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怔住了,抬起頭能看到黃沙萬裡中Rider和Archer表情中的異樣,低下頭能聽到熱風呼嘯耳邊夾雜著散亂卻不乏堅定的腳步聲,閉上眼能感覺到,嗯,感覺到的還是永恆不變的冰冷啊。
這也就是說我還陽了,歸位了,從那隔絕的世界解放了?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參加這場戰爭了?我終於可以憑我的力量來改變戰爭走勢了?我終於能夠再見亞瑟了!我終於······
“哈哈哈······哈哈哈!”我由驚喜的微笑漸漸變為狂笑,有狂笑變為哮喘。不,正確來說是笑不動了。
“區區一個雜碎,竟然笑得那麽猖狂!”不用看就知道是哪個家夥在牢騷了,“王者的面前,你也放肆的太過了吧。”
“啊,抱歉,抱歉!”我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發出“噗噗”的聲音。
Rider皺著眉頭,用身體擋住身後好像受到驚嚇的韋伯,盯著我,說:“如果不是Saber先出聲,我一定以為你也是Assassin的一員。但是呢,你並不是Assassin,我也並沒有過將你拉進我結界的意願。”
“哦!有趣。”Archer插嘴笑道,“那這隻雜碎是怎麽進來的?征服王,你的固有結界也僅僅如此罷了!”
“真的是這樣麽?”Rider思索著,“不過這個家夥穿的也挺現代的。你就是Saber口中提到的Berserker麽?”
我點點頭回答說:“是哦,我就是復活了的Berserker!”
“怎樣都好啦!”韋伯叫著,“Rider,這個家夥,你該不會是想······”
“那麽,吾問汝,汝願意歸於吾的麾下,與吾一起征戰麽?”Rider興致勃勃地問了起來。
韋伯一手扣在臉上。
“征服王,你不是遇到什麽雜碎都要收到麾下吧?”Archer在沒事找事。
“啊哈哈哈,也不能這麽說麽。我所招的都是英勇善戰之士嘛!”Rider抓著後腦杓大笑著,“Berserker也基本符合呢。”
總覺得有兩群生物被我們冷落了。
“不行!”這是亞瑟的聲音,“我不同意!Berserker是我的子民,守護子民是王的義務,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放棄掉,然後眼睜睜看著你們將他帶向歧途!”
“你還是閉嘴吧!Saber。”Rider反斥道,“吾不承認你是王,吾認為你沒有禦下的能力,沒有與臣子間的羈絆。你的信念不是所有人為之共同奮鬥的目標。最後你會什麽也得不到。”
Saber沉默不語了,滿臉的憂傷,難道是被說中了,在回憶什麽。
真是莫名其妙的氣氛,我打好算盤的“與阿爾托莉雅的命中的注定的天意的愛的相聚”就這樣流產了。其實去掉Rider與Archer應該這樣發展的:
在阿爾托莉雅深情地呼喚中,我淚流滿面地回過身,這是重逢的喜悅的淚水。我來不及等待縱身撲向阿爾托莉雅,然後啃她滿臉,最後再來一句“亞瑟,最喜歡了。”接著,阿爾托莉雅用她聖綠色的瞳孔默默地凝視著我,撫摸著······
我忽然全身一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什麽啊這是,男女主角反串了吧,“拿下亞瑟王大作戰”還是流產了比較好吧。
“那麽,”Rider看向我,“汝的回答呢?”
“這是一道值得思考的問題。
”我說了一句廢話,回頭瞥了眉頭已擰到一起,臉龐能流出苦水的Saber。實際上,我的動作並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只是有些習慣性而已。 答案不是早就明確的麽。
我噓了一口氣,說:“答案是NO。”
“那還真是遺憾呢!”Rider歎息著,隨即就改變了目標,望向了遠處的Assassin們,“那我將眼前的事處理一下吧!”
