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容其歸城鄴城兵馬便與我軍旗鼓相當,再據城堅守我軍便勝望渺茫。”
郭嘉的話讓曹操與眾人點頭稱是,荀攸在一旁接上話道:“奉孝之言甚合吾意。鄴城城中兵馬若是與袁尚兵馬合歸一處,單就兵力而言並不比我軍差上多少。若是兩方相互接應,袁尚要領兵歸城並不難,立下這營寨實屬多余。最多也隻可能是稍作歇息便趁夜突襲,主公當早作準備。”
曹操笑道:“那依二位之見,孤當如何去做?”
郭嘉道:“袁尚立下這營寨只不過是想混淆視聽,作欲與鄴城兩下呼應之勢,另外也想引主公帶兵前去劫寨而自分其勢。其計本妙,但他不應該依著土山。我料其必引大隊回繞小道,欲從小道歸城。主公當速遣妙才將軍領軍趕赴小道埋伏,就半道劫殺。”
曹操點頭,下令道:“妙才,速去!”
夏候淵領下將令,急急的奔出帳去。時間上很緊,也只有讓夏候淵這個擅長打閃電戰奔襲戰的人才趕得上了。
郭嘉又沉思了一會兒,笑道:“主公,嘉有一計,計若成則鄴城城破就在今夜,袁尚亦當授首於此。”
曹操大喜,讓郭嘉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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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袁尚引領大軍走在歸還鄴城的小道上。忽然旁邊的偏將道:“大將軍,探馬來報,我軍大道上的營寨火光衝天,應是曹賊殺入寨中了。”
袁尚冷笑道:“燒!讓他燒!我在那寨中隻留了一千人虛張聲勢,為的就是要他去劫寨,我好趁機從小道回城。”
偏將道:“大將軍神機妙算,小人佩服!”
袁尚頗為自得的道:“曹賊真以為我不會用兵了?XX的,我這些人馬要不是一連趕了那麽多天的路下來疲憊不堪,我大可直接殺奔曹賊大營,城中兵馬亦可出城助我。定能將曹賊殺個大敗!可惜了!兵無戰意啊!等入了城先讓大家休息一下,我們再一力破曹。”
偏將點頭稱是,卻不知袁尚心裡是另一番打算。其實真正強攻曹操的營寨又沒什麽不可以的,袁尚哪裡會管什麽兵士疲憊不疲憊?他想做的是盡早回到鄴城。再憑借鄴城堅城固守,盡可能的減少兵力損失。
因為袁尚的背後還有一個袁譚要打,而與曹操硬拚的話袁尚知道自己這些人馬絕對討不了好。另外他也打探到曹操最近的這半個月並沒有全力攻城,似乎是不進行損失太大的強攻,也有可能就是想引他回來扁他。
“呸!當老子笨蛋啊?你不想打攻城戰。轉而同我打野戰,我才不會給你撿這個便宜!”
想到這裡袁尚一揚馬鞭,下令道:“傳我將令,全軍加速行軍!後隊分出三千人馬,多備弓弩擇一隱密之處埋伏,以防曹賊追擊我軍!”
大隊的人馬在夜色中加快了行軍速度,眼看著離鄴城只有不到五十裡,袁尚自以為得計,在馬上不停的冷笑。
突然間小道兩側金鼓大作,夏候淵親自領著三千騎兵衝突而出。攔腰斬斷袁譚的後隊人馬。伴隨而來的是漫天火箭雨和狂濤一般的喊殺聲。
“殺啊!!不要放跑了袁尚啊!”
“主公有令,生擒袁尚者食邑千戶,得其首者賞金千兩!”
剛剛還自得滿滿的袁尚這會兒臉色大變,黑夜中不知曹軍多少,自己又清楚手下的軍兵早已疲憊不堪,沒有什麽戰鬥力可言,硬拚肯定沒好果子吃。慌忙下令道:“且戰且走!此間離鄴城不遠,前隊人馬隨我突至城邊搶入城中即可!”
一翻混戰,刀光火影交織在一處,幾乎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袁尚領著近衛人馬率先向鄴城城門衝過去。夏候淵的騎兵追了一段,可能是人馬少了點,看看離鄴城只有數裡的時候就退了回去。而鄴城守將審配聞知城外小道火起也早就趕了過來,在城門樓上遠遠觀望。
袁尚趕到鄴城城門時身邊僅有千余騎。看看身後的夏候淵已經退回去急忙趕到城門前大叫道:“我是大將軍袁尚,城中士卒火速開門接我入城!”
就著火光審配看清楚確是袁尚,急忙命人打開城門接袁尚入城。不多數後面的步兵也漸漸跟上,袁尚和審配卻不敢打開城門,怕有曹軍混入其中,只是在城門樓上叫嚷著要這些軍兵在城外列陣迎敵。城外的袁軍敢怒不敢言。隻好在將領的帶領下重新列好軍陣,緊張的望著仍是一片火光的小道。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後繼的袁軍也一點點的靠過來,曹兵卻一個也沒看見。袁尚與審配心中生疑,命人用吊籃拉了幾個最後退回來的士卒細問,這才知道夏候淵的人馬並不多,所以只是劫殺放火,卻不敢追擊。
袁尚松了口氣,下令道:“既如此,打開城門放城外士卒入城!”
