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梁醫生，張戈從樓梯間出來對張戩點點頭:“成了，明天上午九點動手術”。　　“那就好！”張戩遞過來一支煙，張戈接過用打火機點燃，兄弟倆便在樓梯間門口一邊說話一邊抽煙。

　　抽完煙，張戈對張戩說:“我先去交押金，然後去下面買一些水果和礦泉水過來！”

　　張戩道:“那我去病房看看有什麽要做的！”

　　張戈在收費處刷卡交了押金，十六萬，加上張戩交的三萬，媽媽交的一萬，一共剛好二十萬，然後他又從住院部出來，在住院部外面水果攤上買了幾袋水果和水果刀，又扛了一件純淨水回到了病房。

　　張媽看見張戈買這麽多東西，責怪道:“你看你這孩子買這些東西幹什麽，又亂花錢！”

　　張戈放下東西說:“媽，醫生說要多給爸多吃些水果，補充維生素，這樣恢復得快”。

　　放好東西後，張戈見媽媽和弟弟神情都很疲憊，知道他們倆昨晚肯定都沒睡，於是對弟弟道:“張戩，你和媽昨晚都沒睡吧?這樣，你跟媽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點過來，這裡我來招呼就行了，咱們不能都在這裡，得換著過來，如果都不休息的話，撐不了幾天就都受不了了！”

　　張媽卻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們兄弟倆回去，順便幫媽把家裡收拾一下”。

　　張戈道:“媽，還是你跟張戩回去吧，你已經幾天沒休息了，年紀又這麽大了，別還沒有等爸出院您又病倒了，豈不是太劃不來?”

　　張戩也道:“是啊，媽，我們先回去，明天早上趕在爸動手術之前過來！”

　　張媽聽兩個兒子輪番勸了一遍，也就沒有再堅持，收拾了一番東西，跟張爸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張戈想起弟弟這次是乘坐飛機回省城，又從省城乘坐大巴回來的，沒有開車，於是拿出車鑰匙追出去叫住張戩:“車停在東邊停車場，開車回去，給！”

　　張戩詫異道:“你哪兒來的車?”

　　“借的！”

　　張戩點點頭道:“哦，不用，我昨天到省城之後回了一趟家，之後是開車來的！”

　　“那行，你一晚上沒睡覺了，路上慢點開車！”張戈收回鑰匙囑咐了一聲。

　　“我知道！”張戩答應一聲，追著媽媽離開了醫院。

　　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張爸的吊瓶就打完了，張戈喊護士抽了針，抱著張爸上了一趟衛生間，張爸只是一條腿被砸了，另一條腿還是完好的，一條腿也不好走路，張戈只能抱著他上衛生間，不過總歸有些不方便。

　　責任護士告訴張戈，可以給張爸買一個四腳架，張爸可以扶著四腳架自己走路，張爸聽了之後也知道不能總是讓兒子抱著上廁所，太麻煩了，想張戈去買，但有舍不得張戈花錢。

　　張戈哪能不知道老人家的心思，決定等中午吃飯午飯老人家午睡時再開車去醫療輔助器材公司去買。

　　等責任護士走了之後，張戈接到了舅舅打來的電話，“喂，張戈，你爸在哪個病房啊，我和你舅媽、兩個表弟都在住院部樓下！”

　　舅舅家就在市裡，家裡開了一家棋牌館，夫妻倆守著，生意還過得去，過日子沒問題，大表弟昌忠和女朋友杏濤經營著一家燒烤店，小表弟昌臣當了兩年兵，去年退役之後在城關派出所做治安巡邏協警，話不多，女朋友卻換了一個又一個。

　　張戈驚訝道:“在610病房，舅舅，你們怎麽來了?”

　　“馬上到了，

過來再說！”　　舅舅四十九歲，不到五十歲，年輕時候也是縣城一帶有名有姓的狠角色，結婚之後就收斂了，後來學著做生意，有賺又賠，日子就這麽過著，沒有大富大貴，也沒有揭不開鍋的情況。

　　沒過多久，舅舅一家人就出現在病房門口，張戈看見立即起身叫人:“舅舅、舅媽，陽子(大表弟小名)、秋秋(小表弟小名)，你們來了，快請坐！”

　　舅舅點點頭，和舅媽、兩個表弟走到病床前跟張爸打招呼，詢問感覺怎麽樣。舅舅見病房不大，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有些擁擠，而且說話聲太大容易吵到其他病人，於是對張戈說:“張戈，這裡人多了說話太吵，我和你舅媽跟你爸說會話，你們兄弟幾個去外面走廊上坐坐！”

　　“行！”張戈答應一聲，從病床下拖出礦泉水，分別給舅舅和舅媽一瓶，又拿了兩瓶分別遞給兩個表弟，然後拿著自己的背包招呼兩個表弟:“陽子、秋秋，我們去外面說說話！”

　　三人來到住院部樓下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張戈從背包裡拿出一條煙，拆開了分別給兩個表弟各塞了一包，說:“我也不遞煙了，太麻煩，一人一包拿著抽吧！”

　　兩兄弟接了煙，陽子笑道:“行，杏濤讓我每天都隻抽四根煙，有時候煙癮犯了難受得要死，嘿嘿，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戈拍了拍陽子的肩膀:“咱們兄弟客氣什麽?對了，杏濤怎麽沒來?我還沒見過她呢，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陽子道:“這段時間燒烤店的生意還不錯，她熬到天亮才睡下，我就沒讓她過來，這會估計在家做飯，等一會兒哥你去我們家吃中午飯，也順便見見你未來弟媳婦。 結婚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年底臘月二十五，哥，我結婚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行，我肯定回來參加你的婚禮！”張戈答應道，又對秋秋道:“秋秋，聽你姑媽說你退役之後進了派出所，感覺怎麽樣?”

　　秋秋抽著煙搖頭道:“就那樣，剛開始的時候感覺還蠻新鮮的，有些激情、有時候抓抓賭、多半時間在巡邏，可時間一長就麻木了，甚至有些煩了，也你知道我們這是縣級市，普遍工資水平低得很，我一個月才1700，這點錢吃幾頓飯就花得乾乾淨淨！”

　　張戈聞言笑道:“你去年才當協警，剛剛開始嘛，工資低是很正常的，轉正規編制容易嗎?”

　　秋秋苦笑著搖頭:“不可能，除非去考，每年倒是有人去考，但是這也是有指標的，不是所有協警都能去考，但是能考上的寥寥無幾，非常困難，除了經過考試可以轉正規編制之外，另外就是有重大的功勞表現，只有這兩條路！”

　　張戈只能安慰:“慢慢來，既然有考試和立功兩個途徑，你就在這個兩個途徑上想辦法，對待工作，特別是你們這種性質的工作，一定要有激情，否則工資這麽低，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受不了的！”

　　“也只能這麽想了！”

　　張戈又笑著問道:“聽說你都換了好幾個女朋友了，現在的女朋友是幹什麽的?”

　　“女朋友?我現在沒有啊！”秋秋一臉詫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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