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的祭典上人們戴面具的傳統,一共有兩種傳說的解釋存在:
第一個傳說與皇室相關,據說月之國的皇室尊榮凡人是不可直視的,否則就會七孔流血而死。但過去有一位久居深宮對民間十分好奇的小皇子,每每到祭典之時都會爬上皇宮的城牆遠遠觀望燦爛的焰火。見他豔羨的模樣十分可憐,皇子的母親便委托宮殿裡的能工巧匠為他製作了面具,使得他能夠融入人民之中去,不至於令周圍屍橫遍野。
而第二個傳說則是與月之國濃鬱的神鬼文化相關。因為人類的祭典本就是向神靈祈福並予以感謝的活動,據說神靈與各種妖怪也會在這個日子前來參加,而為了使得它們的身份不至於被識破,也就這樣戴上了面具。
因為月之國皇室自稱大月神後裔的緣由,兩種傳說一般並非對立而是互補。盡管屬實與否尚且難以辨別,但在祭典之時不論大人小孩都會戴上面具隱去真容,卻已經成為了一個歷史悠久的傳統。
路旁的火光搖曳。中午時分喧鬧的隊伍伴隨著鼓聲與歡笑聲,打赤膊的青壯年們抬著一個沉重的轎子爬到了山上的神社所在——這是月之國名為“請神”的活動,在歷經一年的辛苦守望過後,他們在做的便是將守護神從山上抬下來,繞著村落走一圈,讓神明大人看一看自己所守護的這個村子。
鑼鼓聲連連,今年負責抬轎的男人們吆喝著口號,而負責聲樂的人也賣力又熱情洋溢。小孩子舉著風車隨著大人們的隊伍一邊玩耍一邊好奇地跟進,而聲樂就這樣來了又去,從小到大又再從大到小。
幾輪巡回之後,充當神明坐台的轎子會被放在到時候祭典的中心,村中各戶的人們分別把自己要奉獻給神明的祭品擺上。而負責今晚娛樂工作的人開始搭建舞台的同時,商販們則是把流動的攤子設立在旁邊,行腳商人們是用粗布鋪開,而有驢拉車在稍晚一些時候到來的車隊,則是把兩輪板車的板子給展開,以車子作為展示點。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哪怕是一個只有這麽點人口的村子,辦起祭典的時候也依然是熱熱鬧鬧的。
按照暫住的小店年青掌櫃的說法,之所以會有這麽熱鬧,是因為這個村子裡的祭典是作為附近更大祭典的一環存在緣故。
這裡的祭典足足會持續七八天的時間,因為小村最靠近神社就位於山腳下的緣故,第一天的慶典就是在這兒開始的。
巡回一天過後,鄰村的人會過來接過轎子抬到他們的村裡再繼續下一輪的慶典,由此往複。因為是一年一度的慶典,附近的旅人和商家們也都會絡繹不絕地前來,自中午開始一直到晚上都不停地有人加入這個熱鬧的行列,短短時間以內原本也就一百多人的村子人數已經漲了有三四倍以上。
手工匠人們,售賣食物和小飾品的商人,表演的藝人們,各式各樣的從業者擺的小攤子鱗次櫛比。村子旁邊的廣場上巨大的篝火堆被豎了起來,而在它的附近,大大小小的臨時營帳也都一一建立。
這些人會隨著神明的轎子一同巡回,試圖在這幾天歡鬧的時間裡頭賺足一年份或者至少半年的銀兩。
與剛剛萬物複蘇的春天一並,這充滿了活力的祭典象征著新的一年即將開始。盡管歷經過沼澤村那一切的亨利三人始終難以全身心地去享受,但這裡的人似乎確實對於更加北部發生的那些事情一無所知。
因為沒有自己攜帶營帳的緣故,三人便在賣團子的小店這兒住了下來。二層的和人房屋整體以木製結構還有紙質門窗製成,盡管之前也有過些許經驗,但走入其中仍舊可以感覺到相較裡加爾的建築而言那種嬌小狹窄的感覺。
洛安少女尚且如此,我們的賢者先生就更是。所幸狹窄樓梯通往的上層隔間自帶一個露台,而且二層有著較高的屋頂,總體而言體驗還不至於太過擁擠。
和人的房屋地上都鋪有草做的席子,他們並不像裡加爾人一樣睡在床上,因為這種草墊子本身有些彈性,不至於像木板那樣睡得渾身酸痛。
在上頭再鋪上一層用棉做成內裡塞有墊襯的厚布團,就可以成為寢室。而早晨起來將它卷起來收到旁邊的收納櫃裡,則騰出了空間使得外頭可以作為起居室使用。
這種利用空間的設計小細節充斥在月之國式的審美之中,與諸多的生活方式一並,構成了這個四千多年的古國獨有的精致生活。
“服裝還是得換一下,入鄉隨俗免得太過於高調。”入住於旅店之中的三人交談過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鬥篷之類的東西和人也有使用所以問題還不算大,米拉和櫻身上穿著的是男子服飾而且明顯不合身,哪怕確實是月之國樣式的,也最好更換掉。
