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對小說紅樓夢的記憶並不清晰、甚至還有些混亂,但他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必須弄清這個世界裡“紅樓的故事”;在傅寧看來弄清問題的本質才是自己是否能夠返回原世的關鍵,而現在林黛玉進京就意味著“紅樓故事”的展開,那麽自己需要的線索信息就有可能會有顯現;過去自己身單力孤、朝不保夕,不敢也沒有能力去尋找自己需要的信息,而現在“紅樓故事”已經“開始”,自己也已“家大業大”、“勢力遍及東海”,那麽這也就意味著自己有希望也有能力去追查自己需要的信息了。 乾平二十三年四月情報司淮揚堂上報的林黛玉進京的消息使傅寧想起了自己的一個“重大失誤”,即:自己一直關注於金陵省江寧城的薛家和揚州城的林家,但卻一直忘了讓情報司燕山堂關注於大英朝京師燕京裡賈府;所幸現在開始關注也不晚,於是傅寧立即著人傳訊燕山堂、“密切關注榮國府、寧國府信息!及時上報訊息!”。
五月初淮揚堂密捕的薛城被押至雞籠,傅寧想親自審問他一些事情;另一件事就是密捕薛城使傅寧設想了一種可能,如果把林黛玉秘密綁來琉求會不會引出那一僧一道?有了這種想法傅寧立刻激動了起來,如果能引出那一僧一道是否就意味著自己就能有機會向其當面詢問返回原世的線索?這個想法立刻就充斥了傅寧的大腦,於是傅寧立刻急躁的命令情報司信報閣傳訊:“著淮揚堂、燕山堂、並隱蔽在揚州的情報司行動處一隊,聯合後秘密綁架正在進京途中的林黛玉!安全照顧好林黛玉並秘密送往雞籠!”。
命令被飛鴿發出後傅寧才略微冷靜下來,冷靜了一會後才前往情報司的審訊室去審訊薛城。
薛城是被情報司聽風閣淮揚堂偽造了“死亡事件”後秘密押來雞籠的,薛城被沉默的綁架和沉默的押運嚇著了,押到情報司在雞籠的總部時薛城依舊在恐懼中。薛城被帶入審訊室後傅寧才走了進去。
傅寧坐在審訊桌前,右胳膊支在桌面上用拇指和捏著自己的下巴,然後盯著薛城看。而薛城明顯消瘦了許多,原因可能是押運的路上因為恐懼而精神不濟;現在薛城哆嗦著低頭坐在被審訊座上,連頭也不敢抬。
押著薛城的一個侍衛沉默的拍了拍薛城的肩膀,薛城立刻抬頭“啊”了一聲抖了一下身子看著身邊押他的侍衛,於是侍衛雙手掰了一下薛城的頭讓他看向傅寧。
薛城起先是迷茫而後是疑惑,繼而站起來並抬起帶著鐐銬的手臂指向傅寧,“啊——,你?——,你!——?”。
傅寧所幸將雙臂環抱在胸前背靠在座椅上,然後臉上帶著貓戲老鼠般的嘲笑對薛城說到:“怎麽,想起我來了?!你就不想說些什麽?”。
薛城愣了一會,而後喪氣的坐了下來,又低下了頭。
“說說吧,當時全部的過程。”傅寧問道。
“我當時鬼迷了心竅,告訴了王安你有木器的製作秘技,想讓他派人去小楊村偷過來,誰想到官軍竟然剿了小楊村,這事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後悔,我曾派人去小楊村把村民們的屍身都安葬了,但是沒能找到你和你家人的屍身,我一直心中難安,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我總算少了一份罪孽……”
“少了一份罪孽?……,小楊村活下來的就我和我侄女楊蘭兩個人,你以為你的罪孽還少了!?……。”
“你家人沒有活下來?……,我沒有找到他們的屍身啊?”
“我家人?——;我當夜就把他們葬在山裡了”。
……,“整整六年多了!唉——,明年我也該回去看看了,給他們燒些紙錢、給他們上個墳了……”。 ……
薛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剿了小楊村啊——!我對不起你啊——!嗚嗚——”。
傅寧沒有說話,沉默著看著薛城,等薛城哭聲小些的時候才開始說話,“是誰讓你通知王安的?是薛家的薛王氏嗎?”
