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看看吧,您穿的衣服,出門的小汽車,出國的飛機,住的房子,通訊,電力,機器,文明世界一切的一切,是誰來創造?人民麽,勞工麽,不不不,我們不能否認士兵的偉大,士兵是可以成為元帥的,可再多的勞工與士兵那也是工具,沒有將軍與機關槍,那只是一群土著罷了,人類歷史上何曾有過平民階層可以創造出的文明?羅馬是公民的羅馬,希臘是公民的城邦,階級是與文明貢獻對等的,我們是從士兵階層脫穎而出的將軍,是進化的選擇,我們來架構世界文明難道有錯麽?”米勒笑呵呵的。 “在這片土地上,猶太人也這麽想過!”哈貝馬斯惡狠狠的盯著米勒。
“哦,教授,您開始政治不正確了。好吧,路西法的孩子關於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認識其實沒錯,錯的是把民族當做了個體,隻把精英局限在本民族了,他受迪特裡希艾卡特影響太深了,並錯誤的把我們當做敵人,敵我總體實力對比差距過大。摩西的後人也沒錯,錯的是把錢當做眾神之神了,他們太封閉了,寧可撐死也不把蛋糕分給外人,也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幸好,所有人都吸取了教訓。”
米勒的臉上浮現出一片潮紅:“想想吧,教授,您會拒絕現代的物質享受麽,飲酒,放縱,隨心所欲,讓古老的道德見鬼去吧,自由的空氣是如此甘甜,為了自由,只要認真工作就有那麽一點錢,隨便怎麽花,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我們都保障您的利益,我們會不斷創造需求,更好的科技,更好的產品,激勵平民奮鬥,最後成功者自然是我們的人,我們已經不再分國家與民族了,我們也在進化。您的元首能把成功者全解決掉麽?能像我們抹去羅氏那樣抹去我們麽?我們無所不在,想想吧,報紙,電視,輿論,哦,還要告訴您個好消息,美國佬的網絡概念棒極了,那將是改變世界的偉大創舉,你們這幫壟斷解釋權的家夥再也不能高高在上了,一個美麗新世界即將到來,我們都看到那一天了。”
哈貝馬斯抿著嘴:“美國先賢架構的是製衡中的自由,不會讓你們把自由單獨放出來的,不會讓你們這幫吸血鬼篡改到面目全非的,蘇聯就是鏡子,人民不會任你們為所欲為的。”
“鏡子?鏡子已經裂了,馬上就要碎成一地!人民?非洲的黑人是不是人民?您將會看到我們是如何通過一個世界霸主來改造統一世界的,正如俾斯麥改造德意志諸邦後的統一德國,正如您將看到美國黑人是如何通過霸主的影響力來改變其在世界上的人權狀況的,當然,非洲本地的黑人就算了,改變的從來不是人民,人民也改變不了什麽,如果不是我們需要一個世界霸主來打造統一市場,黑人什麽都不是,跑的再快,能比捕奴隊快麽?能歌善舞的名聲都別想傳出黑大陸,跟大猩猩跳去吧。”米勒臉容冷峻,語氣森寒。
米勒說的已經不是傳統哲學討論范疇了,這是人類的動物性與社會性關系,是用《物種起源》看待還是以智慧文明看待的問題。
哈貝馬斯搖搖頭:“美國人民不會任你們為所欲為的,睡覺時覺得冷都會本能的拉被子,你們無法瞞過所有人的,你們也不敢肆無忌憚的把美國蛀蝕一空,連希特勒都不會做損害德國利益的事,正如斯大林不會損害蘇聯利益,即便上了斷頭台的路易十六與查理一世也不會損害自己國家的利益,因為正如你所說,那是你們寄生的寄生體。”
“您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教授,我們進化了,不再以國家民族分辨彼此了,資本無國界的!從單獨的計算機,到幾台計算機組成一個局域網,局域網與局域網將組成互聯網,當互聯網連成一體,當北美,南美,亞洲,歐洲,當單獨國家,到幾個國家組成區域市場,當區域與區域市場互聯,當世界市場達成統一,美國還重要麽?世界就是我們的寄生體!我們進化了,當您的哲學還在考慮民族與國家跟資本主義制度契合度的時候,我們的哲學更純粹了,有些難以解決的缺陷,就讓它自然發生吧,經濟危機就是資本主義的呼吸,我們不能不呼吸,所以,任它來吧,進化是需要淘汰的,淘汰弱者,只會讓強者更強,而不是被本來注定會被淘汰的東西拖住,這會拖延住整個人類的目光,隻重視內部而無暇仰望星空,這會延緩人類進入星際時代的進度。” 米勒的語氣十分冷靜,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那為何還要找我這樣注定會被淘汰的哲學家,當你們的顧問?你們的哲學與我的哲學不衝突麽?”
