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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劍跟隨聶利雅和聶雲從空中躍下地面,前面數百米遠處是一處巨大的山谷入口。
葉劍環視了一下四周,此地群山環抱,遠離城市,的確是山美林靜,風清月白的好地方。
翠兒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是被聶利雅帶著禦空飛行,心情非常興奮。
站在山谷入口前,翠兒問道:“小姐,前面就是你說的碑王谷吧?”
“是的,以後碑王谷就是你的新家了。”
“耶,好啊,我有新家了,我終於有新家了。”
翠兒歡呼跳躍著,向前面的山谷跑去。
翠兒自幼父母雙亡,成為孤兒流落街頭,聶利雅在德山城偶然遇見她,那時候翠兒站在一個賣包子的攤點前,饑餓地看著攤販出售的包子。
聶利雅見她可憐,便買了幾個包子給她,翠兒感恩,一直跟著聶利雅走,聶利雅一來可憐她,二來初到德山城,身邊正缺一個使喚的小丫頭幫忙做點雜活,看見翠兒也有十一二歲的樣子,人也算機靈,便收留了她。
紅粉樓不能算是家,只是一處交易場所,翠兒也知道,聶利雅只是暫時收留她,等她辦完事之後,還是會離開德山城的。
當聶利雅提出可以帶翠兒一起離開的時候,翠兒很激動,她覺得自己從此可以和小姐命運相連了,哪怕是做她的丫環,她也心甘情願。
現在,聶利雅到了碑王谷,這是聶利雅的家,自然也就是翠兒以後的家,翠兒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歸屬感,加上年紀小,自然是歡欣雀躍。
看著翠兒歡快的樣子,大家都笑了。
臨近碑王谷。自然不用再禦空飛行了,聶利雅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向葉劍和翠兒介紹一下碑王谷沿途的景色。
片刻之後,眾人逐漸走到山谷入口。
葉劍遠遠望去。在山谷口旁邊的百丈懸崖峭壁之上,用魏碑字體刻著三個遒勁有力大字:碑王谷。
一股王者之氣從三個大字上透露出來,讓人見了心底生出一些敬畏之意。
聶雲看見葉劍望著峭壁上的大字,長歎一聲,感慨道:
“那三個大字是我們聶家先祖所刻。想當初,聶家先祖創立了碑王谷,經過幾百年年時間的發展,成為了可以在混元大陸跟遠古世家比肩的強大存在。”
“據說,當初的碑王谷可是書氣修煉界的神聖殿堂,五湖四海前來請教求學的人是絡繹不絕,甚至連遠古世家偶爾遇到碑文上的難題,也會來我們碑王谷請教,那個時代的碑王谷可謂如日中天,風光無二啊!”
“唉。可惜後輩不孝,致使碑王谷衰落,如今的碑王谷人才凋敝,實力日漸衰落,再也沒有外面的人前來求學請教了。”
聶雲的感歎,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滄桑和無奈,聶利雅也是動容不已,面露悲色。
四人沿著大路一路前行,葉劍看到沿途很多房子都已經空無一人,偌大的山谷。一眼看不到頭,隨處都是建築物的斷垣殘壁,可見當初的碑王谷盛況。
葉劍等人前行了數十分鍾,才偶爾在大路上遇到一些碑王谷的門人弟子。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竟然又是一道山谷的入口。
聶利雅介紹道:“碑王谷分為外谷和內谷,外谷一般是普通的門人弟子,以及當初的一些雜役,來訪賓客住居的場所,內谷才是本門重要的門人弟子修煉之地。現在的外谷基本荒廢了,很少人居住,門人弟子也大多住在內谷。”
在內谷的入谷處,站著兩個青年,看到聶利雅和聶雲回來了,一聲歡呼:
“二老爺好,大小姐好。”
聶利雅點點頭,問道:“爺爺可好?”
