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不錯啊?我們是入門而不進,你倒好,直接衝到你姑奶奶家去了。”劉鴻文笑道。
偉霆把東西卸下來,在老爺子面前規矩的很,只是咧嘴笑了笑,再看老爹劉軒的笑臉,心裡總算是松了口氣。
偉霆將兩邊的人互相介紹一番,眾人寒暄一陣,身邊就有人幫忙拎箱提包,劉軒招呼水青一路人,分兩輛車準備回劉家。
老爺子劉鴻文和毛氏,蝶兒一輛車,其他人直接被劉老爺子大手一揮趕到了後面那輛車裡。
大家出站口的時候,劉老爺子就盯著蝶兒稀罕的緊,後面聽偉霆介紹說這就是培育碗蓮的小丫頭之一,眼珠子就一直沒離開她。
毛氏一陣調侃:“你再這樣盯著我的寶貝曾孫子,立馬讓水青把她帶回去,免得被你嚇到。”劉老爺子才稍微收斂了些。
劉家的香火極盛,劉鴻文和宋文生了三個男娃子都沒能得一個女兒,這是劉老爺子一大憾事。指望後面自己的兒子們能給自己生個寶貝孫女兒,結果左望是個帶把的,又忘還是個雙胞胎帶把的,氣的他好幾天都不理自己的兒子。媳婦兒們還以為自己做錯事兒,劉家男人隻得好好安慰一番,又闡明老爺子的心結,才算是放下心來。
就這樣,劉老爺子對上次一起去荷齋吃飯的林叔羨慕的不得了,因為他就有一個寶貝女兒,每次放假一定要被劉老爺子接到家裡去,稍微滿足他的含飴弄孫之趣。
二兒子劉銘常為自己的兒子打抱不平,說老爺子偏心,都不見劉老爺子這麽寵過自己的孫子,弄得不好還被一頓教訓。
劉老爺子經常用一句話就把他塞的死死的:“有本事,你給我生個孫女兒,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他摘下來。”她媳婦兒一聽,哪裡還敢讓自家男人繼續說下去,生那兩個石頭疙瘩都差點兒去了半條命。再加上都四十幾的人了,再懷孕生娃還不被人笑是老蚌生珠啊。
偉霆喊做林叔的人也不過四十來歲,叫林書豪,跟隨劉老爺子多年的老部下。年輕時忙於工作。三十六歲才解決個人問題,好不容易盼來個娃,還經常被劉老爺子搶去。按理說搶去玩兒幾天就應該送回來吧,可惜這人一點兒自覺性都沒有。不去他家搶,堅決不放手。後面直接上升到戰略高度,真是各顯神通,卻也甘之如飴。
這下自己有了蝶兒了,而且還這麽能乾,劉老爺子尋思著找個時間讓他來家喝酒,好好給他顯擺顯擺,氣死他。想到這裡,劉老爺子嘴角的笑意怎麽都掩蓋不住。
“說吧,你又打什麽壞主意了?”毛氏一語中的,果然是兄妹。相隔半世紀,對彼此依舊了如指掌。
“嘿嘿,被你看出來啦?老妹啊,你回來一定要替我好好打壓一番那幫老家夥。你都不知道,自從我們倆走散後,你不知道老哥我被欺負的有多慘。”蝶兒看著眼前的劉老爺子,完全就是個老頑童,竟然會在自己老妹面前撒嬌哦,真是可愛極了。
“你也好意思說,你看蝶兒都忍不住偷笑。都鬥了大半輩子了,你都贏不了他們?”毛氏笑道。
蝶兒捂嘴偷笑剛好被老爺子抓了個正行,劉老爺子難得露出囧態,沒好氣道:“以前你在時。把他們一個個殺的落花流水,回頭把帳全都算到我頭上,簡直比竇娥還冤,嘴巴又不夠你利落。”
“呵呵呵,這幫臭老頭子,看我這回怎麽收拾他們。我看哪。不用咱親自出馬,蝶兒都能讓他們一個個啞口無言,哼!”毛氏得意道。
“對哦,這幫老家夥知道我就好碗蓮這一口,三無不時的,就搞些新品種來眼饞我,看他們那一張張得意洋洋的樣兒,嘿嘿嘿,蝶兒,你一定要幫祖爺爺出這口氣呀!”劉鴻文受到啟發,轉眼一副討好的神情,逗的蝶兒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祖爺爺,您別著急,我保證他們很快就會乖乖上門來討好您的。都不用動嘴,更加不需要碗蓮,放心吧。”說完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毛氏若有所思,劉老爺子好奇不已,可惜無論怎麽討好,蝶兒都不說半個字,就讓他好好等著就行。