哈貝馬斯知道像米勒這樣有信仰支撐的利益動物,任何說教都是毫無意義的,卻不明白一個如此冷血的資本代言人,為何會找他這樣的人當顧問。
“我們內部曾有過爭論,正是您關於形而上學演進的思考,您不會懷疑像我們這樣的人,會被自己吹出來的七彩氣泡迷住吧,但是我們卻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未來,還是眼前的狹小地域,結果外面還有更廣闊的世界。所以,我們不能故步自封,乘著歌聲的翅膀不是嗎,我們不希望您踩在我們夢想的翅膀上,只希望您睿智的思考,能帶我們更順暢的在時間的隧道中翱翔,歷史本就是不確定的,我們如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是為了毀滅世界,而是要構架一個美麗新世界。”
米勒臉上浮現了一層光,虔誠無比。
“你們都是瘋子,瘋子,創造與毀滅文明的全是瘋子。”
哈貝馬斯最恐懼的就是這種偏執狂一類的高智商瘋子。
他在自己組織的沙龍裡遇到過這種人,邏輯清晰,信仰明確,有時候坦誠到一點都不虛偽,故而顯的邪惡無比,偏偏還真的是為了心中美好,進而又顯的非常無私,根本不屑於大眾那點精神物質追求。
這類矛盾體生物極度危險,正符合他源自興趣的發現與真誠理論。
像米勒這樣的邪惡生物,完全超越了自我實現的層次。這種人是以天選的責任使命感驅動,虔誠卑微,又是以使徒的視角睥睨人間,驕傲冷酷,類似精神病裡的多重人格分裂。
這種人一旦從醫院裡跑出來非常麻煩,要是連資本與權力都有,那就基本等同隕石被地心引力拉扯,災難片隨時就會上演。
哈貝馬斯不知道還罷,一旦知道米勒這樣的人要在自己國家攪風攪雨拍災難片,心裡肯定害怕,
他又情知不可能通過常規手段,阻止一個跨國基金的運作,有點泄氣的問:“我如果答應你們的邀請,需要盡到什麽義務,享受什麽權利?”
“您將出任G2全球首席文明顧問,負責架構基金的行為邊際,並對G2拓展時可能導致的社會演變做變量推導,您無權干涉基金的具體運營,但您的報告將有可能導致總部擱置或放棄某些預案的執行。”
米勒盡職的解釋道,“我想您問的不是待遇,但您的待遇是與G2歐洲總裁同級的,G2歐洲行政總部就設立在法蘭克福,同時會在此處設立一座類似庫拉金娜的實驗室,您將是實驗室兩個平行高級科學家之一。”
哈貝馬斯聽著似乎有些耳熟,猛地一愣:“超能力實驗室?”
庫拉金娜,蘇聯超自然力領域的佼佼者,全名尼娜.庫拉金娜,代號“瓦璐娜”,能夠通過意念力控制動物的心跳頻率,甚至使其心臟停跳,克格勃曾在七十年末為之建立“庫拉金娜”實驗室。
“不,那是掩飾,我們要做的是心靈控制實驗,想必聯邦德國政府不願意美蘇專享這方面的技術。”
米勒從隨身的海涅詩集裡掏出一把小鑰匙,遞給哈貝馬斯,“具體資料副本會有專人送來的,另外幫您在法蘭克福銀行開了保險櫃,裡面有些關於我們的資料,您可以看看,但不要帶走,有問題謄寫後存入,每三天會有人取走,等公司信息部到位後就方便了。”
“想得周到,你們要防德國政府發現你們的秘密?”
哈貝馬斯接過小鑰匙端詳了一下。
“不,恰恰相反,我們就是要讓他們發現。 ”
米勒呵呵一笑,“主動遞報告,官僚速度太慢了。”
哈貝馬斯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跟你們合作對德國是好是壞,我一個教哲學的,誰能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說到教學,教授,您教的學生裡,是不是有一個叫做艾利克斯.卡普的美國年輕人?”米勒問道。
“你要不說艾利克斯是美國人,我還會以為他是德國人呢,比德國人還要憂鬱,似乎有抑鬱症的樣子,怎麽,他也是你們的人?”
哈貝馬斯倒是知道這個學生。
“馬上就是了。”米勒笑道。
聖誕節前後,總部位於紐約的G2開始在歐洲各國注冊。
除了G2歐洲的行政總部設立在法蘭克福外,G2在蘇黎世、列支敦士登、盧森堡、布魯塞爾、安特衛普各設立一個辦事處,G2歐洲結算部門位於倫敦金融城,由比利時電匯系統提供匯兌服務。
在老虎基金麾下數隻獅虎豹部隊整裝待發的當下,G2也已經悄悄在預設陣地埋伏下來,同樣等待一聲發令槍響。
猛獸獵食前最隱秘,獵食時最凶猛,進食時最護食,但把獵物叼到嘴裡的刹那又是最放松的。
如果老虎始終爭氣,G2就打算幫老虎打打氣,順便拍個馬屁,畢竟大家都是江湖兒女。
如果老虎叼到食物的刹那松了口氣,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兒女,誰捅誰一刀,何必那麽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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