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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注定好了的偶遇。
那麽,吸引慕澤騰逗留此地的東西,就絕對不會那麽容易被找到——畢竟,就算是她的行蹤,設計者也壓根兒就不可能掐得精準。
要是慕澤騰早一步完成了他的目標,剩下的幾隻魅影晶猿,有半點殺傷力嗎?
所以,一定要難,難到身為修三代,身上帶了不知道多少底牌的慕澤騰也會被拖住腳步的程度。
但現在,這種“注定”背後的困難,卻成了水馨的生機所在!
兩方的實力對比懸殊。
蘇羽卿加上周葒葶,能攔住慕澤騰就不錯了。她完全不是慕祥的對手。如果不是說還沒有找到靈物的真正線索,水馨覺得他們保不定已經動手。她冷靜的衡量過結果——要是那樣,她戰死的可能性很高。
幸好,靈物藏得夠好。
慕澤騰要是抓了她,除非立刻殺掉,而不是帶回后宮,否則,他的尋寶之路怎麽都會多出一些麻煩來。
慕澤騰也確實不是那種只求一時貪歡的人。
再加上幾分想要驗證自己魅力的心思,慕澤騰才沒有立刻動手。
這才給了她籌謀反擊的時間。
水馨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種“困難”中尋找到生機。
她最大的優勢就在這裡——不管魅影晶猿用了什麽手段,它們防的是修士,是凡人,是其他妖獸和猛獸,卻不會是植物!
想在山林中藏東西,水馨找到這個東西的把握,總是比別人大的。
只不過,她需要將零散的信息整合。推斷出真實的模樣。而且,雖然水馨一點兒也不懷疑自己找東西的能力,可是,魅影晶猿使用的手段有沒有能夠利用的地方,也還不好說。
水馨也忍不住有些緊張,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整合出什麽信息來會比較好——或者。一隻神奇的。突破到了五階的魅影晶猿?
總之,在周葒葶緊張的收集信息,而蘇羽卿繼續喋喋不休的時候。水馨卻看似遊山玩水一般的玩花弄草,逗弄植物和寵物。
偶爾她也會想,如果她的演技好一點,能真正的屈與委蛇。誘惑得慕澤騰降低警惕心,會不會更好?
可惜的是。她從來沒有磨練過這方面的演技,演砸的可能性太高了。何況慕澤騰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夥子。早已經百花叢中過的眼光,只怕擁有好演技也未必能騙得過他。
到時候反而白送了人一場好戲,或者還存在被將計就計的可能?
哦。那結果太糟糕了。
更別說,按照那個思路,就算一切順利。她也頂多出其不意的殺掉慕澤騰。然後她一定會被始終不放下警惕心的慕祥殺死。
和一個紈絝公子同歸於盡什麽的,這個死法也夠心塞的。
而且。想起那個始終沉默寡言的跟在慕澤騰的身後,相貌平凡,卻讓人無法忽視的慕祥,水馨又是一陣心塞。
這個金丹中期的體修顯然對於“如何做一個花花公子的保鏢”這一點有著豐富的經驗,知道如何保障花花公子的隨性和安全。
只要慕澤騰在水馨面前,他就會用自身挑剔的表情、時隱時現的針對性威壓告訴水馨——“我警惕著呢,你別動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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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水馨時不時的略有些走神,但那只是無關緊要的心思罷了。她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信息的解讀和構建上。
植物們能給出的信息其實大半是用不上的,尤其是它們提出的各種要求。但也有有用的部分。
比如說,西面的這片山林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雞飛狗跳,一大群魅影晶猿到處找吃的——似乎連老鼠都倒了大霉。就算是原本不被魅影晶猴們放在眼裡各種野果,也被摘了不少。
水馨對這個消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該感慨在魅影晶猿的眼裡,凡人果然是太好抓了麽?
但魅影晶猿的行蹤信息,並不足以成為尋找靈物的依據。
至少在植物們遞交的信息中,只是一大群晶猿四處亂躥的模樣——當它們抓住獵物,它們的獵物總是會弄壞一堆枝枝葉葉(顯然凡人又躺槍了)——它們似乎只是單純的轉移到了這片森林來生活,而且憑借速度和默契趕走了原本僅有的幾隻大型猛獸。
也就是說,按照植物們給出的消息,晶猿們並沒有固守某個地方。又或者是她問的地方還不對,還沒問到靈物的附近?
水馨看看周葒葶。
已經過了中午了,周葒葶依然是一臉官司的模樣,似乎沒有找到頭緒。
雖然這點時間和爬山的體力不足以對修士構成什麽負擔,但周葒葶還是忍不住的也叨咕起來,“不會真的是什麽恰好相克的東西遮掩了靈氣吧?”
——如果這件事的背後有人陰謀計劃,得說這委實是很有可能的!
周葒葶都有些喪氣了。
不只是因為工作沒有成果。而是……如果是這樣恰好的遮掩,那還有什麽地方是他們能利用的呢?
水馨卻不是太焦躁,植物們告訴她的雜亂信息中,開始出現了一些讓她注意的異常。
雖然說這個異常還不見得一定和靈物有關,但水馨覺得,不離十。而且,這個異常的范圍明顯相當廣闊,她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跟著開始變得焦躁的周葒葶走,卻始終不脫出那個異常的范圍!
又過了一段時間, 匯集過來的信息讓水馨覺得有些震撼。
危機沒有消除,她還不能確認,是不是能找到擺脫危機的那種可能,但僅僅是處於劍修的本能,因為她的劍意,她無法不驚訝或者震撼!
——但從劍意的角度來說,保不定背後算計她的那個人,是送了她一份機緣!
忽地,水馨扭頭問真正變得有些百無聊賴的蘇羽卿,“我是木系的劍意,所以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你說,植物在這浮月界的存在意義是什麽?”
蘇羽卿有些愕然的看著她。
他茫然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眨眨眼,重複了一遍那個陌生的詞匯,“存在意義?植物?”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聲音也有點變調。
——姑娘,你沒忘記你現在頭頂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威脅吧?而且這威脅本質上只是你一個人的威脅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