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以為人家容易,楊偉壞著呢,幾個老師憋著氣比呢,為了備課聽說譚小雅在學校都掉科了,誰也不敢應付,哄小孩套近乎那一套對我們沒用,能教的全是海綿裡擠出來的水分。”劉暢道。 “把人水分擠完呢?”劉叔聽起來總覺得哪裡不對。
“那就熱淚盈眶,依依不舍得開個歡送會唄,老師雖然走了,但我們會永遠懷念這份難得的師生情。”劉暢理所當然道。
劉叔車把一歪,好懸沒摔了,想了想試探道:“咱能不跟楊偉一起玩不,爸估計你玩不過人家,這種人你爸都怕。”
“爸,我學壞了嗎?”劉暢認真的問。
“…你比爸強,爸在領導身前,說個話都打磕絆,開個會做個報告感覺被一圈人盯著都心慌,吐沫都發乾。爸能看出你不是故作鎮定,在那麽多人面前真就一點不怯場,不,你們這幫人誰都沒怯場不怯場的概念,這也是本事,一個人這樣是個人天賦,一群人全是這樣就,就不知道是怎麽練的了。”
劉叔始終想不明白這幫小孩是怎麽做到的,私密熟悉的封閉環境還好,可是在明確有外人旁聽介入的環境中,仍然可以揮灑自如,一點沒有拘束感與刻意的表現欲。一個個自信昂揚,落落大方,由內至外放松的很,顯然習慣了。
“這就是集體的力量,真正團結的力量會產生真正無私的氛圍,在這種氛圍下所有人都是你的觸手,人挪動手腳還不就是本能,哪用練呢。我們軍團改造的是氛圍,不刻意去改變個人,我們不相信人不能改變環境,只有環境改變人那套,一個人屈從環境,幾個人就能改變環境,一群人就能創造環境,我們生來就是人生的主宰,怎麽能被他人的人生經驗困住呢?”劉暢眼光發亮。
“這是誰灌輸給你們的?這是你這個年齡該考慮的問題麽?誰家幾歲的小孩像你們這幫人一樣早熟的,不好好學習,還自己造東西賣,我們家長看著都怕。”
“這是共同的意志,產生自所有人共同的那一部分理想,我們的爭端在於不同的那部分,之所以爭是為了維護共同的那一部分,而不是為了互相把黑鍋推給別人,手段是次要的,矛盾是永恆的,目的是一致的,這個邏輯你分不清,就會被表象蒙蔽。我們最討厭的就是有理卻無理的東西,每次內部討論都試圖發現這些腐肉,並把它剔除掉。難道我就應該考慮長大了當科學家才是我這個年齡應該考慮的麽?我連下周的命運都無法操控,何談下一年與十年,二十年後呢?”
劉暢不為所動,他受軍團集體無意識影響深了,除非外部理想的理論與實用層次能高於軍團體系的意識-形態,否則力量對比之下,碎片化的人雲亦雲一碰就碎,根本無法影響到他的心靈,只會讓他產生鄙視心理.
那是一種思想與智商上的優越感,即使是面對他爸。
“見你小子是軍團長,我還挺吃驚呢,看來你說了也不算,都被人洗腦了,你們這個熊軍團是怎麽回事,到底誰說了算?”
劉叔認真想了想,有點無力開口,乾脆不講理講輩分了,把當爹的口氣拿出來,順嘴就把話題轉了。
“我沒有得到軍團授權,不能向你解釋軍團組織形式,解釋了也沒有用,家長還是會問您這樣到底誰說了算的幼稚問題。楊偉說過,能看懂我們組織形式的家長自然能懂,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看不懂你給家人明說了,一是無用,二是耽誤家人成長,
因為需要解釋的問題將越來越多,只會拉扯造成離心力,不會形成共力,而我們的事業是共同的事業,是需要家長也跟的上的,否則就會被剔除出去,以免影響到軍團的整體氛圍。爸,我們軍團活動是開放的,歡迎你旁觀,自己看出門道才是成長,跟你們破案一樣的,不然我會被你連累的,真不是說笑。” 劉暢小臉上憂心忡忡,顯然不把抓壞蛋經驗豐富的公安同志當回事。
他隱隱能夠感覺出像軍團裡的一些壞蛋,現在是不到承擔法律責任的年齡,真等到了年齡,他爸是絕對對付不了的。
他就是公安子弟,能夠感覺到軍團成員的那種壞,與犯罪分子的壞不是一回事。
打架有輕重,犯案有大小,可軍團裡的這幫人現在賣飛機,長大了絕對敢賣國,至於賣的是祖國還是他國,就像葫蘆開葫蘆娃一樣,只要有利益,具體賣什麽那是不管的。
他倒是希望他爸能夠快快看清一幫壞蛋的本質,快快成長,不然會很麻煩。
軍團小夥伴的成長實在是太快了,回學校見到原先熟悉的同學,看著那一個個稚嫩天真的臉龐,他都有不真實的感覺。
“你們這幫小子真可以,連家長都看不起。”劉公安被兒子鄙視了,心裡有點受傷。
“那可不敢,真正的鄙視,叫無視。您會跟您看不上的犯人談心麽?”劉暢有一句話沒好意思對他爸說。
劉叔聞聲無語極了,既不認同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又對兒子的強硬一面感到欣慰,想了想問:“你說你們不是同學,是朋友,有共同的志向,你們共同的志向是什麽?”
