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熊貓國產化項目組成立以來，鳳凰導彈的仿製就是項目組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子項目了。從1985年開始到現在，三年時間裡，完成了鳳凰導彈的國產化。”

“美國人的技術，呵呵，真是了不起啊！七十年代生產的導彈，我們到現在看起來還是徹徹底底的高科技。”

“若非是休斯公司提供了全套資料和核心部件，真不知道國產化要什麽時候才能有讓人滿意的進度。”

說話的是胡文海的老朋友了，許久不見的林千軍透著一股意氣風發。

他這個國產化項目組的主任，主要的工作就是項目組與空軍和國防科工委的協調工作。

這次很可能是F14在中國的首戰，他反過來作為項目組的代表，出現在這裡也算是責無旁貸了。

“目前鳳凰導彈的箭體、發動機，絕大多數電子部件，我們都已經能夠使用國產產品進行替代，只有引導頭還需要從美國進口。說起來，還是有些慚愧啊！”

話是這麽說，但林千軍的臉上，表情卻說不上是什麽慚愧，反而透著一股與有榮焉。

鳳凰導彈國產化，讓中國對空導彈的歷史進程，至少提前了十年。

去年胡文海大鬧美國股市，讓美國人聞風喪膽。休斯公司原本以為要徹底失去對科威特的控制，哪想中國竟然沒有吃獨食，而是選擇了兩家合作。

休斯公司向熊貓國產化項目組，全面敞開了它的大門。原本還有些遺留的技術難題，在短時間裡就獲得了突破。

熊貓國產化項目組的第一個成果，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鳳凰導彈的國產化。

航天工業總公司從國產化項目組拿下了鳳凰導彈的生產任務，並且承諾每年仍然向國產化項目組提供至少一千萬人民幣，用於導彈導引頭和電子系統以及後續升級技術的開發。

如今共和國空軍F14使用的鳳凰導彈，除了一顆導引頭以外，已經全部都是中國血統了。

甚至它那普遍采用電子管技術的電子系統，在不遠的將來，可以預想一定能夠換裝升級上國產的半導體集成電路。

到了那個時候，中國產的鳳凰導彈性能，甚至會在原裝的AIM-54導彈之上！

有了這個成績，也就難怪林千軍能夠如此驕傲的站在這塊停機坪上了。

“不過說起來，美國人也實在是太雞賊了。有好的AIM-54C就是不賣給我們，賣的AIM-54A還在大量使用電子管，真TM的瞧不起人。”

林千軍憤憤的哼道:“看著吧，如今我們也有了摩托羅拉公司的處理器，今年內就能把鳳凰導彈的電子管扔到太平洋裡去，也用上半導體芯片，再也不用伺候該死的冷卻系統了！”

空軍協調處的徐主任搭了基地裡的老舊解放汽車，在還沒把全身骨頭都顛散架子之前，總算是從副駕駛位上逃了下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穿了一身軍大衣的胡文海，戴著墨鏡正安靜的聽著林千軍的念叨。

“沒想到胡總來的比我還早，這個天氣，吹上一會兒風，就感覺臉皮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徐主任抽下自己的皮手套，熱情的向著胡文海伸了過去。

兩人的手微微碰了一下，誰也沒有興趣在這個天氣裡，把皮膚在空氣中暴露的時間太急了。

北方冬天的天氣雖然不是“魔法攻擊”，但好似刀鋒的冷風也不是那麽好挨的。

“說起來真是抱歉。”

到了這時，胡文海才收回了自己目光，有些窘迫的說道:“哈姆反輻射導彈的事情，我恐怕是做不成了。

通用根本不賣，NND，連我出面都不好使。”胡文海這個半吊子軍迷，單知道反輻射導彈就是打擊敵方雷達的導彈而已，卻不知道這種導彈對裝備國意味著什麽。

在役的先進反輻射導彈，全世界哪個國家都不會出售。

因為在矛和盾這對CP中，反輻射導彈和雷達的較量，總是反輻射導彈更容易對雷達形成威脅。

哈姆反輻射導彈的假想敵雖然是蘇聯，但美國人自己的雷達，在哈姆反輻射導彈的打擊下也無力抵抗。

這東西一賣，美國人自己的底褲也一樣掉了。

幸好當初徐主任也只是試探了一下，並沒有就此寄予太大的希望——國家之間的博弈，本來就不會把希望放在一個人的身上。

“胡總太客氣了，既然不行也沒辦法……”

“不過雖然哈姆導彈不能賣，不過美國人倒是願意賣標準反輻射……”

“啊?”徐主任話說半路，就目瞪口呆起來。

百舌鳥是六七十年代的過時貨，但是標準系列導彈在美軍的體系中，那可是僅次於哈姆反輻射導彈的重量級當家花旦。

換上反輻射引導頭的標準導彈，就是美軍第二代的標準反輻射導彈。其性能雖然比第三代的哈姆反輻射導彈要差了不少，可在國際市場上仍然是“非賣品”。

胡文海假意咳嗽了一聲，說道:“咳咳，美國人的條件有些苛刻，徐主任可以向上面匯報一下，看看同意不同意。實在不行，我看百舌鳥就百舌鳥，大不了咱們多買點就是了。”

徐主任驚呆的點了點頭，問道:“胡總你說，美國人有什麽要求?”