司機的車技很好,平穩的駛向劉家大院兒,劉家人翹首以待。毛氏的名聲在這個圈子裡並沒有因為時間的飛逝而有半分淡忘的痕跡。正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位劉家姑娘的際遇,反而更加懷戀曾經高談闊論,把酒言歡的日子。
毛氏在大家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個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的女子。在新中國時期,按理說她應該是新時代女性的代表,偏偏她裹了足。越有學問的女子,越不甘於家人安排的媒妁之言,可她偏偏又嫁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遇難後,大家都不敢在劉鴻文面前提及她半分,知道她在劉家一直被視為瑰寶。
年青一代,只在老一輩口中聽聞她的故事,近期得知劉家竟然真找到了傳說中的劉家二女兒,各個都給偉霆打電話,可惜他窩在苦河鎮跟大白鬥的其樂無窮,哪裡讓他們逮得著人喲。
在車上,偉霆被劉軒狠狠盤問了一番,首先就是對他拐帶老爺子出門的事兒進行教育。另外就是知情不報,直到他們出發前才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而且還沒交代清楚就匆匆掛掉電話。害的一大幫人跟在劉老爺子後面照顧著,深怕一個情緒激動,血壓又上升,連安慰都沒半分力度。
偉霆在自己老子面前一副乖乖仔的模樣,認打認罵,要是被大白瞅見,估計又要賞他一頓白眼兒,水青也只是悶悶笑著。
見老爺子對尋親的過程問的仔細,一點都不敢隱瞞,尤其是水家滿竹林的碗蓮,還有獨一無二的蓮花茶,劉軒聽後思考許久,問水青道:“近期整個風靡整個北京城的蓮花茶是你們家生產的?”
“風靡北京城?這個我不知道,但據我所知,的確是他們家的。我還準備引進他們家的荷齋呢?那齋管要是開起來,甩出白馬寺幾條街去。”偉霆一談起這事兒。立馬精神百倍,哪裡還見之前的半分乖巧模樣?
“這有可比性嗎?白馬寺吃的是誠心,荷齋最多不過菜色精致些罷了。”劉軒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說道。
“精致?老爸。你沒聽爺爺講過?什麽誠心不誠心,吃一次就有誠心啦?你問問水青哥,一家人都吃素,幾個人能做到?”偉霆不以為然,劉軒聽說他們一家人吃素。連說壞了。
“你這個臭小子,情報都不如實匯報,估計家裡肉菜居多,青菜也是用的大油,這下可如何是好?”劉軒狠狠給了偉霆一記白眼。
偉霆也覺得委屈極了,快上車前才趕著打了個電話,哪裡還能想到這些事情?但一想到待會兒毛氏見到滿桌子的菜,卻無從下嘴,也的確比較難看。
“小陳,加快速度。我們在老爺子面前趕回去,看看家裡菜準備怎麽樣了。水青,非常不好意思,我們先前並不只得二姑和你們都是吃素的,家裡都沒準備。”劉軒吩咐著,轉身跟水青說著抱歉,水青連說沒事兒。
“是,首長。”司機小陳答道。車猛的提速,好在現在北京沒有成為堵城,再加上小陳高超的車技。偉霆一個勁兒的驚呼刺激。
劉老爺子的車慢慢駛入四合院,門前的崗位非常盡職的檢查完證件才放行。小院兒不大,但綠樹成蔭,進到院子的大門就可以看到兩口諾大的水缸。裡面荷葉繚繞,這個季節的北京能保持荷葉翠綠,已經是照顧的極為精細了。裡面處處可見荷元素,大門口兩個大大的紅燈籠,看著就喜慶極了。
好在偉霆他們回來的及時,後面幾個菜做了及時調整。不然老爺子發起脾氣來,這幫小輩兒只能乖乖受著。
