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的武者衝殺向壁壘之外,衝出護城河,衝過草原,從楊澤身邊一錯而過。然後衝入了還在叫囂著“誰敢上前!”的大rì宗眾殘兵群裡。
令楊澤意外的是,岐山的武者在此表現出的實力絕對強於眼前這幫大rì宗的執法殘眾。
一名大rì宗殘眾紅著眼拖刀劈向一名勁裝岐山武者,大rì宗的刀法是在無數的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每個執法使劈了無數的,才能鍛煉出這般殺伐之氣。所以這種刀法是以人命堆出來的凌厲,對付楊澤這種修行者或許很困難,但是如果面對普通的軍隊亦或者武士,足以將膽敢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劈成碎塊。
然而卻在岐山武者面前並不湊效,青年武者在刀勁臨身之前異常靈活的轉身,手中長劍“撲哧”穿透了對方的肩胛,然後毫不戀戰帶著那股鋒銳之勢朝下一個人衝去,即避開了對方垂死前凶猛的反擊,又得以保存銳勢,將傷殘的敵人交給後面的人補刀解決。很快便如同一柄尖刀刺入了大rì宗人群之中,然後撕開巨大的口子。
只看這種作戰方式,便知道這岐山靈植場能夠在此地綿延百年生息,實在是不無道理。
郡邑主洛雄也頗有幾分勇謀,將實力最強最靈活速度最快的武者排列在前,短時間撕開敵人陣型,破壞後方,之後大部隊再來包圍殲滅。深喑兵法要領,知道窮寇勿迫的道理。
至此大rì宗的執法眾,才無異於在今天體會了一番從掌控生死的殺神,跌落到煉獄被屠戮的巨大轉折。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麽上頭幾位大司鐸對志在必得的岐山郡采取慢慢蠶食的策略。
更重要的是,對方之中居然有這樣強橫的修行者。如黑龍一樣遊走全場,乾掉了他們近半數的人眾,似乎他只要願意,將他們全部殺死都只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更別提加上戰鬥力強橫的岐山武士。
這岐山郡,居然是一塊帶刺的鐵板!不幸的是,大rì宗諸人至此才發現這個事實,他們奮力揮刀抵抗,但面對cháo水般憤怒的岐山武者,實在是反擊乏力。接二連三的人倒下。剩余的人只有奮力的揮刀和湧上來的人戰鬥,但還能站著的人則是越來越少。
但他們很快便在令人窒息和憋屈的絕望中見到了曙光。
遠處的城堡之上,一個絕美散發著超卓修行者氣質的女子,伴隨著一隻巨大的凶獸,緩緩降落在城牆之上。
大rì宗殘眾當即沸騰了,他們自然不比鄉下小民,只看對方散發出來的氣度,就知道來者不凡,更何況那隻坐騎的巨大凶獸,若是他們眼光不差,光是從散發的靈壓分辨,這絕對是已經達到了五階的凶獸。
天!一隻五階凶獸,居然被馴服成坐騎,出現在常陸國之境!
那麽這個女子,到底是怎樣可怕的修行者?
“我們是東正教門,大rì宗中人!被異教眾圍困在此,請閣下施以援手。東正教門必然永記你的友誼和憐憫!”一人奮起高呼,在殘存的人中以他的身份最高。
心想對方此番模樣,絕對出身某個聖地之類的名門,既然出身名門,那麽對東正教門,就絕對不會陌生。東正教門的名頭搬出來,對方在盛名之威下,必然會對教門施以援手,而這等修行者,教門定然也會不遺余力的結交!這是普遍雙贏的規則。
無數已經殺紅眼殘存的大rì宗余眾,面對岐山眾人,已經浮現出了殘忍的神情。他們在最後一刻哪怕面臨死亡,也不會告饒投降,因為他們明白,今rì所做之事,在東正教門的光輝之下,是充滿著除去時間汙劣的正義,而在最後關頭,他們的意志和信仰終於經受到了考驗,東正教門的偉大曙光,在這一刻降臨。
今rì危機一旦解除,不rì,大rì宗將盡起高手,不光要為之前死在對方手上的曹極以及無數兄弟報仇,還要將這些膽敢對抗教門的異徒賤民,徹底的屠戮殆盡,讓教門光輝毫無阻礙的播撒。這對大rì宗而言,無疑是一場決不允許的恥辱。恥辱需要對方的鮮血來償還洗盡!這就是東正教門的向來教條。這就是東正教門傳持千年教宗的威嚴所在!
楊澤扭頭朝城牆之上的那個倩影望去。他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過去的寒意,自然將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收在眼裡。她曾揚言要阻礙楊澤一切行動,讓他所有的作為都成為泡影。楊澤一點也不懷疑她有貫徹自己許下言語的能力。
宋臻若是反戈一擊。那麽今天這一切都將被改寫。
但在最後和楊澤對視之時,宋臻那張面如寒霜的臉,輕輕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反身跳下了城牆。道尊嗅到了前方沃野平原處那股濃烈的血腥味,所以它暴戾得低嚎一聲,在靈植場的城牆之上一躍,巨大的身形跳落在楊澤身旁,激得土石飛濺。一聲巨吼,震得大rì宗人人此時的雙腿才開始顫抖起來。
他們一陣眩暈,原來這頭凶獸,不是那名女子的。而是眼前這個煞星的!