最大的問題來自於我們的賢者先生,他過於高大的體格導致寬松版型的月之國服飾穿上也像緊身衣,這必須花些精力物色才行。
改變自己的行裝融入當地環境,哪怕身材和發色難以遮蔽,多多少少也能使得他們低調一些。
裡加爾式的審美風格與月之國完全是兩個極端,正因如此,他們原有的衣物仍舊可以保留。
東西海岸尤其是帕德羅西帝國的服裝與盔甲非常強調體現身體曲線——緊身的褲襪佐以強烈收腰的上身,貴族愛用的外衣還常常伴有一系列的袖口扣子,以使得小臂完美貼合。
而月之國的人走的是另一個極端,他們的衣物哪怕是小孩的也有著粗得能容納成人大腿一樣的袖子,完全是基於把身體曲線身體輪廓徹底遮擋住的思路進行的設計。
這也因此,女扮男裝在這個國家很是盛行並且可以輕易做到。而在亨利和米拉的例子上,他們還可以將緊身的原有衣物以及護甲穿著在內裡,再在外頭罩上月之國的衣服。
不過現在還在北部而且仍是初春這一切雖可通行,待到天氣轉暖再這麽穿就必然會過熱了。但有一招是一招,目前來說這樣的配備能夠行得通,因而整理出一部分的金錢過後,米拉也就和櫻兩人上了街,打算去找服飾商人買上些合適的衣裳。
她倆都把武器留在了屋裡,帶著狐狸面具的洛安少女和留著一頭短發的花魁肩並著肩開始了逛街,而亨利則是打開了紙木結構的門,坐在露台前,拿起了年青掌櫃之前端上來給他們的小小炭爐。
粗陶燒製的方形炭爐之中木炭發出暗紅色的光芒燃燒著,四方形的紙燈籠在屋子的一角投射出橘黃色的光。亨利把紫砂做成的茶壺放在了炭爐的鐵條支架上,任由壺裡的水慢慢地被加熱,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外頭。
三月伊始的月亮仍舊不甚圓潤,興許是由於與國名相關,月之國對於月亮的形容詞有非常多種,例如這種尖尖的月牙通常被稱作“米卡足奇”,而與之相關的詩歌詞句也是絡繹不絕。
寧靜的夜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下方走過,遠處蒼藍月光之下連成一片的田地和山脈的輪廓清晰可見。今晚是個大晴天,亨利正這樣想著,炭爐忽地發出了些許的“滋滋”聲,是水燒開了,添得有些多。
“是這樣弄麽。”他拿出青年掌櫃給的小竹筒,在聽聞賢者詢問是否有松針茶之類以後,掌櫃用兩枚銅板賣給了他這個。
這是月之國產的茶,和裡加爾人愛喝綠茶不同,這裡的茶都是曬乾的。
竹製的小筒當中放著的茶葉因為曬乾而縮水,在月光下呈現出一股濃濃的墨綠色。亨利按照掌櫃的教法,在一個專門的粗陶盆子上,取出竹製的篩子把茶葉先放了上去,然後把燒開茶壺裡的水淋在上面先過了一次。
之後再把篩子放在粗陶製沒有握把的杯子上,將開水衝過茶葉,浸泡著,使得深色的茶水在杯中流淌,在空氣中散發出熱騰騰的霧氣。
“開始啦開始啦!”樓下小孩子興奮得手舞足蹈大聲喊著這樣的話語,而他話音剛落,遠處忽然“咻——”地一聲就向著天空射出了好幾個通紅的光點,緊接著在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後“嘭——”地一聲綻開了五顏六色的焰火。
攜帶著面具嘴裡叼著食物的洛安少女與櫻一並轉過頭看向了升空的焰火,商人們賣力地吆喝著,而作為祭典的第一站巫女們正在神轎的前方整齊地跳著舞。
雪白的上衣和紅色的下裝佐以漆黑的長發,祭神的舞蹈模樣十分動人。鼓聲連連,焰火一道接著一道,而人們喝彩的聲音也絡繹不絕。
“該回去了吧,東西都買好了。”花魁瞥了一眼旁邊戴著狐狸面具的白發少女,照顧她的聽力放慢了語速這樣說著。
“我還想吃。”但米拉搖了搖頭。
“呼——”火把被舉了起來。
“一、二,抬喲!”打赤膊的精裝漢子們再次聚集起來抬起了神轎,鼓聲連連,而最後一輪的焰火在眾人的注視下升上了天空。
已經聚集到七八百人規模的村子熱鬧不已,而獨自坐在小屋露台的亨利看了一眼下方嬉鬧的人群,抿了一口尚且有些嫌燙的烏龍茶。
“哦——”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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