惜,自是每日學問精進不少。 南部縣已是派人傳來書信,成伯聽聞陳堯谘冬至便要進汴京,準備的周詳之極,更差人運來紅薯百斤。信中說起陳府縣城老宅,也是井井有條,無甚麽大事,啟蒙劉夫子也是多相詢,又是信中囑咐一些話。陳堯谘見到這家書,心下遂寬心,也思念不已。
……
飛花雪片落梅殘,午後長亭酒後寬。錦官城自是四圍周山,北有秦嶺橫跨,南是地處高原,西面橫斷金沙,東去巴陵巫峽,因而,四處湔雪無巴蜀,巴蜀少雪,世人莫不羨慕。可這雪雖極少,但霜凍仍是覆著這天府之國,蜀中肥沃之地。冬至的寒風簌簌的吹過長亭柳枝,玉梢枝頭,點點薄冰,長亭苔古之上,依稀點綴著些白鹽灑地。
濃香溫泛霞滿杯,淡影梅橫紙帳清。這冬至是寒風捋情門,陳堯谘在書院休課幾日,便啟程往汴京而去了。范浱、趙璿皆為他送別,連著平日裡只顧校場的顧承棟,也騎著棗紅的大馬,匆匆趕來。
這溫酒一杯,清茶品茗,幾人相敘起來。范浱笑道:“嘉謨。你這一去汴京,怕是又是月余時日。愚兄與你這麽些年相交,自是若飲醇醪。這些時日,你這一走,愚兄倒是覺得沒了趣味。”
陳堯谘呵呵一笑道:“范大哥喜趣個性,哪裡找不到樂子,自個慢慢玩鬧去吧,此次到汴京,小弟可是有些忙碌,哪有那些閑暇的功夫。”
這趙璿倒是點頭微笑,道:“聽聞這翰林柳大人的千金與嘉謨極為相熟,嘉謨此番至汴京,少不得要多多拜訪一番吧。”
陳堯谘看他此言,臉色戲謔,不覺訕訕而笑,一時無法言語。
幾人把盞幾本,已是時辰將至,陳堯谘與幾人相辭,又是一番別話。車馬不驚飛蝶夢,林泉應擬浣花村。賀山揚鞭駕車,一行人便出了這長亭,直往汴京而去,陳堯谘與幾人揮手致意,這車馬隻漸漸遠去了。
…………
看著些時日,便出了蜀地,陳堯谘一路之上,卻是不多言語,只是蹙眉沉思。賀山見此,心中想找些笑話,不禁笑道:“少爺,你此番進汴京,為何要帶著這麽多的紅薯。此行汴京,可是路遠時長,這紅薯可腐蝕了麽?”
秋蓉見他說的如此的戲謔,不禁臉頰微泛霞紅,嬌聲笑道:“賀大哥便是不知了,這紅薯乃是春並蒂,夏載種,秋收冬藏之物。只要這秋日收藏的好,到了冬天之時,是不會腐蝕的。”
賀山聽著她說,知覺新奇清新,不覺來了興致,笑道:“這看著禿頭傻腦的紅薯,埋得底下,長物卻是奇形,讓人生看著奇異的慌,怎麽絲毫無讓人喜愛之情。不知這老夫人倒是稀奇,居然喜愛起了這紅薯。”
陳堯谘沉思著這進京之時,見他如此之說,不禁回過神來,笑道:“你知曉什麽,那逸香樓的姑娘倒是合你的意,長的倒是如花似玉的,也不知好不好吃。”
賀山聞此,不禁鬧了個臉紅,急忙的道:“小的才未去過哪些地方,小的雖是不缺例錢,可也並非出入哪些地方之人,少爺可勿要信口而言。”
陳堯谘瞪了他一眼,道:“這紅薯雖是看著平淡無奇,可這此中內,卻是別有韻味。這紅薯雖是出在紫土紙下,身染汙泥,
卻是能洗卻塵土,還得一身清香可口,只要一煮、烤,便是香飄四溢,其實你這家夥知曉。” 賀山卻是笑道:“誰說我不知曉,這錦官城的商賈小販,那裡才是香飄四溢,聞香十裡,一文錢便可買的一個,范公子、顧都監便是最愛此物。”
幾人一路的說笑,出了秦嶺,便是雪天滿地,白雪皚皚,看著這景物,陳堯谘心中不禁驚奇不已。這地理奇幻,雖是一山之隔,卻是別有洞天。
陳大人一早的便接到了劍南道節度使范寬范大人的書信,早早的便派人到汴梁城接陳堯谘一行之人。這一走的行路,沿著官道雖是快捷,可也花了半月有余。
