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啞然失笑,心想哪裡解釋得清,最後隻得含混道,“以前村落沒有毀滅前,這都是我從小所學,一直以來不見成效,沒想到在最後關頭頓悟修為突破的時候,卻發現融會貫通了。”
凌若海倒是松了一口氣,看來他所臆測的楊澤所會兩種功法的名稱並沒有錯誤,倒是保存了他幾分面子。不過對楊澤所說,只能說半信半疑,地海每年都會有一些村落消亡並重建,這不足為奇,而往往一些地玄境的功法,就算存意境的人學會,威力也並不出奇只有使用者達到地玄境之後,才能發揮出真正威能,所以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凌若海還打算下來對楊澤下細調查之後才能知曉。
當下凌若海暫時釋下心中疑惑,對眼前十年以來雲庭境第一次邁入四強席位的楊澤寄予厚望暢聊之時,營帳之外有出現一陣人群快步行走的聲響。少頃便是貼身虎衛從營帳外的通報。
鹿島國,神道齋使者求見。
進入帳門的聶封北是神道齋在地海勢力的代言人,在地海世界可以說鼎鼎大名,李求承沒有因為追緝大曄流亡世子到達地海之前,他在地海暗勢力中用覆雨翻雲也不為過。就算七大境的境主,都會讓他三分。是地海暗勢力中的梟雄之一。
聶封北三十來歲,為人瘦弱,但卻絕不會有人因他瘦弱而對其有所輕視,一張乾整的面容下,卻有一股疏狂的邪氣。身為雷東來的徒孫,雖然年齡要比李求承年長一些,但在親傳弟子,鹿島國三皇子,神道齋目前第一天才的李求承面前。聶封北盡管偏安一隅做慣了地海梟雄,暗世界王者,但仍然明白李求承未來的潛力,是以對其極為重視。
從李求承的身上,他甚至見到了類似雷東來帶給他的某種壓迫力。這種壓迫力產生一種畏懼感。某種程度上來說,假以時rì,無論心智修為,李求承甚至可能有朝一rì比雷東來更為厲害,這大概也是雷東來不惜一切極力培育他的目的之所在,他能將神道齋帶往更高的高度。
這些天來,李求承除去發布追緝大曄流亡世子的任務之外,便是和地海七大境權貴碰面。這自然是為了rì後鹿島國和神道齋的發展牽線布局。作為鹿島第三皇子,神道齋齋主唯一親傳弟子,李求承的身份之重量程度,乃是普通權貴人無法想象。
那些地海豪門,為了能和其看茶聊一次天,都會覺得前面有莫大榮光等待著門閥。被點名的青年男女,誰不是踴躍而至,生怕自己比別人慢了半步,男青年誰不認為能夠和遠東聞名的李求承同席,乃是生命中擁有莫大榮焉的一樁大事。而女子們,則無一不希望自身氣質容貌能引起這個第三皇子的注意青睞。能嫁給一個遠東dú lì大國的皇子,大概會比嫁給凌嶽這類境主之子名聲好聽得多。
但卻有一個例外,這個例外讓李求承那無上聲勢沾染了一些瑕疵,更是第一個敢直接拒絕李求承宴請的人。
所以聶封北進門的時候,臉上傲氣更甚,斜瞥了楊澤凌嶽一眼,對凌若海拱了拱手,“凌境主,有禮。我說你們這位楊三水怎麽這麽難找,原來是被境主叫來敘話了。”
聶封北邁步而入的時候,凌秋燕眼底掠過一絲喜sè。相反楊澤和凌嶽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因對方這番故意作態的傲慢氣度而同時做出了評價,此人應屬於十三點一流。
凌若海對聶封北氣場十足的闖入略微有些皺眉,卻又笑道,“哪裡,楊三水明rì進入四強戰,我這人老了,一時就有些沉不住氣,竟然為這些年輕人而緊張了,閑來找他敘敘話,排解排解而已。”
聶封北躬身一禮,目光灼灼閃爍的直刺楊澤,“凌境主說笑了,你乃大境之主,萬事皆在掌握,哪裡有沉不住氣一說。只是今rì封北到來,確是奉了我神道齋少齋主之命,雲庭修行者楊三水實力不俗,晉級大會最後四席,鶴立雞群,是以少齋主不計前次相約推諉之忤,今rì再次讓封北親至邀請。實在是對楊三水讚揚有加,邀他前往,希望沒有打擾到境主。”
凌若海輕輕摩挲紫檀木的扶手,淡淡一笑,“那要看楊三水本人的意思。”
聶封北神sè微微一怔。
楊澤笑笑,伺機道,“明rì一戰,至關緊要,時辰不早,請恕我再不能參與你少齋主的宴請,等到青墟大會結束,楊三水定會親自送上大禮登門道歉賠罪。”這話的意思就是對不起,天sè晚了,以後趕早。
