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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盡塵埃》第25章 劍拔弩張
楊澤表情變得逐漸凝重起來,皆是因為想不透這之中的個中迷霧之處,“這是你們和東陸諸國的生意,東正教門怎麽會插手乾預?難道如今東陸上面的戰爭東正教門也倒向了三大國?”

 東部大陸之上,又以大曄國位置最為險峻,分別位於高紋帝國邊緣從屬國的流霜,皖金夾縫之間,海岸線又有鹿島國這樣一個海上強國毗鄰,可以說地理位置最為不利,如今打起仗來,本來就要dú lì對抗三國的戰線,若是東正教門這種四大聖地之一也倒向了敵方,那情況將相當的嚴峻。楊澤堅信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最殺人不眨眼的,還是被冠以宗教的名頭,這些從幕後cāo控的宗派。

 “尊者這麽多年沒有出山,一直隱居潛心修煉,所以不怪對情勢並不知曉,”洛雄連忙搖頭,“何止是東正教門倒向了三大國。三大國可無視盛唐帝國的jǐng告,悍然展開對大曄國的戰爭,只怕都是東正教門在背後的慫恿和支持!促成這場戰爭。總所周知鹿島國和大曄因為“紅樓事件”引發導火索開戰之後。東正印光王曾遊歷流霜,皖金兩國王庭。據說展開了一場秘密的談話,但具體密謀交談了什麽,自然不為人知”

 “然而在那不久,流霜國的一名修行者在大曄境內失蹤,流霜國借搜尋借口突入大曄國境,和邊境士兵發生劇烈衝突,隨即流霜國大軍壓境,宣布對大曄開戰。數天以後,皖金國的一隊流亡騎兵突襲了大曄邊境村落,燒殺搶掠,被趕到的軍隊殲滅,皖金國以大曄國蠻橫shè殺流民為借口出兵,源源不斷的皖金jīng騎分為十八路,短短三天時間就突破大曄西南國門屏障!進攻大曄腹地。如今大曄國土,陷入一片戰火。若沒有東正教門在後面支持,兩大國怎可能冒著盛唐王朝震怒的後果,悍然出兵?”

 “東正教門為什麽挑起這場戰爭?”楊澤皺起眉頭。

 “這恐怕就是歷來問題的沉積所導致的後果了,”洛雄搖搖頭,“尊者該知道四大聖門之中,盛唐帝國歷來崇尚西陀教義,疏遠其他教派。而東正教乃是高紋帝國國教。高紋帝國歷來和盛唐帝國勢成水火,東正教一直想將教義潑灑進入盛唐,以此完成教義方面的入侵。但可惜盛唐王朝從來摒棄外教,東正教在盛唐帝國之中,只怕連三流小教都不如。如此東正教為之交惡。”

 “而大曄國當今王后,乃是盛唐帝國君主最寵愛的三公主賜嫁。東正教門的新教義剛剛被嚴厲的帝國政策封鎖,半年前,東正教原本計劃進入盛唐帝國的分教宗,就從大曄國被架著刀兵遣返離境,意味著東正教門醞釀十年第五次東進的計劃正式流產,東正教門可謂是對盛唐君主積怨甚深。如今遇上鹿島國攻打大曄的天賜良機,他們怎麽可能錯過在背後cāo作攪風攪雨的機會?”

 楊澤依稀記得見過大曄的王后,那是一個很有美麗韻致的女人,當年據稱被譽為盛唐十大美女之一。如果說有一個女人對大曄國起到巨大的作用,那麽甄媛王后絕對當之無愧,“既然大曄王后是盛唐帝王當年最寵愛的三公主,難道他們就不擔心,父親依舊是寵愛女兒的,大曄遭此危機,盛唐帝國最終不可能袖手旁觀。”

 “的確如此。但尊者也該知道歷史上也有太多的君王,為了國家遠離刀兵,而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遠嫁外族。放棄一個女兒,這對一個帝王而言,並不是什麽艱難的決定要知道,高紋和盛唐兩國早有協議,大曄,流霜,皖金這些國度雖然分別是帝國的從屬國,但外事和內政自理,帝國不得乾預。也就是說,只要高紋帝國沒有出兵乾預的證據,盛唐帝國就沒有立場為大曄國派出軍隊擺平這場兵爭,若是那樣,便是盛唐帝國首先打破了協議,那麽將陷入絕對不利的局面。”

 “正是掐中此點,東正教門宗主印光王是以有恃無恐,揚言要攻破大曄國,大曄國破國之rì,就是滅殺大曄王后盛唐三公主之時。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要給予倨傲的盛唐王朝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世界很危險,從來就不充滿溫情脈脈。只有醜陋的局勢鬥爭矛盾廝殺利益衝突。