“不是啊,當年我貪汙了貨款,不敢告訴夫人;我怕事發就暗中投靠了王安,王安收了銀子告訴我不用擔心,所以我才告知王安小楊村有木器秘技的……”
“王宗然也說薛家不知情,可你管的泗州木器行畢竟是薛家的產業;你說薛家掌家的薛王氏不知道,你以為我會信嗎!?嗯!——?”。傅寧冷笑。
“王宗然是誰?——夫人真的不知道啊,我貪汙了銀錢不敢告訴夫人,夫人真的不知道啊!——我自小就是薛家的家生子,夫人待我不薄,是我昧了良心貪了銀錢,是我不敢告訴夫人,可夫人真的不知道啊!——楊公子你不能怨恨夫人啊——!要怨就怨我貪汙了銀錢啊!”。
薛城不斷的磕著頭解釋。
“一派胡言!”,傅寧錘了一拳桌面站了起來,“引誘你貪汙貨款是我的錯,我承認!但是你讓王安偷家具圖紙也是我的錯?!王宗然屠殺小楊村也是我的錯?——!,嗯?!你這是什麽邏輯?!……”
“對對對!是王宗然的錯!——王宗然是誰?……?”薛城恐慌的哭著。
“屠殺小楊村的直接凶手!王子騰手下的官軍將領!——你讓王安偸圖紙,王安告訴了王宗然,然後王宗然就屠殺了小楊村,你說王宗然是誰?!——你倒是把罪行推了個一乾二淨!你以為你能扯得清嗎!你以為我會信嗎?!”;——“起來!坐好!不要哭了!——我不喜歡人哭著和我講話!”
侍衛迅速拉起薛城將之按坐在座位上。
“薛王氏真的不知情?我的那些家具圖紙呢?”,傅寧繼續問道。
“夫人真的不知情!王安把那些木器圖紙交給我後我一直不敢用,後來薛鑫找我要圖紙,我把圖紙都給他了。”
“薛鑫……?”傅寧疑惑,轉身向身邊的一個侍衛道:“去檔案室找一下江寧薛家薛鑫的資料!”。侍衛敬了個禮立刻轉身離開。
傅寧坐下來用手指不斷的敲著桌面沉思,看樣子薛王氏是真的不知情,當時薛蟠五歲薛寶釵四歲,是不可能參與的,那麽還有誰曾卷了進來?傅寧一邊沉思一邊等待薛家薛鑫的資料。
“薛鑫是江寧木器行的會長……”,薛城弱弱的說道。傅寧一擺手,薛城便閉上了嘴巴。
侍衛很快取來了薛鑫的資料,遞交給傅寧。
“薛鑫,金陵省江寧城木器行會會長;乾平二十二年時三十二歲;江寧皇商薛家的同宗族人,紫薇舍人薛公之後,系第三房庶出男子,薛蟠叔輩;左眼有損,受損原因不明;其經商精明低調;經查,其與王子騰管家王安有過數次來往,交往原因不明;薛鑫育有一子一女,妻六合徐氏。”
情報司的檔案上顯示的薛鑫資料就這麽多,傅寧記憶中紅樓夢小說裡並沒有薛鑫的名字,難道自己記錯了?傅寧有些疑惑。思考了一會後向薛城問道:“薛鑫什麽時候問你要的家具圖紙?”。
“是乾平十七年八月初。乾平十七年五月小楊村被剿後我就沒有了新木器的進貨,王安弄來的圖紙我也不敢用,六月中我就沒有了存貨;薛鑫問我要貨我就說貨源斷了、我沒有貨了,到了八月他又找了我說他知道了我有圖紙,於是我就把圖紙都給他了。”
“你沒問他怎麽知道的你有圖紙?”
“問了,他說是從王安那聽來的,我想他肯定也投靠了王家;自從老主人故去後都是夫人在撐著家業,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許多人都暗中投靠了王家,也有幾個暗中投了賈家的王夫人,但都不得重用,只能各想各的法子——。”
傅寧聽後沉默了一會後又問道:“薛家負責江寧布市的人你認識不認識?”