陳堯谘正與秋蓉在馬車裡說笑,卻見馬車停了下來,賀山掀開車簾,欣喜的道:“少爺,咱們到了汴梁城了,你快看看。”說完,當先的便跳下馬車,臉上欣喜之色,毫不掩飾。
陳堯谘走下出了馬車一看,這已是到了汴梁城下,白雪皚皚照城垣,夕陽之下,這汴梁城已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銀裝,在這和皙的冬日夕陽之下,這汴梁城三個大字有了一絲的斜暉,照的人如入巢頭林之溫馨。高高地城牆、堅實的垛口、聳立地烽火台,熙熙攘攘的商販走卒的叫賣之聲,來來往往的人群,茶樓酒肆,紅男綠女,騾子馬匹,刹那就顯現在眼前。
秋蓉走下馬車,看著這雪景,不覺笑道:“錦官城沒有雪,沒想這汴梁城倒是雪景一片,咱們這回可不算白來一回了。”
賀山嘻嘻笑道:“老爺、夫人知曉咱們到了,定是甚為欣喜,他們定沒有想到,這幾年一別,少爺已是沒了總角晏晏,卻是翩翩俊公子了。”
秋蓉微微含笑,道:“這幾年不見,不知夫人可還安康,咱們便快些進城,別讓老爺、夫人擔憂。”
賀山呵呵笑道:“老爺早已知曉我們三人的一行,咱們已是平安到達汴梁,有何擔憂之處?”
秋蓉看了看這俊少爺,笑道:“正因如此,咱們才要快些進城,早些相見總是好的。何況這天色已是不早,這汴梁城有如此的大,咱們需要把握住時辰,別耽誤了。”
陳堯谘心中欣喜,卻是更為掛念,這一別幾年,也不知父親、娘親如何了,那俏媚的師姐更是令人掛念,自是想早些到家。這一路的車馬勞頓,也不想歇息,便是想著早日的到汴梁。此時,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息一回。
秋蓉的話提醒了陳堯谘,看了看這天色,已是將近酉時,心下強忍欣喜之色,點了點頭道:“既是天色不早,咱們這就進城。”
看了看這冬日雪景,便上了馬車,要往汴京城而去。賀山興奮不已,”好嘞,咱們這邊進城了。“說著,揚起馬鞭,卻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揚著的鞭子在空中,遲遲的沒落下來。
秋蓉見這馬車未走,不禁心下奇異,問道:”賀大哥,為何不快駕車入城呢?“
賀山轉身過來,眉頭緊蹙,問道:“少爺,咱們陳府在汴京的府邸在哪市哪坊,小的也好知曉。這不知什麽地的,咱們就在城裡打轉麽?”
秋蓉聞此,也是微蹙這柳眉,疑惑的看向這少爺,希望有些著落。陳堯谘聽此言,不禁心下唏噓不已,這事乾的,真是愚蠢之極,誰能回家不知路,誰會不知自家在何處的,他可是第一人了,想及於此,不禁一翻白眼,道:“你們都不知曉,我怎知道?”
賀山見他這般的回答,不禁著急起來,道:“那咱們如何進城,就是進了城也不知在什麽地方,這天色又是不早,又無法去細細的尋找,這可如何是好?”
陳堯谘也是蹙眉沉思,卻是毫無辦法,隨即道:“既是如此,咱們便先進城再說。如是不知,便在城門之處,找著守城的城門官,詢問一回。”
賀山點了點頭,面色無奈,”為今之計,只有如此了。“說著,輕駕著馬車,往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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