“呃,難道就不會問一下我不答應的原因麽?”我突然感覺準備好的理由用不上了。
“就算吾問汝原因,汝會改變答案加入吾麽?”Rider跨上他的駿馬,策馬回身。
“那倒也是呢。”我乾笑著,“即便如此,我也還是要說出來。亞瑟王那家夥,已經被你打擊的體無完膚了。不振奮一下氣勢,她大概會在自怨自艾中毀滅了吧。”
“唉,讓一個小姑娘成為王還真是麻煩啊!”Rider壓抑住躁動的烈馬,“還是盡早讓她從她那可憐的夢想中醒來吧。”
“你說什麽······”Saber低吼著,“我的努力,我的奉獻,我的付出,我所堅信的騎士準則怎麽可能會是一句可憐夢想就可以代替的呢?我的國家在正確的引領下,必將走向興盛。而你那充滿著一己私欲的軍隊才是違背這世間的極惡信念。”
“亞瑟!”我揉著頭,“你還真是頑固。”
“是哦,暴力、鮮血、征服就是吾的願望,吾是他們前進的道標。縱然國家破裂,但吾與他們的羈絆不會斷裂。”Rider高昂地答道,“而Saber,你最後又得到了什麽,國家完好,人民幸福?”
“可是,征服王,你的做法······”即使如此Saber還要爭辯,卻被粗暴地打斷。
“沒什麽可是了!Saber!”Rider用真誠地語氣說,“你所說的王,不過是給自己下的禁斷的咒語罷了,那是束縛的牢籠。”
Archer在津津有味地欣賞著,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很愉悅。
我站在中間像一個木頭人一樣,明明說好要振奮士氣,貌似現在起到了反效果。如果再繼續下去,Saber那榆木腦袋,已經更新不出詞匯了吧。
“呃,亞瑟!你看著我做什麽?”我被Saber盯的不自在了。
那眼神就像在說“飛鳥,用的放心。飛鳥,用的安心”。
好吧,你贏了,亞瑟。你這家夥根本就不是笨啊,回想當年梅林所制定的騎士修行課,你可是門門滿分吧。不過,你那心中頑固的騎士準則到底要堅持到什麽時候啊。我不是說它不好,怎麽說也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吧。我想想,傳說騎士守則還是你挑頭制定的吧。太失敗了。
“嗯嗯,我說,你們真是太膚淺了。”我果然最終還是不得不站了出來,“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上面兩句話有什麽聯系麽?
“你們只不過是國家分分合合之間的產物罷了,就算沒有你們,歷史的潮流依舊滾滾向前。”我覺得我將Saber和Rider說得一愣一愣的,“那個,我忘詞了。”
果然我還是不行啊,什麽大道理都說不出來啊,嘴遁什麽的,早知道就許願一個了。就算是用來把把妹紙、湊湊字數也好啊。
“噗哈哈哈······”Archer竟然笑了,“不愧是亞瑟王身邊的雜碎,連我都覺得那認真的開場會扯出什麽超越世俗的觀點來。”
“哈?有什麽好笑的。”我不滿地發言,“你這個號稱擁有天下卻寂寞死了的男基有什麽資格說我。”
沒有任何回應,我被無視了麽。就知道沒事找樂子。
“就算沒有我,歷史也會發展下去麽?”Saber又開始了自言自語模式,“是啊,這樣子啊。如果沒有我的話,不列顛會選出新的王,這樣就可以避免我所帶來的毀滅的命運了。飛鳥,不愧是我的摯友呢!”
說完,Saber對我露出了微笑。
“飛鳥,不愧是我的摯友呢!”Saber對我露出了微笑。“飛鳥,不愧是我的摯友呢!”Saber對我露出了微笑······我跪了。
“不對,是你想歪了吧。亞瑟。”我怎麽會因此打擊倒下,“你把我的話理解歪了吧,我的意思明明是不管不列顛選出誰做國王,分裂一定是必然的。這是歷史的必然!”