“世界沒有固定,是白紙一張,畫成什麽鬼樣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才是作畫的,這就是我們共同的志向。”劉暢昂然開聲。
劉叔沉默的蹬了一會車,快到家才緩緩開口:“有閑我帶你到單位多轉轉,你也自己看,知道什麽該幹什麽不能乾就行了,你爹我有時間也多去看看你們的活動,咱爺倆多交流,行吧?”
“行!”劉暢乾脆的答應一聲。
天全黑下來了,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
父子二人一邊朝樓洞裡搬車,一邊低聲說笑。
氣氛倒是很融洽,再不複以往對坐無言的嚴父內向子的沉默場景。
這種變化究竟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嚴父孝子的繃著容易斷,管的松了容易出圈,各有利弊,要看當事人自己的感受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也出逆子,出天才也出紈絝,鼓勵縱容下出天才也出紈絝,出孝子也出逆子。
歷史上從沒有過樣本分析與長期跟蹤人群的數據統計,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跟拜佛求願一樣都是想當然的玩意,拿這種東西當信條不是愚昧是什麽。
正如西式鼓勵甚至有些縱容的態度也不見得就管用,沒見到數據可以證明這種教育可以有效激發創新,SOOPAT檢索出來的叫創新還是什麽叫創新,真正創新是什麽本身也沒概念。
路邊炸彈跟人肉炸彈是不是創新?把人肉炸彈的背心裡加點鋼珠是不是實用新型專利?納粹是不是制度創新?搖滾是不是文化創新?從鴉片古柯到提純技術上升到四號與古柯-鹼,是不是技術創新?從植物到化學結晶成冰,是不是科技創新?
即使正面高大上的創新,上千萬項專利就沉澱在那裡無人問津,真想要改幾下功能馬上就能爆炸成上億項專利。
只要注冊費給夠,什麽都不用創新,就在專利上再創新就能創新出十倍百倍的專利出來,一個癢癢撓加個電池就是實用新型,改一下造型就是一個外型專利,多一個頭就多一項外觀設計專利,商標一動又是一個。
風帆, 多角帆,包鐵皮,鐵甲艦,戰列艦,無畏艦,超無畏艦,航母,潛艇,飛機,聯盟號飛船,阿波羅,好奇號,國家級搞新東西沒誰為了創新的。
創新是個很散的東西,說不清的,新東西搞出來了你敢不敢用還是個問題,但利益的指向是可以明確的。
公司搞技術為了利益,搞技術壁壘還是為了利益,推動人類社會科技發展的動力還是利益,誰為了創新?
創新是表象,不是目的,培養鼓勵表象有什麽用。
明明是針對利益點放大焦點的事,是針對實現利益的最終目的的方法論,跟創新有什麽關系?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扎實的基本功更容易造就實現利益的方法,一旦利益點明確,看的是執行力,應試教育就能造就扎實的基本功。
納粹德國與蘇聯搞新玩意照樣跟井噴一樣,而且搞新玩意就是為了用的,跟應試教育出來的人一樣,標準化培養的標準件,裝配一下就是機器,立刻就能用。
西方的貴族學校不是字面上的貴族,是軍事化管理的傳統精英學校,硬板床冷水澡跑操稀松平常,名校從不缺跳河的學生,越是名校課業越壓死你。
英國伊頓公學,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講什麽素質教育,最不講素質教育的就是常春藤盟校,西點被譽為商學院,老生欺負新生當娛樂玩,敢告狀還壞規矩,就是冷冰冰的告訴你強者是如何培養的,誰跟你講素質教育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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