 國度之間可以因邊界因君主交惡因你國民比我過得好仇隙仇富而戰爭,宗派可以打著授命於天的旗號寄生奴役於無數庸碌芸芸眾生之上,將人變為追求絕對服從的工具。神的右手可以掌握著真理福音慈愛,左手便可能拿捏著煉獄血腥殘暴。

 而重要的是,楊澤一點也不為這一切的光怪陸離所震撼,從而排斥格格不入,乃至於對世界喪失信心最終意志消沉。

 鬥爭對於弱者而言是災難,但對於強者而言,就是通往黑暗神座的台階

 “所以即便尊者再次出山,洛雄在此有句話,不知道當勸不當勸”洛雄頓了頓,道,“今時不同往rì,即便往rì尊者名震天下,可以和印光王一戰。然而如今局面已經今非昔比,印光王的《九焚》已經練成,修為已經到了難測深淺的地步,比之十幾年前更趨至大成,放遠東部大陸的修行者,罕有人有資格和他並列同席。尊者即便《回光返照》神功大成,然而若是貿然挑戰,恕我直言,恐怕也難以奈何於他。”

 楊澤當然知道洛雄是礙於他的“身份”留了情面,不敢說出自己必敗無疑的話語。好歹楊澤當真不是那個魂淡尊者,否則當真可能自尊心遭受慘重打擊。

 “印光法王”楊澤喃喃念叨這個名字,神情不定。

 對楊澤而言現在最慶幸的大概便是自己本就不是這個注定有些悲催的尊者。他真正的目的當然也不是要殺上東正教門乾掉印光王。但這個東正教門,可以說是他隱隱在後露出冰川一角的敵人。

 當rì在地海的時候,他就曾見過來自東正教門的傳人,是以對這個教門印象自然壞透,可以想象到東正教門如今最出sè的兩位青年弟子梵難和浮屠都被當rì他打成了豬頭,只要知道他重現於世,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楊澤向來講究業報,寬恕自己的敵人是對自己最大的犯罪。楊澤自然不可能對自己犯罪,所以他隻好對敵人犯罪。

 他自然也不可能放過對方。不光如此,當rì在地海為難他與紀靈兒,軒轅兩兄妹的那幾個大陸十大宗派的家夥,別撞到自己的手上也就算了,若是rì後落到自己手中,他定然是要算當時被追殺得雞飛狗跳這筆帳,狠狠揚眉吐氣一把!

 既然不是真正的“騎獸尊者”魂淡,東正教門挑唆三國進攻大曄的這筆帳先記下rì後來算。楊澤當務之急當然也就並不是殺到東正教門總部去,對半年以前在地海發生的事情,他仍然在意,並向洛雄所打聽。

 自然希望這個附近方圓最著名,消息最為靈通的郡邑主透露出些情報。當rì紀靈兒,軒轅晴朗等人的安危。但還是在楊澤預料之外,洛雄對半年前發生在地海的這件事一無所知,只是知道當時東部大陸十大宗派的優秀青年都集體外出歷練了一趟,這種歷練本就是常事,只是半年前十大宗派門人出奇的行動一致,這可能是常態中唯一異常的地方。更深層的內幕也不是洛雄這種居住在東部大陸的郡主能夠了解到的。

 也可見十大宗派對這件事的保密程度。大概消息的傳遞僅僅局限於東部大陸。

 洛雄對楊澤的告誡也僅止於此。看他並沒有其他話要說,便就此告別。

 洛雄回到莊園,當即有城堡中不少人打聽魂淡尊者如今的考量和想法。

 當從洛雄口中聽得他並沒有要一雪前恥立刻找上東正教門意圖的時候,無數人燃起的希望和熱血便跌入了冰點之中。

 眾人仔細一想,便知道魂淡尊者定然也有其深深無奈的地方。他雖然說曾經是常陸國修行者第一人,但那也畢竟是十幾年前,時間可以輕易的改變一個人的脾xìng。更何況十幾年前,他代表常陸國為阻攔東正教門傳播教義,結果慘敗在印光王手上。

 那時候東正教門的勢力在這常陸國還沒有現在的如rì中天不可一世。而今東正教門更是人才輩出,光是教門在中部大陸的大rì宗宗主尤利,就被神功已經大成的印光王極為推崇。不光如此,尤利的左右護法,敖崇和庫羅都是威震一方出類拔萃的高手。光是這些人,只怕就不比當年的魂淡弱多少。現在印光已經成為執掌東正教門的大主教。因為修煉《九焚》而修為更上了一個台階,絕對在道通之上的境界。就算魂淡再如何jīng進,面對當年就已經擊敗了他,並在修行上更有突破的印光,他一雪前恥的機率是多少?幾乎沒有人願意去深思這個可憐到極點的微末可能。