“怎麽可能,只要選出另外一名騎士,不是我這樣顧慮頗多的身份。堅守騎士準則與心中的信仰,我相信不列顛一定會興盛下去。”Saber大聲說道。
“所以說不可能啦,不說騎士準則從哪裡開端的。像你這樣能夠始終如一的也基本沒有啊!”我叫道。
“蘭斯洛特卿!”Saber立刻吐出一個名字,“如果是蘭斯洛特卿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我無奈地望著遠處那些渴望戰鬥的勇士,對Saber說:“蘭斯洛特那家夥出道太晚了,選王早就過去了。”
“那就交給梅林導師吧!反正我是想不出來了。”Saber已經絞盡腦汁了麽。
“哼哼······”就算是這樣我也要攪碎你的幻想,“梅林找來的人一定叫亞瑟。”
“唔······”Saber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我也精疲力竭了,我要考慮的可不僅僅是妨礙Saber願望這件事。還有就是,就是······到底要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啊,又進入聖杯戰爭了,聖杯戰爭撐死有幾天時間啊,完了還是要死翹翹的啊,只有向聖杯許願了麽。
“那就這樣吧,這裡的任何事又與我無關。不就最少犧牲一個冬木市嘛,要讓你們知道我的麻木啊!”我深呼一口氣,握緊拳頭,“一定做得到,必須做得到。”
嗯,Saber你盯著我做什麽?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選擇了。”Saber嚴肅地盯著我。
“Rider,我有點頭暈。我想我要不行了。”韋伯的聲音傳了過來。
“啊,時間也夠長了,那我們就先······”征服王揉著下巴拎著自己的Master說。
“征服王,你的Master也就這點水平了。”英雄王就是這麽拽,“依舊脫離不了雜碎的范疇啊!”
“就是這樣子,你的導師肯尼斯才不會承認你的才能吧!”我隨便撂了一句。
“什······什麽,我的能力才不止這麽一點呢。你就看著,我韋伯的全力以赴吧。”征服王的Master突然挺直了胸膛說。
“我說我的小Master喲,你······”Rider的話又沒說完。
“你不用勸我了,Rider!只有這件事我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是追隨王的腳步,我也會如這般堅持下去。這就是我的才能,這就是我參見聖杯戰爭的意義。”韋伯手舞足蹈地大聲說著。
“年輕就是好啊!”我讚歎著,“那麽,亞瑟。你要說什麽呢?”
“如果是飛鳥你成為王的話,我想也是可以接受的。”Saber一字一句地說。
“咳咳咳······”我被嗆著了,“你在開玩笑麽,亞瑟。不容易啊,按照這個趨勢,只要從頭再來一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輕易使不列顛繁榮下去。”
“我是認真的,摯友。”Saber盯著我說。
“不行不行。我一定不行。”我怎麽可能呢,“首先人種外貌便是一個主要問題。再者我們的理念可是不同的啊,你知道我瘋狂起來會做出什麽樣的事的。最後的最後,沒有亞瑟的世界,我不要。”
“那就沒問題了。 ”Saber松了一口氣,將手擺在胸口,“我會拜托梅林導師幫你毫無異議地登上王位。我會將你放在首位,用心教導你劍術,用心教會你知識,用心教你騎士準則,用心教你做人。如果你覺得實在是沒有能力擺平某件事的話,我會來幫助你——嗯,作為你的導師。你只要按照我教的來治理不列顛就足夠了。”
“你這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我的眼裡在流血,心裡在流淚啊,我咆哮著,“聰明如你,怎麽會不知道我的心意。你這是為了人民連摯友都要拋棄啊!”
“沒有啊!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Saber鄭重地說,“拜托了,摯友。一定要好好照顧王妃啊!”
“我拒絕!我不乾!我可是自由民!從你下定決心把我從宮殿裡趕出來時,我們注定沒有任何瓜葛了!”我大聲地叫道。
“你要背棄諾言麽?”Saber冷聲道,“你說的麻煩我可是都幫你解決了。”
“我可從沒答應你什麽!”我反駁。
“只要取得聖杯那個萬能的許願機就行了。”Saber又充滿信心了。
我糾結了,真是難辦:“那我只有,現在,不得不先打敗你了。亞瑟!”
“哦!進步不小麽,飛鳥!”Saber直接露出了金色的劍,奪人目光,耀眼而燦爛,雖說那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卻依舊震撼,“勇氣可嘉,但是你有能力勝過我麽?”
“哈?要說揍你,八九歲之前不就和喝涼水一樣。”我擺出拳頭,啊真是失策,武器都在實體骷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