胡文海撇撇嘴，哼道:“美國人實在是沒什麽做生意的誠意，他們要求很高，要隨打隨賣。咱們打了多少發出去，他們就賣多少發導彈。戰後有多余的導彈，他們還要運回美國去。來回的運費和派出人員的津貼，全都要咱們支付。另外就是反輻射導彈的數據，最後他們也要拿走一份。我看啊，美國人用咱們的飛機，想試探蘇聯人的雷達數據才是真的。”

“這……”

徐主任眼睛轉了轉，心裡倒是更偏向同意美國人的要求。在戰爭中天大地大，勝利最大。如果輸了戰爭，再怎麽節省成本或者斤斤計較，付出的成本就都變成了淨虧損。但如果在戰爭中取得了勝利，往往在戰爭中支出的成本再高，也能十倍百倍的收回來。

何況美國人就算看的再嚴，這畢竟是在中國的土地上。至少，美國的工程師，總不可能陪著中國的飛行員眼看著把導彈發射出去吧?

掛上導彈之後只要拉一次假的作戰警報，飛機換個機場把導彈卸下來，到時候就說飛機被安南人擊落了，難到還要把飛機和導彈的碎片也找回來嗎?

至於說蘇聯人的雷達數據——死道友不死貧道，乾我們什麽事兒?

徐主任生怕胡文海鬧情緒，緊著說道:“我幫胡總問問，不過千萬別和美方把關系鬧僵了。”

胡文海憤憤的說道:“行吧，我這邊先拖著，這個沒問題。該死的美國佬，早晚再給他們一個教訓！”

好麽，他這話一出，身後的兩名特勤相對而視，不由苦笑——因為這句話，恐怕倆人又要寫上一堆的分析報告了。

“來了，來了！”

林千軍突然墊著腳登高遠眺，興奮的邊喊邊揮舞著手臂。

胡文海聽到林千軍的喊聲，連忙丟下了徐主任，轉過頭去同樣向著跑道的盡頭眺望。

隆冬的北方曠野，跑道的盡頭卻突然在空氣中產生了光線的扭曲。

一種醇厚中帶著清新的空氣尖嘯，隱隱約約的傳來。

像風聲，但比這冷風帶了一絲溫度。

像炮彈劃過天空，但比嘯聲又多了一絲低沉。

“真理來了！”

真理來了，中國F14戰鬥機聯隊，代號“真理”。

真理在戰鬥機的航程范圍之內。

二十架F14戰鬥機，排著整齊的雙列隊伍，駛入了這條長長的跑道。

“是大象漫步！大象漫步啊！”

胡文海熱血沸騰，像是已經忍受不住心臟的躁動，伸手解開了他的軍大衣，將胸口迎著寒風敞開。

戰鬥機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從隱約可聞，逐漸變成了振聾發聵。

大象漫步，空軍術語。意為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起飛最多的飛機，多架飛機起飛前，以最小的間距首尾相連的滑行。

大象漫步這個最早出現於英國的空軍術語，不知是誰將其翻譯成了中文。但不得不說，翻譯的實在是傳神至極。

大象漫步，是強國的從容，是強國的傲慢，是空軍強大的最直觀體現。

當二十架F14戰鬥機，集結成雙列編隊，以緩慢的速度滑行在跑道上。就連寒冬的空氣，都在為它們的力量而沸騰！

當第一雙編隊F14在距離胡文海不遠的地方拉起機頭，仿佛利劍一般呼嘯而起。

當一雙又一雙F14戰鬥機接二連三的躍入空中，胡文海有些情不自禁的，熱淚盈眶起來。

今天是中國軍人駕駛美國生產的戰鬥機飛上天空，他相信，在不遠的將來，必然會有無數中國軍人，能夠駕駛中國自己生產的熊貓戰鬥機，飛上藍天。

他情不自禁的呼喊起來。

“熊貓，請你快點來吧！”

“我們的祖國藍天，太需要你的守護了！”

“我們必將會成為一個強國，我對此深信不疑！不僅是一個空軍強國，而是一個世界強國！”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