審配眼珠一轉便開口勸道:“主公不可!曹賊極善用兵,既已料出主公不取大道而從小道歸城,並在路間設下埋伏。斷然不會只有這幾千人馬。以吾料之,城外必定還有伏兵,只等我們開城放士卒入城便殺將過來,好趁機奪門。”
袁尚想起剛才的劫殺,心有余悸的道:“那該如何?城外的軍兵可是我最後的本錢。”
審配道:“若曹賊趁夜突襲最是難防。依我看只需讓城外士卒嚴陣以待,讓曹賊無機可乘即可。候至天明曹兵亦倦,主公再讓城外士卒徐徐退入城中。”
“就依你之計!”
將令自城門樓上大聲傳下,城外的袁軍士卒只能強打精神,盯緊每個方向不敢松懈。
離城門約數裡的一個井欄之上,曹操與郭嘉並肩而立。曹操有些愜意靠在欄架上閉目養神,口中問道:“奉孝,何時下令出擊?”
郭嘉正拿著陸仁當初被曹操“沒收”的望遠鏡觀望城外袁軍的狀態,聽見曹操問話也不放下鏡子就直接應道:“現在還早了點,看情況再過半個時辰最好。”
曹操乾脆就在井欄上坐了下來:“哦,那奉孝你受點累,孤先小睡一會兒養精蓄銳。”
郭嘉道:“主公你最好不要貪圖這一會兒的小睡,這個時辰一睡下去再想有精神就很難。”
曹操笑道:“好好好,孤閉目養成神便是。奉孝啊,你和孤聊點什麽吧?”
郭嘉收回望遠鏡,接著伸手揉揉雙眼道:“主公有興,嘉自當從命……嗯,這望遠鏡著實好用,數裡之外清析可見。卻不知主公是從何處得來此寶?”
曹操道:“奉孝你這是明知故問,此物孤借於你把玩也不是一次兩次,你會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是你的那個至交陸義浩親手所製,說起來還是很早的時候我從義浩手中得來的。這幾年孤也曾命人依樣仿製卻不得要領,鏡中的三塊水晶晶片怎麽也打磨不好。”
郭嘉輕歎道:“這臭小子寶貝還真多。”
曹操道:“是啊,可惜他現在人在夷州,當年留下的書卷又都毀於一旦,不然孤或許能從他寫下的那些典籍之中獲得此望遠鏡的製做之法……奉孝,你的葫蘆帶在身上吧?給孤喝上兩口稍解乏意。”
郭嘉依言將葫蘆遞給曹操,曹操打開蓋後先是用力的聞了下酒香才小飲一口,人就跟著微微一愣:“好酒!好酒!!只是這酒好像不是孤給你的吧?到是頗有幾分當初青果酒肆裡沽賣的那些酒的味道。奉孝,這酒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郭嘉搖了搖頭:“義浩那小子在襄陽一帶購置了些產業,其中就有新建起來的酒坊。這些酒就是我讓細作在回許都的時候順便幫我帶的。對了,這酒和當初他釀製的那些又有些不同,稱之為至寶三鞭酒。據說是以以枸杞、當歸等數味草藥,再以牛鞭、鹿鞭、虎鞭浸泡年余而成。此酒滋補陰陽、舒筋活絡……”
曹操打斷郭嘉的話道:“牛鞭?鹿鞭?虎鞭?”
郭嘉歪著頭笑了笑,伏到曹操的耳邊悄聲解釋了一下。曹操當場就把剛灌入口中的酒給噴了出來,咳嗽了好一會兒才道:“虧他想得出來!用這東西入酒的確夠壯陽的!哦,是了!陸義浩的身邊可有著絕色佳人,他在縱欲之下也是該補上一補。哈哈哈……”
郭嘉也跟著笑了幾聲, 但神情卻馬上就黯淡了下來,輕歎道:“要是那小子現在也在這裡該有多熱鬧?”
曹操聞言也收住了笑,沉默了片刻之後道:“孤也沒想到只是為了一個婉兒,孤在暗中放走袁尚之後,他竟然會那般決絕。其實以他的本事,還怕孤會舍不得給他美女嗎?若是他能安安心心的等到現在,袁尚的頭顱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郭嘉心中在暗暗的歎息。陸仁當初得知婉兒之死的真相的事,郭嘉一直都深埋在心底沒有說出來,因為這件事既不能說也不敢說。
不過這時曹操卻又笑了起來:“他在荊州?待孤平定北方之後,荊州是肯定要去的,說不定到時候孤還能把他再抓回來。就算他能躲去夷州,孤在掃平天下之後,難道還會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夷州?到那個時候,孤看他還往哪裡躲!”
PS: 昨天南昌突然變天,二十幾度突然掉到只有幾度,瓶子一身夏裝,然後……感冒了。今天的更新晚了,見諒!
不出意外的話,三點左右還有正常的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