“好呢,我現在就進入通報。”其中一個青年說完,飛也似地跑了,一邊奔跑,一邊高呼:“二老爺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聶利雅也有一年多時間沒有回家了,自從父母在十年前的大戰中死亡之後,她和兩個爺爺就是最親近的。
如果不是因為葉劍這個客人在身邊,她早就按捺不住要跑進去了。
片刻之後,四人來到了一處宏偉的殿堂前面,聶利雅遠遠就看到了一個白發老者,在眾人的攙扶之下,站在大殿的台階上等候張望著。
聶利雅再也控制不住了,飛一樣地跑過去,和爺爺抱在一起。
這白發老者正是碑王聶彬。
碑王對他來說現在只是一個虛名,《膽巴碑》被偷走的這一年多時間,他是日思夜想,原本不算白的頭髮,現在變得花白,容貌枯槁,精神萎靡。
看到孫女回來,聶彬非常激動,老淚縱橫。
葉劍跟隨眾人進入大殿坐下,門人弟子早已奉上茶水。
“爺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德山城認識的好友葉劍,這次多虧了他,否則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德川那個叛徒,拿回《膽巴碑》呢。”
聶彬一聽說找回了《膽巴碑》,非常激動,原本無精打采的臉上立即容光煥發。
“取回了石碑?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聶利雅知道爺爺視這塊石碑如生命一般,早就一拍儲物袋,拿出了石碑。
石碑懸浮在聶彬面前,聶彬顫抖地伸手撫摸著,好像久別的情人一般,良久,長歎一聲。
“想不到我碑王谷衰敗至此,連一塊石碑都保護不了。”
“大哥,依我看,您以後還是多修煉提升一下書氣吧,您再不改變一下,碑王谷就要被人滅了,丫頭年紀還小,您至少也要替她遮風擋雨,給她一個成長的環境吧?否則,我們到時候有什麽臉面去地下見聶家的祖先?”
聶雲毫不客氣地說道。
“二弟,我知道,我這些年耽誤了碑王谷的發展,其實你比我更有資格掌管碑王谷,當初你也是有意讓著我的,唉,還是由你來掌管碑王谷吧。”
“大哥糊塗,現在不是誰掌管碑王谷的問題,我們都老了,要盡快幫助丫頭成長,讓丫頭有能力掌管碑王谷才是當務之急,難道您願意看到我們死的時候,留下可憐的丫頭一個人來支撐碑王谷?”
大廳之內彌漫著一股悲涼的氣息。
碑王谷衰落一百多年了,這種悲涼的氣息一直是聶家的主基調,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對於傾倒的大廈,大家都覺得力不從心,無力扶持。
聶雲看了一眼葉劍,走到大哥聶彬身邊,俯身在其耳邊悄悄地耳語幾句。
葉劍正在喝茶,瞥了一眼碑王聶彬,發覺他臉色突變,神情激動異常,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散發出一種驚訝的光芒。
聶利雅自然知道二爺爺告訴了爺爺什麽事情,但是她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麽倆個爺爺知道葉劍懂得《膽巴碑》碑文注解之後,有如此奇怪的表情。
爺爺聶彬一向醉心書法,對於書氣修煉並不熱愛,葉劍是否懂得碑文注解,其實並不太影響他對碑文書法的理解。
聶彬環視了一下大殿,又望了一眼聶雲,聶雲會意,除了聶利雅和葉劍之外,讓其余的門人弟子全部退下,關上大門。
葉劍納悶,這是要幹啥呢?
聶彬顫抖著站了起來,聶利雅趕緊扶著爺爺。
聶彬看著葉劍,嘴角抽搐:“請問,葉少俠,您真的懂得《膽巴碑》的碑文注解?”
看來,這《膽巴碑》的碑文注解有問題啊?
葉劍心裡這樣想,卻不便說出來,當即點點頭,說道:“晚輩偶然從一本古書上看過這石碑的碑文注解,一時好奇,便記錄在心。”
“那能否當場給我注解一小段?”聶彬眼神中露出強烈的期盼。
“好。”
葉劍當著聶利雅,聶彬,聶雲的面,看著懸浮在身前的巨大石碑,開始講解上面的碑文。
隨著葉劍的講解,《膽巴碑》突然光芒閃現,一股強烈的書氣開始產生,並進入到各自的身體氣海。
因為葉劍一邊注解,一邊看著石碑,他的神識便無形中延伸到了石碑之上,觸發了強大石碑書氣。
這碑是元朝著名書法家趙孟頫的原始真跡,書氣強烈程度非比一般的神器,葉劍以前在德山城紅粉樓提筆書寫碑文注解的時候,並沒有原始石碑在身邊,只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書氣。
現在,當著這原始石碑的面解讀,這石碑竟然如同被激活一般,逸出的強大書氣,令葉劍的感覺心頭一振,竟然有如一股洪流一般地從頭頂注入體內。
葉劍只是成長境初級,即便有體內的遠古帛書充當蓄水池的功能,也還是感覺有些難受。
葉劍隻解讀了第一段,便滿頭大汗,痛苦無比,隻得停止下來。
聶彬倆兄弟看著石碑上的光芒閃現,書氣被激活,激動無比,等到葉劍停止解讀的時候,倆個老者竟然是淚流滿面,幾乎抽泣。
聶彬深深地看了葉劍一眼,突然大步走向大殿後面的一處人像雕塑前跪下,這雕塑乃是碑王谷第一代開谷祖師,聶家先祖。
聶雲也跟著哥哥跪下。
兩個老兄弟雙手合十,對著先祖雕像磕了三個響頭,哭泣著喊道:
“先祖保佑,聶家終於有救了!碑王谷終於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