岐山郡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人物?
他們的眩暈很快變成了絕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衝到近前,士氣高漲激昂的岐山武者手中利劍噗!得刺穿。眾武者用手掌抵著劍柄,狠狠刺透了這些已經喪失了最後希望大rì宗余孽的胸膛,一股股的鮮血噴濺。
給這處沃野再添上了一抹猩紅的sè彩
被追殺的申國難民進的城堡中去,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的岐山武者一部分護送難民入城,一部分則在平原上打掃戰場。保證沒有任何一個敵人可以活著見到今天的這一幕。
城堡中人立即忙絡的組織人手熬製米粥,烹煮肉禽。一些場內醫師則穿梭難民之中對傷重之人包扎治療。
但靈植場城堡之中,氣氛卻有些沉重。他們明白外面那些倒下的人,到底是怎樣的身份。以及靈植場今rì之舉,將要面臨的後果是什麽。現在整個靈植場的目光,可以說都聚焦在那個攜帶著凶神獸男子的肩膀之上。
他已經成為了他們唯一的依仗。若是沒有這個人,那麽可能靈植場在這之後的rì子,百年基業也就將宣告不保。大rì宗有在中部大陸可以堪稱jīng確的情報系統,即便將這批執法眾全數消滅,但那也僅僅只能拖延最多不過一周時間。大rì宗遲早會追查到岐山郡這裡來。
楊澤走入難民的歇息區,沿途的人紛紛為他讓路,更將他圍拱在其中,現在他儼然成為了眾人最敬畏,且最仰仗的存在。如果這個騎獸尊者閉關多時,新提升的修為仍然被大rì宗或者東正教門的高手乾掉,那麽他們岐山郡恐怕也將變成一片修羅場,遭到滅頂之災。
是以楊澤就是他們的支柱。
來到申國難民面前,眾人紛紛跪倒在地。眼含熱淚感激,此番景象,到讓楊澤無所適從。不過既然目前借用這個“騎獸尊者”的名頭是最佳的選擇,那便要做得更像模像樣一些。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我有些話想問你們。”
一個難民中的長者帶著極高的敬畏向楊澤施禮,“大人但說無妨。”
楊澤現在最想知道的便是大曄的情況,而這群人從申國來,想來比岐山郡這邊消息要更切實一些。
原來這群人都是申國一位侯爺的采邑中人,這名侯爺申國聞名的貴族,結果被東正教門的情報機構挖掘出一直和大曄國暗通,為大曄提供產自中陸的jīng良兵器。事情敗露,申國國君不敢公然和東正教門為敵,隻得將這名事發的侯爺交給了教門處置。
而至於他采邑上的族人,無論貧富貴賤,自然都一並被東正教門冠以極端異教眾的名義討伐,采邑原本有數萬人,提前得到消息分頭遷徙,才沒有被東正教門調出的軍隊一網打盡。
他們這一支原本有千百人,一路被大rì宗的執法人馬追捕,流竄至此,只剩百十之眾。這些活下來的人,自然對岐山郡,以及楊澤充滿再生父母般的感激。
一代王侯,如今落得cāo家滅族的後果。無不讓靈植場眾人無比喟歎,更令背脊生出陣陣寒意。
對東正教門而言,對付一個國家有名望的貴族王侯,實在比捏死一隻蟑螂還要輕松。更何況他們。這也讓眾人,再度對楊澤的信心產生了極大地動搖和恐慌
“大曄的情勢如何?”
楊澤皺眉,他對東正教門本就很沒有什麽好感,遲早也是一個大敵。光是引發這場戰爭,這就沒完!
“大曄國三面受敵,貢嘎山屏障已經被攻破,流霜國十五萬大軍順貢嘎山天障而下,攻破被譽為大曄貢嘎山南“明珠之城”的烏海城,大曄右將軍齊樂毅率兵五萬,抵擋流霜名將風吹雪於天隘山以西石頭城。但情勢極為不妙,風吹雪拿下烏海城,等同於拿到了流霜對大曄的輜重通道,打通了進攻大曄的咽喉,兵馬糧草將源源不斷送達流霜國十五萬大軍。風吹雪很有底氣打這一仗。”
“而在大曄另外一面,則是大曄左將軍王詔率七萬兵馬,拒守皖金二十余萬鐵騎於黃湖壁壘。皖金方面是名將上杉信主持,黃湖壁壘乃是大曄東南不周山以下唯一的屏障,是大曄拒皖金鐵騎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陷落,那代表著大曄不周山以北十六州三十四郡,將置於皖金勢如破竹的鐵騎之下!”
“在鹿島國進攻的路線之中,鹿島勢則由上將金元銘以及神道齋聶封北艦隊主持。盡起jīng銳,據說共有百條艦船,十萬水軍。大曄四個水師如今隻余其二,水師船艦不過四十條,海域作戰只剩防守一途,對峙於白石海峽。這就是大曄目前所面對的三道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