凌嶽是相當的爽,越加感覺楊澤和自己無比對路。聶封北今rì出面相邀,只怕並不是所言的李求承執意邀請,李求承來到地海,鹿島國第三皇子和神道齋的影響力便在他身上開始顯現,他到哪裡都是焦點,到哪裡生殺大權都皆在掌握。在哪裡都受到追捧,所邀之人,無不蜂擁而至。誰當rì裡於他看茶閑聊,第二天便會成為榮耀和焦點。所以盛氣之時,隨心所yù,沒有遭遇任何阻攔不順。
但卻在楊三水的身上,碰了釘子。一貫勢如破竹,盛氣凌人的李求承,就像是在享用一頓豐盛的大餐,怎麽可能容忍突然出現鬧心的蒼蠅。
聶封北聽完,臉sè當時就暗了下去,冷冷一笑,“若三水兄真的要靜養才好,只怕不是借機自抬身價才是。”
在聶封北看來,楊三水這是一種極有心計的作態。其他七大境青年只要受邀,都有莫大榮焉的喜氣洋洋赴宴而去,rì後還可以大談特談李求承和其茶間小聚閑聊的過程。而人人都視之為寶貴資歷,如世間難得珍寶,而突然出現一個人對此棄之如敝屣,無非立即和眾人迥然有異,嘩眾取寵,鶴立雞群。立時讓他獲得極大地聲譽。
這種等同於利用李求承而達到自己某種目的的方式,神道齋不會同意,他聶封北很不舒服,李求承更不會高興。
“你這是什麽意思,邀約的是你們,既然是邀請,就要允許對方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只能接受的邀請,那不叫邀請,而是霸道的強詞奪理。神道齋要邀請別人,便需要允許對方拒絕的誠意。難道神道齋已經蠻橫到不允許別人拒絕的地步了?”楊澤同樣回視以冷笑。
聶封北一對白膩子中的黑眼珠仔仔細細的瞪著楊澤,一字一句道,“注意你的說話,我懷疑你知不知道我聶封北在這地海是什麽人?還沒有人,膽大到敢拒絕李少齋主的懇切邀約。敢這麽跟我神道齋說話。”
“我懷疑你太過於沉浸意yín於自己神道齋的後台,而忘記了自己身在哪裡,你面前面對的是什麽人在說話,”楊澤冷白眼剮了他一眼,針鋒相對,“在雲庭之地,境主面前如此狂妄,聶封北你置我雲庭境於何處?”
凌秋燕終於忍耐不住,站起喝道,“楊三水!你夠了沒有!注意你的身份。你豈能張口閉口將雲庭境掛在嘴邊?”
楊澤猛然盯向凌秋燕,高聲笑道,“既然我不能代表雲庭境,那我明rì為何要參加勞什子青墟大會,我自動棄權就是。”
“你!”凌秋燕一時語塞,自知失言,頓時那張好看的面容,也是一片惱然湧起的紅cháo。
楊澤深深的看了凌秋燕一眼,冷冷道,“放心,完成這陣子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和你的雲庭境再有任何關系。”
莫由名來的,因為楊澤這深深的一眼,凌秋燕頓時感覺心臟被用力攫著往下拽了一下,仿佛有些事情,再也挽回不了了
與此同時,凌嶽冷嘲熱諷的聲音適時響起,“神道齋好大的霸氣啊,竟然強行到我雲庭境要人來了,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李求承少齋主的意思,還是聶封北自己的主意呢?你這些年在地海的確有些名望,但若狂傲到認為我雲庭境也任由得你為所yù為,只怕聶封北你太小看我雲庭境了吧。”
見到凌若海yīn晴不定的神sè, 聶封北並不是笨蛋,雖然對楊三水凌嶽咬牙切齒,但還是通過凌嶽這番話了解到一些利害之處,明白剛才他狂妄在先,當下微微收斂,抱拳道,“封北胡言亂語,歷來管不住自己嘴巴,境主見笑了。”
凌若海微微擺手,並不看著他,只是望著凌嶽,捋須微笑,言語中帶著某種強勢的氣息,“我雲庭雖然不算地海第一大境,但好歹還有自主的權利,我雲庭客卿不願去的地方,就算來人有天大的面子,只怕也不能勉強。”
聶封北臉sè迅速變了幾個顏sè,他身後的神道齋修行者無形中已經將通身神識氣場攀升到頂峰,個個狼一樣yīn沉的望著雲庭境主凌若海。但其勢如海,所有人的攻擊xìng氣勢,在他面前都如石沉大海。
聶封北神sè動容,最後點頭抱拳,yīn陽怪氣道,“境主說的是,是封北魯莽了,楊三水自然是需要休養,以面對明rì強敵的,若是稍有差池,名聲一折,只怕明rì之後,他就一錢不值了。還望好好保重,莫不要到時候斷手斷腳,就算是再有人邀請,他也去不了了。哈哈”說完他再不停留,轉身掀開帳門而去,營帳外還久久傳來他隨行護衛的狂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