“認識,叫薛省;他不是隻管薛家在江寧的布市,他是薛家的大管事,全管薛家所有的布市;老主人故去後他投靠的也是王家,後來他不知怎麽的得罪了江寧甄家,乾平十九年二月的時候被甄家給吊死了,奇怪的是當時王安還代表薛家給甄家賠不是;王安不說原因,還把夫人給氣病了,我們都不敢問。”
傅寧又沉默著思考了一會,然後對押著薛城的兩個侍衛說道:“把他押往彰化家具廠做苦工,三年後還他自由轉為平民!”。然後把薛鑫的資料遞給自己身邊侍衛,“歸檔!”。
三個侍衛敬過禮後皆出去了,只剩下一個侍衛依舊筆直侍立在傅寧旁邊。薛城被押走的時候還向傅寧勸喊“楊公子,夫人是真不知情,你就放過她吧……!”;傅寧低著頭坐在桌前,伸出一隻手擺了擺,侍衛們根本就沒有說話、直接把薛城架了出去。
傅寧沉思,想來王宗然和薛城說的應該都是實話;當年小楊村被屠事件的卷入人也就是薛城、王安、王宗然、以及王子騰和四皇子了,薛家的薛王氏的確是沒有卷入,應當是至今都不知情;薛鑫也沒有卷入,但是事後應該聽說過一點消息;薛省就是乾平十九年正月初意欲火焚揚州鴻翔織場的當事人,終究是被甄潤給弄死了;只是乾平二十年十一月“揚州鴻翔織場事件”後甄潤被大英朝廷貶為庶民,也不知道甄潤現在怎麽樣了,當年甄潤對自己還是友好的,現在未嘗不可讓淮揚堂查一查,找到甄潤幫上一把。至於小楊村,當年楊平、楊鐵柱等人是自己和陳東以及吳懷遠連夜安葬在山裡的,位置很是偏僻;後來自己曾讓淮揚堂按照自己說的位置暗中查找過,但是淮揚堂情報員沒有能夠找到,看來自己最好回去一趟,養護一下楊平楊鐵柱等人的墓地;只是現在自己還走不開,等征倭戰事完畢後自己或許能夠抽出兩三個月的時間回小楊村舊地一趟。
傅寧是五月初向淮揚堂、燕山堂以及行動處一隊三方同時下達的“聯合行動、秘密綁架林黛玉、安全送其來雞籠”的命令,奇怪的是“聯合行動隊”組建後再也沒有消息傳回,淮揚堂留守揚州人員、燕山堂留守燕京人員都回訊說“失去了聯合行動隊的訊息”。
按照事前的計劃,“聯合行動隊”將在林黛玉進京的途中尋機偽造林黛玉“失足落水失蹤”的事件,事實上則暗綁林黛玉將其交付於後繼接應的行動處二隊,由行動處二隊秘密安全護送林黛玉經山東靈山衛來琉求雞籠。整個行動計劃是事先推演過的,節奏周密無失,但是“聯合行動隊”失去聯系使傅寧想到了行動失敗的可能;“聯合行動隊”已失聯兩個月則明顯有些異常,非常關注這次行動的傅寧逐漸變得異常暴躁;因為傅寧是極度渴望“聯合行動隊”能綁來林黛玉,引出那一僧一道,從而能夠使自己有機會見到那一僧一道,向其詢問消息,找尋返回原世的線索。
“聯合行動隊”持續失聯中, 失聯使傅寧想到了一種可能,即:某方秘密勢力與“聯合行動隊”發生了交火,以至“聯合行動隊”受到了損傷而不得不暫時潛伏,但傅寧隨即又否定了這種可能;不是傅寧自信過了頭,而是傅寧相信“聯合行動隊”的實力;“聯合行動隊”極度忠誠、行動經驗豐富、能力超群、武力超強,因此是不可能反叛的,即使行動失手也會送出訊息的。不是傅寧自誇,“聯合行動隊”總計兩百余人,是淮揚堂、燕山堂全部的精銳和行動處一隊武力,能力超群裝備強大精良,即使朝廷出動一萬精銳官軍圍剿也不可能全殲“聯合行動隊”,總會有人手能夠逃出來傳訊的,何況後方留守的情報人員亦未曾發現運河沿線有官軍出動的消息,所以“聯合行動隊”的失聯也就愈發顯得詭異。
傅寧在焦急中等待觀望,焦躁不安,此時正是琉求海軍征倭及清理倭國土著的高峰時期,也是收獲最大的時候,但是傅寧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征倭事宜了,而是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尋找失蹤了的“聯合行動隊”上。
傅寧一直等到了八月初才收到了行動處二隊隊長張伍從江寧飛鴿傳來的消息,然而傳來的消息內容卻讓傅寧極度驚駭!——“聯合行動隊”詭異的離奇失手、全隊盡歿無一生還,一切的疑惑都指向了那一僧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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