等毛氏和蝶兒跟著劉老爺子下車的時候,見著一圈兒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著,劉軒帶著兩兄弟,媳婦兒恭恭敬敬的喊“二姑。”毛氏應聲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大氣,蝶兒緊隨其後,也不見半分膽怯。
劉鴻文見著,滿意極了,這才像劉家的女娃娃。下次林書豪再來跟我顯擺他的女兒,看我不好好打擊他一番,我們劉家也有女娃娃了。
劉老爺子今天家庭大聚會,三個兒子帶著兒媳和娃全都趕了回來。平時劉老爺子和宋文住在這,大家各有自己的小家庭,一結婚就被劉老爺子趕出去,也正和年輕人的心思。小兒子劉濤從小就叛逆,偏偏跟偉霆最合得來,兩叔侄平時沒大沒小慣了。後面趁二哥結婚搬出去,他也趁機出去了,平時被劉鴻文罵的最多的也是他。
讀書的時候跑的遠遠兒的,去南方讀什麽園林設計,劉老爺子聽聞後氣的追著後面打。他最後連件兒衣服都沒帶,直接走了,四年大學讀完,老爺子的氣兒都沒全消,平時都要拉個人才敢回來。
見劉老他們一行人下車,偉霆正跟劉濤在後面竊竊私語,跟他講述在苦河鎮發生的事情,特別是那隻讓他咬牙切齒的大白。劉濤的好奇心徹底被調起來了,倆人協商下次一定要去那裡好好玩兒一趟。劉濤的母親大人見兩人還沒個正行,輕哼一聲,才收斂了不少。
母親宋文雖說平時很少發脾氣,老爺子的脾氣看著火爆,但基本上都是雷聲大,雨點兒小。但宋文就不一樣,三個兒子小時候犯錯,都挨過母親的打,而且一記就是一輩子,可想而知誰比較厲害。
宋文一見著粉雕玉琢的蝶兒,上前抱著就不撒手,聽著蝶兒糯糯的聲音叫著:“舅太奶奶”,整顆心都快融化了。軟綿綿,香噴噴的,在臉上啄了好幾口,稀罕的不行。
劉老著自己老太婆也稀罕,不禁對毛氏直伸大拇指,要知道老太婆對孩子一項嚴厲,很少見她有這種寵愛到不行的眼神兒。自己的三個孫子都沒見她這麽稀罕過,大兒媳上來笑道:“這位就是姑姑的曾孫女兒吧?真是可愛,要是讓二弟家麟兒和錦兒見著,估計又要喊奶奶偏心了。”
宋文抱著蝶兒往屋裡走,說道:“這倆小子皮實的很,我要是不嚴厲點兒,估計都能上天了。”一番話,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就是,從小都不見奶奶這樣抱過我們,能不吃醋嗎?蝶兒,小心幾位叔叔吃醋哦!”偉霆也上前笑道。
“你們敢?誰要是敢欺負蝶兒,看我怎麽揍你們?”宋文和劉老爺子出奇的一致。
“呵呵,偉霆叔叔對蝶兒都很好啊,麟兒叔叔和錦兒叔叔肯定也會對蝶兒很好的。”大家見蝶兒奶聲奶氣的回答,笑的前仰後合。
“幾位叔叔都被放到架子上烤了,可別讓大家失望啊?”劉老爺子笑道。
後面兩個七八歲,長像差不多,虎頭虎腦的小子從後面竄出來,見著宋文懷裡抱著一個女娃娃,都瞪著個大眼睛看著她。
二兒媳上前拉著他們倆介紹到:“這個是你們的侄女兒水蝶兒, 對女娃娃要動作輕輕的,溫柔些哈,還有別讓外人欺負了。”
兩個小家夥跑到蝶兒面前,像看稀奇一樣,研究了一會兒,覺得不好玩,又出去瘋跑玩耍去了。
大兒媳和二兒媳招呼大家在客廳稍微坐了一會兒,劉家幾兄弟同水青討教蓮花茶的事情,還沒聊盡興,阿姨就喊著“開飯”。毛氏走到桌前,看到桌上的菜式,再想到劉軒和水青提前出現在門口,也猜到個大概。
一頓飯吃的賓主皆宜,宋文率領倆媳婦兒擁著毛氏喝茶談心,蝶兒安靜的坐在宋文的懷裡,時不時被打趣兒幾句。劉家幾兄弟知道風靡北京城的蓮花茶就是出自水青家中,更是好奇到不行,但大部分都死偉霆在說,水青適當補充。得知讓老爺子和林書豪戀戀不忘的碗蓮竟是出自水青的兩個女兒之手,更是詫異極了。
劉家幾兄弟羨慕極了,家裡能有這樣兩個嬌嫩,聰慧的女娃,哪裡還會被老爺子三天兩頭看不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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