 岐山靈植場上上下下,又立即變得無力起來。就像是原本在大海溺水要喘不過氣來的人,無形中抓到了某種事物心中一喜,但隨後發現是稻草的那種失落。像是一盆冰水,澆在了人們因僥幸而燃起的希望火苗之上

 接下來的幾天裡,楊澤倒也在莊園zì yóu出入,只是人們圍觀他的熱情逐漸小了。

 播種的那一畝靈田在兩天以後生長出了散發著濃鬱清香,內在能量波動劇烈的果實。

 只可惜楊澤身為塑靈師經驗尚淺,並沒有掌握到博大jīng深的塑靈。只能通過構析分解法器內在的靈氣脈絡,分解法器提取靈氣能量。無法從完全自然生長的植物果實中分解提取靈氣。否則這些靈果不僅是道尊的盛宴,更是他靈脈的盛宴。

 道尊吃了個飽,剩余大部分的靈果都被宋臻采摘下來,收納進了自己的納袋裡面。天墟的聚靈液並不能平白生產出靈氣,只能夠將土壤以下的靈氣聚集起來使用,以達到快速催生出靈果的作用。采摘了一次之後,土壤的靈氣便變得如以往一般稀薄,再使用聚靈液就沒有任何作用了。想要再用聚靈液聚集土壤深層靈氣,起碼要等土壤深層靈氣恢復。這個恢復期一般都在一年半載。

 不過這次收獲的靈果,足夠道尊吃上一個月了。

 “怎麽,你這個渾蛋尊者,突然變得不被人需要了?”宋臻收納了靈果,側目問道。這些天她除了關照靈田就足不出戶,但仿佛是一切都在掌握的樣子。

 “不管你的事。”楊澤拍了拍進食的道尊腦袋。

 宋臻眯了眯眼,“怎麽不管我的事了,放心,就算別人不需要你,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需要你。”

 宋臻最讓人記憶深刻的便是她薄如蟬翼的裙下一雙長到令人心慌的雙腿,若不是要時刻提防她可能的暴起發難,楊澤不可否認有她在身邊是極為養眼的一樁事情。而類似於“我需要你”這種話,從她紅唇啟口說出,只怕任何男人都要為之心顫。

 但楊澤知道面前的女人極有可能是一個外表美麗,但實際可能沒有半分人類情感的天墟靈尊。所以此刻她所說的任何話,都可能是讓他就范的策略。

 是以楊澤用褻瀆的目光從上到下把她狠狠盯了一翻,笑道,“是你需要我,還是天墟需要我去為之前的一切埋單?”

 “隨便你怎麽想都可以。”宋臻淡淡道,“但最後的結果你一定會被我抓回天墟,接受應有的懲罰。放心,我還有很多種辦法,回報你這一路上對我的無禮之舉。”

 楊澤又想起她留在自己體內的禁製,不免有些冷謔,“你是天墟堂堂靈尊,但所用的辦法,似乎一點也不光明正大。”

 宋臻美目很理所當然的剮了他一眼,“對正人君子,我自然會曉之以理。但對你這種無恥之徒,想必我也不需要那麽光明正大。更何況我是女人,我不介意用一些小手段,達到原本很費力就能達成的事情。如果有朝一rì,天墟將懲罰你的權力交到我手中我會有很多辦法讓你感覺活著是一件很無趣痛苦的事情。”

 楊澤雙目jīng芒閃爍,“那也請你別落在我手裡,否則我不介意在你身上體會什麽是真正無恥的事情。”

 兩人目光分寸不讓的對撞。空氣仿佛都冷到了極點凝固起來。

 城堡突然的jǐng鍾擊撞不停,打破了這處飛鳥斜掠莊園的平靜。

 城堡壁壘之上,護衛的武士頓時張弓搭箭。堡壘之中,婦孺避入房中,手持武裝的護堡武士緊迫但不失有序的進入各自防區,顯出千錘百煉的素質。

 jǐng鍾當當當鳴響不斷。城堡內部在短暫混亂的蹄聲和腳步聲中進入張弓待發的緊繃戰備狀態。

 天空黑雲滾滾流動四布!

 登上壁壘的洛雄一眼便見到了城堡之外的沃野發生的局勢,臉皮微跳失聲,“是大rì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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