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直到某一層的窗戶沒有光亮,停在黑暗處的車才啟動快速的離開。
世界上雖然沒有賣後悔藥的,但是有經過不懈的努力還能夠挽回的人心,希望有吧。
這似乎是注定無眠的一夜,一直以來睡眠還算不錯的蘇蕁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面亂哄哄的,像是要上演小劇場的節奏,她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種種,但是腦子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以前的畫面。
不是三個月之前,而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她不知道腦子裡為什麽會突然間蹦出這些記憶,她不想,回憶卻如同潮水一般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那年春暖花開,四月的最後一天是蘇蕁被厲家收養的日子,那一天也就成了她的生日,那一年的那一天是蘇蕁的十八歲生日,那也是她過的印象最深刻的生日了。
那一年的生日不是和往常一樣在酒店的或者是厲家過的,而是在雪山上,之前的某一天,蘇蕁在網上無意間看見了雪上的圖片,她的心就像是被那純白的雪山下了蠱一樣,她特別的想要看一眼真真正正的雪山,於是提前一個月的時候,蘇蕁就在厲呈玦的面前不斷的提醒著自己生日的事情。
終於讓厲呈玦開口問她想要什麽生日禮物,蘇蕁隨即說出了想要去爬雪山。
在她生日的前幾天,她穿著短袖坐在飛機上,終於到達了她期待的那寒冷之地,第一天的在酒店休息的時候,她興奮的睡不著覺,結果夜裡冷的直接鑽進了厲呈玦的被子中,抱著厲呈玦睡了一夜,那時候的她和厲呈玦之間根本就不需要介意什麽,也沒有那麽的在意什麽男女之間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厲呈玦還在睡覺,她叫了厲呈玦一會兒,厲呈玦就是不肯睜開眼睛,後來無奈的她直接騎上了厲呈玦的身體,晃了一陣總算是把厲呈玦叫醒了,那時候她總覺得身下好像有什麽在抵著她,那時候的她真的是被厲呈玦保護的太好了,完全不知道那是應該尷尬的事情。我將此生,說予你聽
之後的每一天,因為夜裡的溫度太低,蘇蕁一直都是抱著厲呈玦睡覺的,就像是在抱著家裡那個加長的抱抱熊。
經過幾天的攀爬,在她生日那一天他們終於快要接近了頂峰,但是倒霉的事情似乎總喜歡眷顧她,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她不但崴了腳而卻還感冒了,腦袋痛的快要睜不開眼睛了,從下午厲呈玦給她喂完了藥之後就一直在睡,睡到半夜她被凍醒的時候,她摸了摸身邊居然是冷的,她不知道那時候的厲呈玦究竟去哪了,但是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厲呈玦正氣喘籲籲的站在帳篷的外面拍在落在身上的雪,最後的最後,蘇蕁在厲呈玦背上下了山,忙了那麽多天,終究還是沒有登上頂峰。
直到她離開意大利的那一天,她接到了厲呈玦發過來的幾張照片,照片上是皚皚的雪山頂峰,地上豎著一面鮮紅的旗子,正在隨風飄揚,上面寫著他們的名字,那時候蘇蕁才明白那一夜厲呈玦是去完成她的生日願望的,結果一大早回去的時候被她責怪了一頓,拖著一夜沒有休息的身體背著她下了山。
後來每當看起那張照片的時候,蘇蕁總會想起那時候那個只會純粹付出的二十三歲的厲呈玦,那時候他傻,她也傻、
果然厲呈玦這個人真的隻適合回憶,那照片早就已經被蘇蕁刪了,關於厲呈玦所有的一切,蘇蕁都刪除的一乾二淨的,她也想要刪掉回憶,但是記憶卻不是實質存在的東西,記憶看不見摸不著。
蘇蕁睜開眼睛去客廳跑了一杯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著,
窗戶外面的風聲呼嘯,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的恐怖,不過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了一個人承受一切。喝完牛奶,蘇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現在的她已經不同以前了,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徹夜未眠那也沒有什麽,現在的她肚子中多了兩個小生命,蘇蕁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肚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與此同時,B市某家酒店的房間裡,男人站在窗前看著眼下並不繁華的夜景,指間的星星點點在閃著紅光,一點點的燃燒,厲呈玦將煙放到嘴邊猛吸了一口,然後狠狠的按熄在旁邊的水晶煙灰缸中,煙灰缸裡全部都是隻燃燒了一點還剩下大半截的香煙。邪皇誘妻:毒妃萬萬歲
香煙放到嘴邊的時候,他忍不住去抽一口,抽的時候,他的腦子中都是蘇蕁還有她那隆起的肚子,一想到這裡,他猛地按滅了香煙,煙草對孕婦和孩子都不好。
這幾個月厲呈玦抽的很凶, 抽的最凶的時候嗓子已經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抽的太凶,如今染上了煙癮之後才發現戒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想抽的時候點燃,然後想起了蘇蕁,幡然醒悟的按滅,反反覆複的,煙灰缸裡很快就塞的滿滿的,直到塞不下去的時候,厲呈玦才轉身走進了浴室。
整個房間裡充滿了嗆人的煙草的味道,厲呈玦出來的時候,那股味道還是沒有消散,隨著溫度,似乎變得越來越濃重了。
聞著這股味道,隻穿著浴袍的厲呈玦快速的走到了窗戶旁邊猛地打開了窗戶,呼嘯的寒風迅速的灌滿了房間,室內的溫度在即急劇的下降,厲呈玦沒有去關窗戶,而是躺到了床上。
手在旁邊摸索了一陣,摸到了空空的煙盒,厲呈玦輕咒了一句,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床上,越發的煩躁,他翻身起來站在窗戶的前面盡情的享受這寒風的肆虐,心裡的那種煩躁的感覺好像在一點點的消失。
桌邊的手機響了,剛剛勉強平靜下來的厲呈玦煩躁的轉身接起了手機。
聽著裡面的人說的話,厲呈玦回到窗戶的旁邊猛地關上了窗戶,然後打開了放在一邊的電腦。
打開最新的一份郵件,郵件上的背景時一片片連綿的大山,照片的中間站著一個清俊的男人,男人的周圍圍著一群小孩,灰溜溜的臉上笑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那一天是這個男人離開的前一個星期,那天蘇蕁是給他送別的,自從那一別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那一天他厲呈玦在不知不覺中卻毀了她和蘇蕁的一切。